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下楼的时候,就看到我们这幅场景。
他刚睡醒,头发微微有些乱,有种慵懒散漫的帅气。
他走到我身边来,我很自然地抬手帮他把头发理了理,然后就看到周围的姐姐们嘴角上扬,眼里都溢满笑意。
张日峦语气更加轻快了:“小三爷,我们先走了。”
她们走得很快,一溜烟人就全不见了。
我心里没来由地感到愉快,就伸手抱住他。
没抱一会儿呢,就传来一声熟悉的“啧啧”声。
我抬眼一看,可不是黑瞎子么。
小花脸色有些苍白,可能是身体哪里旧疾复发了。
“小花。”我满怀担忧地喊他。
他知道我担心,只是浅浅对我笑笑,安慰我:"没事。”我皱着眉头,说:“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
天杀的焦老板,今年再去他的坟把他挖出来鞭个尸,谁让他当初伤我的小花。那时血肉模糊的小花,是我这辈子磨灭不了的伤痛。
吃完晚饭,小花脸色好看些了,说想散步。我们就踏着路灯的暖光在村里走。
天已经黑了,但村里很热闹,老人、小孩、男男女女都出来了。
聚集在小店铺前、小广场上,唠嗑的唠嗑,打牌的打牌,张日北跟几个张家小辈在打篮球,张海瑾和胖子被一群小孩围着跑来跑去的,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
我一扭头,就见黑瞎子被几个张家人拉去牌桌了。
我和闷油瓶随便在一户人家门口的椅子上坐下,女主人就拿了好多水果糕点出来,还给我们一人泡了一杯花茶。
屋里的老婆婆见我们来了,拿着两个红包走出来,带着些敬畏的看了闷油瓶一眼,然后要塞给我。
我赶紧摆手说使不得,我都多大了还要红包,老婆婆执意要给,说什么新人第一年,这是规矩。
盛情难却,我只好道谢收下,闷油瓶自使至终都没什么表示,老人家也不敢塞给他,但我知道他对老人家的举动是高兴的。
来之前这里就已经聚集了一些出来溜食的人,我看石墩上摆着一盘瓜子,我抓了一把,分了点给一边的小花和闷油瓶。
可能是因为我们的加入,话题开始偏向我们。
“族长,小三爷,你们明天就走啊,不再多留段时间吗?”
“不了,明天就走,小花身体不好。”
“小三爷喜欢这里吗,我们这里风景可美了,往前面走一点儿再拐个弯,半山腰那一片开满了杜鹃花,我能在那里躺一天。”
“哎,你这算啥,再往北走,一条大瀑布倾泄下来,忒壮观。”
“我勒个乖乖,你还别说,我上山采草药,脚滑了一下,差点栽下去。”
“啊,这么危险吗?"我说。
“对,小三爷以后来要是去看的话,要跟紧族长。”
“族长这次来,外面的年轻人回来了不少。张日北说要在幼儿园旁边建个图书馆,回来的年轻人都各自联系大学的同学,捐点书来。”
"村里还有幼儿园吗?“我问。
”现在不都这么叫吗?不知道别人家的幼儿国教什么,我们张家还是跟之前一样。”
我想到张家小孩还要经历放野,还要各种训练,那这个幼儿园肯定不简单。
“那我也联系联系浙大的师生,他们肯定书多。”我说。
周围人聚集得越来越多,没椅子就一屁股坐在石阶上,听我们闲聊。
张日北他们打球打的一身汗,张日东撩起衣服下摆擦额头,见我眼神瞟过来,赶紧放下,生怕我看到什么。
“小三爷,你们的伤员有两个已经醒了,另外一个情况有些棘手,得请七长老亲自来看看。”
“村里的医生这么厉害?”我问。
听到我这么问,他们似乎都愣了愣。然后一个笑着说:“小三爷,我们这一支,是以医术见长的。”
黑瞎子放心不下小花,这么一小会儿就找来了,默默坐在他旁边。
我思考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我不知在哪本古书献籍里见过,张家本家确实有一个支派主攻医术,历史上世人称其为“神农氏” ,更何况还有个写《伤寒杂病论》的“医圣”张仲景。
