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 19

越野车呼啸,叶既明一声不响开着车,心里很有点不高兴。刚才听到他爹故意发出的动静,秦刻羽一下就把他推开了,她难得露出这样依赖人的样子。

秦刻羽也就刚开始的时候震惊了一点。

她腹诽,和叶既明的事剪不断理还乱,正没头绪着呢,竟然先把家长见了。

镜子能看见坐在后座久居高位的男人,叶博泽硬是把这辆凶悍的越野车坐出了领导视察的气势。

和秦刻羽长相是父母长相有机中和不同,叶博泽和叶既明父子其实长得不太像,最能看出他们两人的血缘关系的时候反而是低头时的神态。

或许是出于职业原因,叶博泽保养得不错,看着不像年近六十的人。

“小秦之后是打算在京城发展,不回卫城了?”

打破车中诡异气氛的还是叶博泽。

叶博泽对秦刻羽很感兴趣。

叶既明前三十年对感情的事都是可有可无,眼下好不容易铁树开花,他也想知道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出意外的话,是的。”

秦刻羽察觉到背后隐含着些许审视的威严目光时,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率先坐不住的反而是叶既明,他趁着等红灯的空隙,回头道:“哎,爸,知道您老人家爱操心,可我们小秦刚遇到事,您让人休息休息不行嘛。”

话里话外都是嫌弃他一个劲的查户口一样盘问。

叶博泽眼皮跳了一下。

他淡淡地望了叶既明一眼,“我和小秦说话有你什么事,开你的车。”

“叶博泽同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在秦刻羽看不见的角度,叶既明表情相当严肃。

叶博泽又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叶既明勉强满意。

叶博泽后来又聊了几句,秦刻羽都一一应答了。到达叶既明的小区,把车停好后,两人之间的对话已经容不得叶既明插嘴了。连他都诧异自己眼睛容不得一丝沙子的老爹竟然会有这样和颜悦色的一天。

电梯跳停在七楼,三人进门后秦刻羽眉毛一挑。

叶既明的家和她想的很不一样。

客厅最显眼的是一张巨大的沙发,上面凌乱地摆着枕头,空调被,以及一套看着像丝绸质地的睡衣。

茶几被搬到了一旁,取而代之的一面移动白板,上面写满了鬼画符。至于其他地方,也实在不遑多让,无处安放的哑铃,遍布整个客厅的花哨的杯子……也就比战损风略强上一点。

其实乍一看是很不着调的。

但仔细看却发现乱出了秩序感,她几乎能想象到叶既明每天回家的动线。一定是回家后先去卫生间洗漱,换上睡衣,来到白板前进行一些深度思考,最后直接睡在沙发上。

这猜想在路过全屋最整洁的地方——两间卧室,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而更矛盾的是,到处都只是乱而不脏。

甚至可以说干净得过分。

地板都快能映出人影了,被挪到一旁完美堵住进门的动线的茶几上也是一尘不染,甚至上面的摆放的干花上都没看不见灰尘,各个门框橱柜更不必说——

她有些怀疑,上一个做到这样的人是廉宗菡。

可廉宗菡,是个究极洁癖啊。

“呃……”叶既明没挡住她的目光,三下五除二把客厅恢复正常,他扫了扫单人沙发上不存在的灰尘,非常诚恳道:“商,你相信我,我平时不这样……”

“我家连油烟机都是干净的。”

他最后憋出了这样一句话。

叶既明在看见秦刻羽挑眉时就把肠子悔青了。

应该先把秦刻羽先送回家。

叶既明这人在居家时有很多令人费解的怪癖。

比如他在这些天一样忙到螺旋升天的时候,只有在沙发上能睡得着。

比如他虽然是刑警,天天面对各种灾难级别的现场,见过各种高度腐烂或遇水泡发的尸体,已经习惯了各种腐烂的恶臭的环境,但他确实是个**型的洁癖。回到家时,他视线范围内不允许有灰尘。就算是忙不上打扫卫生时,也会请阿姨打扫。

比如他在思考时喜欢乱中有序的环境,所以有意无意会将家里的摆设搞得乱七八糟,匪夷所思。

再比如,他是个非常靠谱的厨师,也是个非常靠谱的园丁,做饭也好,养植物也好,都是个把好手。但这不妨碍他会一连吃外卖吃到舌头麻木,也不妨碍他把身在客厅的绿植们用隔夜浓茶或浓咖啡沤死——

叶既明现在吃饭靠市局食堂解决。

客厅的绿植全换成了假的。

“嗯……”秦刻羽忍不住乐了,“我相信你。”

叶既明更郁闷了。

又一次被隔绝在二人世界外的叶博泽非常有自知之明,没再惹人嫌出声,只默默从厨房踱步到阳台,又辗转回了客厅,脸上的表情看着像谁得罪了他。

“你阳台上的绣球长得不错,月季也是,过几天一样搬两株回家,哦,再来两株蝴蝶兰。你妈还惦记着你养的茉莉……”

叶既明越听心越滴血,听到最后,直接气笑了。

“不是我说,爸,空手套白狼也不带这么玩的。别惦记从我阳台挪走一片叶子。”他几乎是冷笑了。

秦刻羽倒是从他的话里琢磨出了几分深意。

“反正你留着也不管。”

叶博泽继续道。

“我不管?”

