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哨子棺

在穿越铁皮的时候,吴邪发现里面确实有一层木头椁,已然烂酥了,天花板不高,地上铺着一层稻草,两三具背枪的尸体趴在地上。吴邪低头看,就看到尸体的动作和趴在床上那些一模一样,他心中凌然。绕过尸体,就见后面那一口巨大的石棺,放在车厢椁室的中心,因为沉重,底部的椁面都有点凹陷。

整个车厢里,只放置着这一具棺材。

张启山举着风灯靠近,看到了棺材上的花纹和一些奇怪的痕迹。那是一块一块黑铁,浇筑在棺材的表面,覆盖了棺身和棺盖之间的缝隙。而在黑铁上,刻了很多类似于道符的符号,非常复杂,难以辨认。

吴邪和胖子对视了一眼,无声地张口:你知道这个吗?胖子冲他微微摇了摇头。

“棺有皮,皮带铁,铁包金,哨子棺。”齐铁嘴念着老一辈流传下来的口诀,他已经明白这辆列车上发生的事情了。这最后一个车厢,应该就是一个完整的椁室,日本人将整个椁室挖了出来,然后覆盖上铁甲,伪装成一节车厢。这些带枪的尸体大概是值班的卫兵,可能是在值勤的时候直接死亡的。

这行为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如果为了财产盗墓,那打开棺椁取走金银就够了。墓室就是一堆烂木头,实在喜欢,拆了也方便运输,何必将整个椁室直接挖出来整体带走呢?

吴邪看着这个石棺,忽然意识到这是什么了——哨子棺。传说古时候,山水凶恶,很多福地的风水被破坏时候,地下古墓的尸体容易尸变。盗墓贼土夫子如果遇到养尸地或者带着邪气的棺椁,都会就地挖坑,烧融兵器,铁水封棺,只在棺材的顶部,留下只容一只手通过的孔洞,等铁水凝结,他就以单手入棺,探取棺中之物。如果棺中有变,就会自断手臂保命。因为棺材上有一个孔洞,像一只哨子。所以这种棺材被叫做哨子棺。

后世看到这种棺材,其实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当时哨子棺已经被取空了,所以这是一个空壳毫无价值;一种是当时哨子棺有变,有人断手而走,那么棺材里的东西就还在。但要再伸手进去,就得看自己八字硬不硬:齐铁嘴的口诀,就是由此而来。

吴邪心想:遇到哨子棺,确实是很晦气的事情啊。

这只石棺上,还涂有数字“壱”,下面有一行字“墓室正”。棺压的地板都要塌陷了,里面肯定装满了东西。

“铁水封棺,铁皮上刻了字,这些都是火车上挂镜子的那个高人刻下来的……脚下三步内必有铁钉。”齐铁嘴擦了擦眼镜戴上,露出风水先生特有的那种表情,他说:“我们要有大麻烦。”

几人向外退开,果然,棺材四周的椁面上,钉满了一圈钉子,将石棺围在其中,像一个不祥的黑洞,似要张口噬人。

“让属蛇的人走。”齐铁嘴说。

副官微微一动,好像有点不安,看着张启山欲言又止。胖子也皱着眉头看向吴邪,眼睛里闪烁着不赞同的神色。

张启山不解:“你怕什么?”

“佛爷,我属蛇。”副官小声道。他是久闻齐铁嘴大名的,又跟在佛爷身边和他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这个人有几分神通。张启山却冷笑道:“张家人八字不硬的都死在东北了,给我呆着,你都没被我克死,谁都克不死你。”副官立刻行了个军礼,似乎是表示即使克死他,他也心甘情愿。他的眼睛里带着点孺慕的神采,看得胖子啧啧称奇,一把扳住吴邪:“这个副官好忠心啊。”

吴邪把他拍到一边,看着张副官,没来由一阵恶寒。他总觉得这副神色在哪儿见过。

是你,张海客!

胖子摸了摸头,突然一拍脑门:“老关,你不是也属蛇嘛?”“别胡扯!”吴邪小声喝道。“怎么能算胡扯?我看你还是小心点为妙。”

这下连张启山都回头看他俩了:“你和我副官还挺有缘。要出去吗?”

