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有开灯，顾昭只能依稀看到宋之洲的脸。
“顾昭，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家里人呢……他们怎么……会让你在这里？”
顾昭小心的晲着宋之洲的情绪，难不成还真是熟人，不过看起来也没多熟，但凡稍微熟一点的哪个不知道他们顾家已经破产了。
“在问我之前，还是先说你自己吧。”
宋之洲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宋之洲，是……你父亲资助的学生之一，顾叔叔一直资助我到考上大学，大学后我通过自己勤工俭学后面交换到德国留学，上一年才刚回来。”
顾昭警惕的心逐渐放松下来，他父亲每年都会拨出一笔钱来资助穷苦学生读书这件事她是知道的。
小时候她还闹着跟着父亲去玩过，只不过自己当时一身华服从车上下来鞋子上沾的都是泥，给她的初始印象就不好，再之后她耐着性子提着裙子跟在父亲的身后。
结果看到一群瘦不拉几，黑不溜秋，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看起来臭烘烘的“小乞丐们”，她现在都还记起那些小孩看她的眼神。
她从小到大就是在被人羡慕的目光，殷勤的恭维声长大的，可是那群孩子的目光却让她感受到如坐针毡。
那一天，所有出现的小孩都被顾昭闹着父亲给资助了。
不过也是那一天之后她再没有去过。
4
“遇到一些事情，在这里打工挣钱。”顾昭说的言简意赅，不是说她现在还清高不肯卖惨，只是家道中落后她才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没有人真的想看你过的好。
在曾经父亲的资助对象面前卖惨又何必呢？难道他就会帮自己吗。
有心不用开口自然就会帮，没有心她也不想惹人厌烦，怕他以为自己会缠上去。
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也不怕失去什么。
对面的男人沉默了好久，久到让顾昭有些心烦意乱，她还要出去卖酒挣钱，这可都是她的业绩！
她转身欲离开，身后幽幽响起，“你青梅竹马的联姻对象段和辰呢，他为什么没有陪在你的身边？”
顾昭倏地顿住，段和辰，这个名字她有多久没听到过了，看来还真是他爸的资助对象。
“死了。”顾昭面无表情道。
宋之洲定定的和顾昭对视，她面上一派坦然，彷佛这件事是真的一般，刚才还平和的气质无端的变了。
“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以后再来的看你是熟人的份上给你打九折。”
顾昭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宋之洲失笑，她就这样对她的熟人，公司的人经常来这里团建，他倒是头一回来，今天也是因为固定的卖酒的人没来他们才找的顾昭，以前那人向来都是给他们打八折的。
5
回去的路上，顾昭在一个岔路口转弯，躲在暗处将脚底的高跟鞋脱下来。她刚出酒吧没多久就察觉到有人跟着她。
这种事一个月总要发生个那么几次，非要弄得个头破血流才肯罢休。
她冷静的站在拐角等着身后的人上来给他一脑袋。
来了。
她一个扑上去手中的高跟鞋还没打下去手腕就被人握住了，灯光刚好照到他，她认清了来人，是宋之洲。
不远处吸着烟的男人看到后暗骂一声，鬼鬼祟祟的离开了。
“……抱歉，认错人了。”顾昭扯了扯嘴角没有丝毫歉意的道歉，就算被砸到也是他活该，大半夜的跟着她身后，谁知道他想干什么。
“你每晚都是这样？”宋之洲的神色里有顾昭看不懂的情绪。
顾昭没心情解释，今天一连串的事情让她有些烦躁，她很不习惯有人那她现在的样子和之前不食人间烟火的公主相比较，她已经回不去了，“怎么？这件事和你有关系吗，你跟在我后面想干什么？”
宋之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这里是顾叔叔资助我这么多来的一部分钱，我想着说找不到他，还给你也是一样的。”
顾昭垂下眼看着鼓鼓厚厚的一沓钱，看上去估计有五万块的样子。
原来后半段没看到他是去取钱了。
她可不会死守面子说不要，现在她这个样子明眼人都知道过得肯定不好，不管他是来嘲笑的还是看她笑话的她都不在乎。
顾昭接过钱，脸上的疏离终于消失了一点，“……谢谢你，我也不和你客气，我现在确实缺钱。”
“你一个人带着钱半夜走路危险，我送你到楼底下。”宋之洲温润的说道。
顾昭下意识皱眉想要拒绝，往身后一看不远处那个男人还在鬼鬼祟祟的跟在后面，这次聪明了一点只露出一个脑袋装模作样的四处瞧。她眉心紧紧皱起，“……行吧。”
两人一路走，顾昭从小就不是一个善谈的人。刚开始的十分钟一路无话，快要到顾昭家时宋之洲才忍不住开口，“……这样的生活你持续多久了？”
就没有一个人帮你吗，你一个人挣扎这么久过得累不累？
宋之洲很想开口问这些，话到嘴边却只说出那一句。
顾昭细想，“记不清了。”
大概四五年了吧，不知不觉中居然过了这么久，原以为自己会在最绝望的时候去死的……不知不觉苟延残喘的活了这么久。换做以前顾家没破产前的自己是不敢想象的，所以人的潜力真的是很大。
宋之洲察觉到顾昭的不情愿没有继续问下去。
沉默着走在路上，隐约的路灯照在路上，中间路上有几只油光发亮的美洲大蠊在快速移动，宋之洲下意识想要把顾昭拉到自己身后。
谁知顾昭很淡然的避开蟑螂，径自往前走没有停顿一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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