叶既明仿佛听见了什么惊世的笑话。

“冰箱里除了啤酒、饮料,就是没开包的速食,你得有多久没开火了。你看看刚才你这客厅,还是人住的地方。知道你有案子,别给你自己养死了。”

他继续道。

叶既明终于回过味儿了。

这老头是拐弯抹角关心他,又拉不下脸,只好先拿话刺他一下,没等他感动两秒,就又听见老头说:“别着急感动,你妈要的茉莉你记得搬给她。”

叶既明露出一个微笑。

只是秦刻羽怎么看都觉得这笑背后是咬牙切齿。

“麻烦您帮我转告她,想的美。”

送走叶博泽,偌大的平层中一下就又安静下来。两人的呼吸声骤然交织在一起。

空气中暧昧因子涌动,落地窗外红霞逐渐被夜色换去,安静地让秦刻羽疑似能听见叶既明的心跳声。她想说些什么,又不忍心打破此时此刻的氛围,只用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望着叶既明。

场景有些眼熟。

不久之前,叶既明蹲守在小区外面,蹲到了一个风尘仆仆的秦刻羽。他的试探只换来一张好人卡。而现在……

叶既明忽然不愿意等了。

他实在是怕,无论是在工厂那次,还是今天的爆炸,都让叶既明无比恐惧,哪天她就像真正的蝴蝶一样,像水滴落入湖泊一样,像某条不知名的宇宙射线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既明直直地望向她的眼睛。

秦刻羽受不了他用这样直勾勾的眼神盯着自己,她甚至能从叶既明的眼中看见自己的小小的倒影。

她的腰上环了一条手臂。

手掌牢牢地将她锁在一个炙热的怀里。

距离太近了。

秦刻羽只能小口小口地呼吸。

她的脚步下意识向后退去,可她没能如愿。

“商商,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后怕……”

秦刻羽努力地仰头,果不其然,叶既明的眼眶泛着几乎不可察觉的浅浅的红色,像被稀释过许多次是颜料,生生冲散了他的厉色。

有点像被雨淋湿的大型犬,她想。

“你……你怎么比我这个当事人还委屈……”

秦刻羽没有应对哭泣的经验,手都不知该放哪。

“我这不是没事儿,我啊,命硬得很,小灾小难根本就不能把我怎么样,你别太担心了。其实……”

话还没说完,唇上就被覆上了一层温热。

叶既明不乐意听她说这些让他难过的话。

干脆直接用嘴吞下了未竟之言。

他的吻技简直突飞猛进,从最开始的青涩,到如今的胸有成竹——

就是他的吻和人一样不靠谱。

秦刻羽头脑发昏地想。

看似成熟冷峻,实际上是只甩不掉的大狗。大狗察觉到秦刻羽分心,还会用额头蹭蹭她的颈侧。

如果没有和他这段时间的相处,秦刻羽一定会认为这就是真正的他。可在他的眼底还藏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大型肉食动物一样的压迫感与侵略性。

——“商商,看我。”

他声音低沉悦耳,带着难以忽视的蛊惑人心。

叶既明并不心急,一点一点轻啄她的唇,一点一点占据她所有呼吸,修长有力的手掌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缓慢地摩挲着她的后背,所经过之处带起一阵阵的酥麻与战栗,像蚂蚁啮咬般痛痒。

秦刻羽感觉自己像渴极的沙漠旅人一样觊觎他。

她简直晕头转向。

明明谈过恋爱的是她,却不由自主地被他牵着鼻子走。她勉强蓄了一个空隙,张嘴在叶既明的唇上咬了一口。秦刻羽说不清楚自己是不满意他的节奏,还是想要上的更多。

叶既明闷哼一声,敛着眸,只能看清他的睫毛。

“牙尖嘴利。”

他好像误解了秦刻羽的意思,又或许是故意为之,拉开了些许距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秦刻羽也定定地望着他,漆黑眼珠翻滚着不知名的情愫与**,她无声表达了自己想要更多的想法。

叶既明笑了一下。

他身体用力,将秦刻羽压在沙发上,她的头发铺开,像泛着奇异光芒的黑色丝绸。

落地窗外有无边的夜色奔涌而来,又被叶既明宽阔的肩膀隔绝在外,他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秦刻羽,不像警察,像想抢走她的心的悍匪。

他的目光描摹着秦刻羽的线条,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秦刻羽的眼镜不知掉落到哪里,看着愈来愈近的黑影,有点迷茫的对不上焦,她呼出的气息好像都沾上了叶既明散发的荷尔蒙。

空气急速升温。

她感觉自己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在躁动。身体像被打开盒盖的潘多拉魔盒,这冲动无比陌生,让秦刻羽下意识地想要推开叶既明。

可手刚摸上他饱满的胸肌,又鬼使神差地抓着他的衬衫,拉向自己,让他离得近一些,再近一些。

“嗯……你快点儿。”

她有些不满。

叶既明得到了莫大的鼓励与赞赏,整个人叶沸腾起来。他抵着秦刻羽,唇不只辗转在秦刻羽的唇上,铺天盖地地落在她的眼睛,面颊,下巴颏。

她的衣襟不知什么时候微微敞开,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叶既明的吻一路从下巴到锁骨,从左到右,又往下探去,往更深处探寻……

秦刻羽低头,手臂环着他的肩,两条腿中间挤进叶既明,她出了不少汗,头发粘在她的脖颈,有点像搁浅的鱼,让叶既明来将她送回大海。

每一寸肌肉都在隐忍地发力。

——只是忽然,叶既明那可以掀翻天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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