“不用,我命大的很。”吴邪瞪了胖子一眼,换来对方一个假装抽嘴巴子的表情,“想克死我的人多的是,到现在不也还活着呢吗?”

张启山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那你仇家还挺多的。”

“运气好罢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张启山说。

“承你吉言。”吴邪回答。说完,两个人突然开始相对而笑,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爽快得让旁边三个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等到他们终于笑完,张启山和吴邪同时回头,虽然背对着,但眼睛里是如出一辙的冷漠:

“盯紧他们。”

这些钉子都不是普通的铁钉。钉子的饼头雕刻着各种复杂的字,里外围着棺材在地板上钉了三层。钉子深深的打入木头里,齐铁嘴手划过一圈,满手墨粉,看样子这些钉子原来是存放在墨汁中的。一个模糊的想法在齐铁嘴心中满满成形——漏夜进入长沙站的破旧火车,被铁皮封死的车厢,车头上的青铜镜,铁皮封死的棺椁,棺材钉打满的椁室……

齐铁嘴转头看向张启山:“这位高人是冲着你我来的,佛爷。”

“何以见得。”

“青铜镜是齐家的传统。您长沙张大佛爷的名声这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张家人双指探洞是北派一绝,当年如何处理哨子棺的规矩,就是张家祖先定下来的。这一只哨子棺材用铁皮封在椁室之内,外面打了几十根棺材钉,里面的东西非同小可,这位高人锁气封棺,将这只棺材送到长沙,就是知道长沙有您在。这青铜镜,就是让我这个齐家后人,能告诉您此事的严重性。”

张启山看着巨大的棺材,问道:“为何这齐家的后人不请自来。”

齐铁嘴心中悲痛,他心说早前看到火车之时,就应该想到;只是自己之前那畏畏缩缩的样子,让他觉得丢了齐家的脸。他看着张启山,正色道:“此棺非同小可,齐家后人不敢不来。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齐家的后人,已经死了在火车里。”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

张启山看着动容,皱起眉头,齐铁嘴继续说道:“现在战备,军列来往密切,这口棺材无法一直停在站里,而这口哨子馆没哑之前,绝对不可以移动。佛爷,要劳您张家的绝技了。”

张启山自小的经历就和大部分人不同,从军之后,见过太多死亡,对于生死,其实已经麻木。要是年轻时候的胖子,会说这口棺材不知其中何物,但丢颗手榴弹进去,里面是人是鬼下场也不会有太大差别。然而张启山知道,此事必然不会那么简单。

副官在他耳边耳语,提醒这也许是日本人的陷阱,作出这么一个局面,棺材里面装满了炸药,伸手进去一下触发,好炸死他这个布防官。

张启山摆手。所谓双指探洞,就是专破各种细微的机关,就算是个炸弹,以张家人的功力,也能直接用双指直接把机关拆了,这些炸药也能不浪费。可是齐家人特地送来长沙,要他出马,恐怕里面的蹊跷不只那么简单。

要说这火车里活着的,也有——

“您二位真不姓齐?”齐铁嘴不死心道。

“不姓齐。”

“也不认得什么姓齐的算卦先生?”

“不认得。”

“那您二位怎么会出现在这趟车上?”

“不知道。”

齐铁嘴叹了一口气,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了,只好又去研究那口棺材。

吴邪心里头忽然想笑。要说姓齐的,他倒还真知道两个——一个只穿黑衣服带墨镜的齐迹暖暖,现在这个时间点还不认识;一个像梦魇一样挥之不去了十年的齐羽,说不定还是你儿子,肯定还没生,他想问哪个?

不管齐铁嘴有多恍惚,事儿就这么暂且定了,几个人出了火车,才觉得神清气爽。

张启山看了看日头,饷午尚早,对副官叹道:“我们家多久没有动那把剪子了?”

“三年零四个月了,佛爷。”副官说。随即他轻声道:“下午有四辆军列过站,这辆货车必须移走。”

“那就别等了。”张启山看了一眼齐铁嘴,“算命的,你来帮我持锣。”

“还有二位,”张启山转过身,“劳烦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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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哨子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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