属于天花板级别了,我质疑人家的看家本领确实唐突了。
张海瑾也走过来在我边上坐下,对我说:“我把情况和爷爷说了,爷爷打算亲自过来,你们在这儿服药。”
闷油瓶看向她:“七长老不能离开祖宅。”
张海瑾就很是欢喜地笑了一下:“族长,我小姑姑回来了,她说她替爷爷守一段日子。”
张海瑾的小姑姑?那就是七长老的小女儿了。我看到闷油瓶点了一下头,那应该是认识的。
我还没什么表示,闷油瓶就十分主动地向我解释了:“七长老小女儿张海琪,张海楼张海侠的养母,当年南部档案馆的主要负责人。”
我的记忆开始缓缓回笼。
当年我附身在蛇祖的蛇身上,以蛇的视觉看到闷油瓶、小张哥、蛇祖和另一位张家女子解决苗寨的虫灾,想来那位张家女子就是张海琪了。
哎,不知道小张哥最近在厦门怎么样了,他会和他养母一起来吗,我的潘子被我救回来了,可小张哥的虾仔却永远回不来了,他当年说他不记得了,恐怕不仅记得,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忘吧。
闷油瓶以为我没印象,又补充说:“之前在雨村我们做体检,那位医生说年轻时见过和我骨骼一样的女人,应该就是她。”胖子在一边想起来了:“哦~天真,那天她差点被咱们认成小哥的姐姐。”
张海瑾一听就乐了:“我小姑要是族长姐姐,那我就是族长女儿,是吧吴邪妈妈。”
顿时周围的人都笑起来,连手上瓜子都忘记磕了。
张日北刚路过没一会儿就回来了,看起来是洗了澡换了衣服,他和几个张家小伙子走过来,在我面前的田埂上蹲成一排,然后趁着村里人好多都聚在这里,直接把我跟他说的发展旅游业的事和大家说了一下。
“大概就这么回事,修路尽量会避开大家的田地,我们村寨颜值已经足够高了,不需要费功夫搞什么。主要是幼儿园别露出破绽,然后多建些空寨子,广场稍微扩充一下。”
我静静听着他们讨论,思考了一会儿,说:“我观察了一下,花海前面那条路两边的房子是面对面的,这种建筑群构造很适合发展小吃街,到时候修一座小木桥通向对面的杜鹃花海,花海看完再观瀑布,绝对能火起来。”
张日北一脸赞同道:“小三爷说的对,四婶你家豆腐做的好,到时候开个早点店,卖卖豆浆油条豆腐脑,还有我最爱吃的鸡汤豆腐串;阿布你拿手的雪衣豆沙可以派上用场了。”
“小北,我来卖我的回锅肉。”“我卖烤冷面,绝对正宗。”“我也来,我会做人参鸡和长春蹄花丝。”
“这我就不得不提我的煎粉了。”
“你那算啥啊,我的熏肉大饼可是创办者李连贵手把手教的。”
胖子嘿嘿直乐:“不愧是东北老张家啊,你们肯定不知道你们族长也会做一样。”他卖起关子,勾起了在场所有张家人的好奇心。
我心里早就有了答案,果然不出所料听到他说:“小哥会做打糕。之前我们仨在雨村时候,一天早上小哥用木槌敲打剩下的黄米,还让我们将其切成小块,蘸上豆面和白糖。口感筋道,香甜可口,小哥早上打的,我和天真当天就吃完了。”
我回了一句:“我就尝了几块,明明都是被你炫完的,小哥一口都没吃到。”大家又笑起来,有年轻的小辈甚至还说想吃。
我们笑笑闹闹了好久,连闷油瓶在这样的氛围里眼中都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他心里一定很高兴,这些都是他的族人,是他所守护的张家,他们都在平平淡淡的过着日子。
经历了磨难后的张家敬仰的再也不是所谓的圣婴,而是给予他们新生的闷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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