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鬼踩莲花一说,吴邪也听吴老狗讲过,说是凡九门人至此,有去无回。他站起身,暮色月光下,确实有九个山头叠在一起,心头一跳。可当他转过去看张启山时,就见张启山挑了挑眉毛,只是微笑不语,多半是心中有谱,也就冷静许多。齐铁嘴还在那儿啰嗦:“虽然是我家族人报信,但人都死了,齐家出力也出到了,你们张家虽说也是人丁稀疏,总比我这光棍强。不行不行,我没娶媳妇之前,肯定要谨记祖宗遗训。”
吴邪恶趣味地想:是不是把他在这里干掉,世界上就没齐羽,也就没有后来那些破事了?
张启山看了看四周,也不强求,问道:“老八,你看看这里。你觉得,你家高人为何会卷入火车运古棺的事情里去?如果他确实是齐家人,应该也有惜身保命的原则。”
“难道,种不同,骨气也不同?”副官揶揄道。齐铁嘴也不生气,掐指算了算:“这里是苗族和土族的聚集地,就算有人讲风水,也不如中原那么规矩,多数都是巫医作祟,我家先人在这里出没,如果不是隐居,就是游历到此。又或者,是被某些人请来的。”
吴邪心下一片雪亮。齐铁嘴说的某些人就是日本人,这里如果要动土,肯定以矿山为掩护,有可能矿中出现了什么日本人无法解决的事情,才从外地请来了高人。
从尸体胃里的甲骨片来看,高人确实也想了一些方法,但最终这些人还是难逃一死。
如果当事的日本人已经死绝了,火车上到主铁路之后,从矿山中延伸出的分叉铁轨,必定没有人去拆掉隐藏,否则前面的队伍肯定早已经找到。
所以,日本人就在附近。这里是驿站,吴邪以己度人,如果是自己布局,这个点肯定也会安插人手。他们身边肯定有日本人。
他越想手里就越发汗涔涔起来,张启山显然也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于是几个人分散开,假装去小解的样子,摸去看脚。
吴邪心里疯狂咆哮:虽然他跟汪家人打得势均力敌,甚至技高一筹,但是和外**队真的没对干过啊操!他下意识去看胖子,又疑心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了。
胖子一点都没有担心的意思,还哼着小曲,做起这种事来简直无师自通。他走过的区域里有一个穿着鞋睡觉的男人,勉强算是唯一的漏网之鱼。吴邪刚想问问他要不要自己帮忙,就见他端着那碗泡饼的热汤从男人的身边经过,手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一滑,把大半碗汤全都倒在了男人的脚上。那个人“嗷”地一声,抱着脚破口大骂,场面立刻乱作一团。不过这个人虽然在骂人,但是口音却非常奇怪,听起来不像是任何一个地方的口音,吴邪眼睛一亮。男人缓了一会儿,他就把湿透了的鞋脱下来了,露出一双脚。确实是日本人。胖子一边低头挨骂,一边又偷偷地向吴邪比了个耶。吴邪吹响了张启山给的用作联系的蝙蝠哨。
张老倌敲了敲烟,看着齐铁嘴,又对张启山耳语了一些消息。
半盏茶的功夫,另外两边的蝙蝠哨子响了。副官和张坪周传来消息,找到了几个脚型有蹊跷的,应该是穿过木屐。张启山下了决定:半夜动手。
一入夜,一条长龙灯光变得稀疏,一无所知的齐铁嘴睡得死沉,在睡袋里轻声打着呼噜。张启山翻身起来,和副官对视了一眼,压低身形就猫腰快速前进。另几个人找了个缺口,顺着悬崖就爬了下去,挂在铺子下面的崖壁上,跟着张启山的影子前进,很快就来到他们盯上的人附近,副官做了四个动作,表示躺着的人的位置,一共四人。
张启山摇动手指,做了一个四三二一的倒计时。
就在张启山手指落下的瞬间,张启山、副官、张坪周和张老倌四个人猛的跳起,踩着通铺上的人一下冲到那些日本人附近。所有人被惊醒的瞬间,那四个人猛的睁眼,已经来不及,就算他们保持了十二分的警觉,也看不清张启山的动作。张启山用四分之一秒抓起一个人的领口,就一个翻滚抱住他跳出了栏杆。
风从峡谷奔腾着冲上来,那人在半空中完全清醒,刚想惊叫,被张启山一下捂住了嘴巴。几乎是瞬间,趴在通铺下方横柱上的亲兵一把探出手,抓住了张启山的脚。
另一边张老倌、张坪周和副官也是完全一样,三个人犹如蝙蝠一样被亲兵抓住了腿,倒挂在万丈深渊上。
