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踉跄了几步,后背撞在树上,树叶“哗啦啦”地掉下来。他抹了把嘴角,眼神里满是戾气,刚要冲上去,就被另外几个人拽住了胳膊。“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白苏低吼着,挣扎间校服外套被扯破了一个角。
“本事就是揍你!”李博涵狞笑着,又要动手。谷雨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从树后跳出来,故意捏着嗓子学班主任的语气喊:“几班的同学?午休时间在外面乱晃!是不是想记处分?”
那几个人吓得一哆嗦,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便撒腿就跑。
林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白苏。他捂着鼻子,鲜红的血从指缝里渗出来,滴在胸前的校服上,格外刺眼。他踉跄着想要找地方躲起来,听见脚步声,以为是老师来了,小声嘟囔着:“完蛋!就说我是高三五班李博涵……”
“李博涵?你怎么不说你是校长呢?”谷雨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快步走过去,看见白苏胳膊肘撑在地上,透过破掉的校服外套,能看见渗出来的红色印记。
白苏抬起头,看见是她,眼神瞬间慌乱起来,连忙用手背擦鼻子:“你怎么来了?谁让你过来的?”
“打架是要给处分的你知不知道?”谷雨又气又心疼,拉着他的手腕就往医务室走,“赶快去把鼻血洗一下!还有,快入冬了不知道穿厚点吗?穿这么薄,摔一下就磕破了,是不是傻?”
白苏被她骂得没脾气,乖乖地跟着走。他的手腕很凉,谷雨下意识地把他的手往自己的外套口袋里塞,白苏的身体僵了一下,没说话,却悄悄往她身边靠了靠。
医务室没人,谷雨从班里的医药箱里翻出碘伏、棉签和创可贴。她让白苏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在他面前,小心翼翼地帮他擦鼻血。“疼吗?”她的声音放轻了些。
“不疼。”白苏别过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本来能打赢的,都是你突然喊那一声,搅黄了我的计划。”
“计划?”谷雨挑眉,拿起棉签蘸了碘伏,轻轻碰了碰他胳膊肘的伤口,“你的计划就是以一敌四,然后被记处分,最后高考失利?”
白苏疼得“嘶”了一声,连忙讨饶:“姐,轻点!我说还不行吗?”他挠了挠头,终于坦白,“上周李博涵不是跟你表白了吗?昨天我听见他和哥们儿说,那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还说你是‘长得不好看的书呆子’‘装清高的货’,谁脑子不好会真的喜欢你。”
谷雨的动作顿了顿,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在另一个世界她没少被人这么评价,有人说她“只会死读书”,有人说她“太高冷不好接近”,她总是笑着说“不在乎”,可不自觉间她还是会反复地用别人的评价审视自己。今天突然感受到,在别人对自己评头论足的时刻,竟然有人在维护自己。以前只能自己一个人劝自己是最好的,现在竟然有了些被肯定的底气。
“我都还没在乎,你倒先急了。”谷雨把创可贴贴在他的伤口上,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你不在乎不代表他们能乱说!”白苏猛地站起来,眼睛红红的,“你是我姐,我白苏的双胞胎姐姐,就算长得不如我好看、没我聪明,也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再说了,你只是学习压力大没打扮,等高考结束,你化个妆,比隔壁班的校花还好看!”
谷雨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眼泪却差点掉下来。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行行,那你也不能用打架的方式解决问题啊。”
“我没那么傻。”白苏得意地扬起下巴,“他们出来约架的时候,我偷偷跑去把他们藏在书包里的烟和游戏机,全放在主任办公室门口了。估计现在他们正被主任训呢。”
“那我还得夸夸你呗”谷雨又气又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这是她穿越过来后,第一次主动碰他。白苏的头发很软,像小狗的绒毛。
白苏的身体僵了一下,耳朵瞬间红了。他支支吾吾地说:“我这都是为了你……”
“白苏,谢谢啊。”谷雨打断他,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真的还挺好的。”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我好。”白苏别过头,声音越来越小,“其实你也挺好的,和我一样。”他顿了顿,补充道,“上次我数学考砸了,你把错题本借我,还在上面写了好多解题思路;还有我打球崴了脚,你每天放学扶我回家,虽然嘴里骂骂咧咧的……”
谷雨愣了一下。这些事都是她下意识做的。从前她习惯了自己解决问题,所以看到白苏遇到困难,就忍不住想帮他。从前在自己一度陷入自我否定的时候,好像从白苏的嘴里听到过一模一样肯定的话语。她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脸,忽然意识到,不管是另一个世界那个遥远的“白苏”,还是眼前这个五音不全的“魔丸”,哪怕身份错位,这个“弟弟”的身上仍有让她心动的底色——温柔、可靠,穿越后的抗拒与迷茫在此刻悄悄松动。
秋风从医务室的窗户吹进来,带着梧桐叶的香气。谷雨笑了笑,伸手帮白苏理了理皱巴巴的校服领口:“走吧,午休快结束了。对了,以后不许打架了,要打也得带上我。”
“知道了,姐。妈要是问起来... ...”
“是你打篮球不小心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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