“师妹……师妹!”
沈清迷迷糊糊的睁眼,顾亭玉的目光饱含担忧,玉荑一样的手探测她的额头,声音惊讶:“好烫,你发热了。”
沈清眯了眯眼,似乎看不清,又疲惫的合上眼皮。顾亭玉一边把剩余的丹药喂给她,一边叫现下唯一一个医师,对方凝神把脉,皱眉看向沈清肩口,肩口的绷带已经脏了,但并没有多余的换下来。
医师将绷带拆了,倒吸一口气,肩口的伤恶化,表皮的肉开始发黑,隐隐散发着诡异的黑气:“这……魔气在侵蚀她的身体,她的年纪太小了,根本就没有办法用体内的灵气抵御。”
说着开始输送灵气,把一把小刀递给顾亭玉:“把表皮发黑的死肉剔除。”
顾亭玉皱眉,翻找出一块干净的布让沈清咬住,然后狠下心来动手剔肉,沈清哭的稀里哗啦,冷汗直冒,直到痛苦慢慢消减才哼哼唧唧的昏睡过去。
顾亭玉将刀放下,目光柔和地替她擦汗,向医师道谢,通讯玉牌适时发亮,取下接通,好友的声音稍微有点嘈杂:“有什么办法能将百姓全部送出去?”
“传送阵?”
那边传来咳嗽的声音,此起彼伏:“百姓所在的地方太散,聚集到一起无疑是诱饵。”
顾亭玉微顿,思索着对策,身旁的医师突然问:“如今幸存的百姓都在哪里?”
顾亭玉回道:“在城池护阵的方位阵法中,他们往里多加了几笔,形成一个保护阵。”
医师若有所思道:“既然聚集不了,不如就在阵法中再添上几画,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可以集众修之力,将人群及时传送出去,不过传送出去若是没遇上支援,就凭如今百姓们饥寒交迫的状态……”
顾亭玉恍然大悟:“医师还懂阵法?”
“谈不上,经验之谈罢了。”
顾亭玉点点头,同好友继续交谈起来,讲方才的方法也一并说出来,对方略微停顿一下同意了,那边嘈杂的声音一直没有停歇,反而越来越大,回响起来有些诡异飘渺。
魔兽的吼叫声比先前的少了些,大概是清理的方式有效,街巷斑驳的血迹已经凝固,尸体杂错的倒在地上,一片狼藉。
烈火灼烧的地方留下了炭黑的痕迹,彰显着突如其来的灾难所留下来的破坏。
陈非又咳了许久,脸色有些苍白,腹部的伤口没有之前那么骇人可怕,即便用上了灵药,修复的痕迹还是很慢,严重影响了她的行动,灵力也在昨日开始滞涩。
师兄想传输灵力,被她制止:“我还好,师兄不必浪费灵力。”
宋余清昨日去城主府,至今未归,也了无音讯,留下的修士应对的时候也有几分艰难疲惫,也只能强撑着,盼望着,等待玉牌闪动,听到好消息的那一刻。
陈非将丹药吞下去,缓缓站起来,今日她要去转移之前的人,师兄劝不动,便跟着她一起去。拿好了东西离开,陈非把动着玉牌,师兄在旁边警惕,玉牌响起声音:“道友!你没事吧?”
陈非听出这个声音,回应了几句:“法器没有损坏吧?”
“没有,就是大家都有些虚弱,百姓们跟着我们在里面窝了好几天,周围又没什么吃的……没了几个,要是道友再不回复,我们怕是就撑不过去了。”
“……抱歉,我这就过去。”
两人一路走来,并没有和魔群正面冲突,他们此次的任务是援救,又不是击杀,只有落单的同他们碰上才动刀,顺利走回之前藏身的地方,出乎意料之外,外面居然没有多少魔物。
师兄轻声说:“师妹,我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陈非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劲,有些左右为难,试探性的从指尖释放出几缕怨气,怨气飘飘然然的飞过去,一向敏锐的魔物没有丝毫察觉,就这么轻松的从门缝里穿进去,将里面的场景转入到陈非脑海中。
陈非瞳孔缩震,拉住师兄就要离开那里,师兄有些不明,还是紧跟对方的步伐:“怎么了?不是说要去——”
“那里面没有人……”陈非狠狠打了个冷颤,一边加快步伐,一边说,“只有很多血,连一具尸体都没有,我的法器也被摧毁了。”
师兄皱眉道:“你是说他们遇害了?短短几刻就遇害……居然那么快。难得是什么高阶魔物,不对,芽种将百姓转换,也只会转换成连话都不会说的魔物……师妹,玉牌!”
陈非来不及管玉牌,还没取下来,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在前,一个在侧,无论是语气还是内容都一模一样:“道友,怎么没进来就走了呀?”
陈非停下脚步,前方两具畸形壮硕的身体将巷口的路堵住,猩红的兽瞳,嗜血的獠牙张口吐出一块骨头,似乎还能看见牙缝里的碎肉。尖锐的爪子抓着细小的玉牌,对他们露出得意的笑,吐露人语:“道友,你怎么回来那么迟啊,我好饿啊。”
低魔种吐露人语,关是想到这个可能,就已经让人头皮发麻,更何况是亲眼见。可事实却真真的摆在她们面前,魔物有了智力,并且用玉牌传递虚假的信息,把人族骗了过来。
陈非拉着人后退,回头后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瘦弱的人影,眼神麻木,就像失了神志一样,身上沾染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液,看着她和师兄,咧嘴笑起来,嘴角都快咧到耳后跟,露出血红的牙。
——“我好饿啊。”
它们异口同声说着一句话。
尖锐的声音在附近回响,回首无一处是生路,天要人亡绝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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