上头乱成了一团,但是打亮了灯四处一看,因为人员混乱,谁也没有发现通铺上少了三个人。吴邪和胖子没练过这手,没有办法跟这些张家人配合,于是他们的任务就是在上面混水摸鱼。看见张启山他们已经得手,立刻大声地叫了起来:“谁偷了我的包?睡在这儿的人呢,是不是他们把我的包偷走了?!”众目睽睽之下,他把手伸进其中一个日本人的包里一顿乱翻,嘴里骂骂咧咧,“我艹,里面怎么什么都没有?肯定是卷了我的钱逃了!”为了伪装成客人,他们的包里也无非就是吃的喝的,和一些散装的茶叶。突然间,他的手指摸到了一个熟悉的触感——是一片甲骨!吴邪在心里露出一个微笑,手上却顺势把甲骨藏在手心,将包摔在地上,又气呼呼地回到自己的位置去。
别的客人白看了一场热闹,发现跟自己没关系,就又都睡回去了。
至于齐铁嘴,他在吵嚷中醒过来,正一脸懵逼。
“铁轨,在哪里?”在充满国骂的背景音中,张启山问手里的人。对方艰难地呼吸着,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他的手指松开一条缝,那人深吸了一口气,恐惧让他发抖,然而他闭上了眼睛,不说话。张启山刚想继续问,忽然那个人猛地用头往后撞,然后用力挣扎,双脚乱蹬,上头的张家人手就滑了一下,差点脱手。几乎同时,那人就要大叫出来,声音还未发出,张启山一下拧断了他的脖子,他整个人吱了一声,被抛入深渊。
上头的人一拽,张启山翻身抓住一边的岩壁,看向另外三人。张老倌手里的那个几乎吓傻了,完全不敢动。副官手中的另一个被吓的半死,也想挣扎,副官紧紧的捂住他,不让他乱动。动作之大,上面的人已经支撑不住,一边的刚才抓张启山的,都上去帮忙抓住副官另一只脚。
张坪周抓住的那个人看见张启山那边的人的下场,又看看那两个完全无法挣脱的同伴,心里一横,反手就去抓张坪周的脖子,想要反败为胜。却不想他的动作虽快,却远不如张坪周快,立刻被拧了脖子,连丝声响都没有,软塌塌地倒在了张坪周的手里。张坪周眼神没有丝毫波动,顺便把他搜了个身,找出一片工作证,上面写着他的名字:村下志。
尸体理所当然被丢掉。
张坪周翻到一个亲兵的洞里,用衣服擦了擦手,然后向长官行了个礼。他依然摆着那副严肃脸色,一点不像刚刚拧断了一个人的脖子。
张启山看了他一会儿,轻声道:“一个就够了,不听话的丢下去。”张坪周这才把敬礼的手放下。
张副官则回道:“佛爷,我这个是个女的。”
张启山打起火折子,探身去照副官前面的人的脸,果然是个女子,害怕地紧闭着眼。他冷冷地说:“那又如何?”
“八爷不是说他还没有媳妇么?”副官轻声道:“而且,我发现她身上有些不对。”说着副官拉起女子的下巴,让张启山看女子的脖子,在那女子的脖子上,有好多细小的孔洞,似乎是虫蛀成的,和火车中的尸体一模一样。
张启山看着女子脖上的孔洞,心中一紧,他本是不打算留任何活口的,但这女子的样子让他有所警觉,他看了一眼另外那个日本人,张老倌也拉起那人的下巴,能看到完全一样的症状。
张启山对副官点了一下头。副官猛用力将女子的下巴拉脱臼了,用虎口回扣打了咽喉,让她暂时说不出话来,接着松手用自己的嘴解开了手上的绷带,用手一挤,就有血从伤口出来,抹到女子的脖子处。
瞬间女子痉挛起来,不能发声但整个人弓起,副官的力气极大,死死地抱住她,她的双腿乱蹬,就看脖子上所有的静脉全部都拱了起来。接着,脖子上的血被上面的小孔全部吸了进去。女子瞬间翻起白眼,开始喷射似的呕吐,孜然味酸汤全部从半空中挂了下去。从脖子上小孔里,开始爬出很多白虫。副官看起来一副要作呕的表情,拽着他的亲兵也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把两个人拉了上来。刚踩了实地,副官就赶紧把她捏晕了。
张启山冷冷地看着,做了个搜身的手势。副官看起来有点不好意思,踌躇了一阵子,手虚着摸了一遍,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工作证,上面写着这个女人的名字:田中佳子。
全都是日本人。张启山心中知道要出大事了,他思索了一下,这两个人不能杀,只能找地方好好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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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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