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衡只穿了白色的制服衬衫，没有穿黑色校服外套。按学园规定，下装可由学生们任意搭配，无法用来区分异能者学生和普通学生。
所以苏有月误把林衡当做异能者，是有理由的。
但是，在这个世界上异能者是少数。长竹学园这一届的新生里，也是普通学生居多。擅自认为林衡是异能者，完全是苏有月自己判断错误。
可他竟然先对林衡皱起了眉，一副相当失望的模样，好像林衡骗了他似的。
林衡有些莫名其妙：“我是没有异能。怎么了？”
苏有月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看向一旁：“我对没有异能的普通人没兴趣啊。”
这家伙怎么回事？
林衡无言以对。
任何刚进新学校报道的新生，只要智商没问题，都不会希望与其他新生起冲突吧？
“系统你听听这是人话吗？这种话是能当着别人面说出来的？”他在心底吐槽。
系统发出无机质的哼声：“我对注定成为卡池角色，被玩家舔这舔那的异能者也没什么兴趣。”
林衡更加无语：系统你更不讲人话啊。
他回过神来，旁边苏有月似乎也觉出自己不对，重又开口：
“林衡同学，长竹学园的普通班是报名制。你应该是对异能感兴趣，才会来这儿读书的吧？我们刚才聊了好一会儿，你都没问我我的异能是什么，我才以为你也是异能者。
“很奇怪啊，既然你不是，为什么不问我异能的事情呢？
“还是说，你早就知道我的异能是什么了？”
林衡一时分不清对方是真的有些自大，还是为了抛出最后一句话假装自大。
“我是普通学生没错，但我为什么一定要对你的异能感兴趣啊。”
他皱起眉，同样把自己的不开心摆在了脸上。
“苏有月同学，咱们可以敞开天窗说亮话吗，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别的什么人了？”
这是一击直球。
林衡已经想好了，只要苏有月说把他当成了占卜师，质疑他行动路线不对的事，他就再给他编个解释出来。反正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解释能有千千万。
‘普通班学生林衡’对苏有月不熟，这个解释也不用太过详尽，只要说‘我在旁边居民楼里看到的’就行了。
如果苏有月需要，林衡还能说出电动车和小轿车各是什么颜色，车主看上去多大（让系统察监控就能知道），作证他确实在那附近。
总之，林衡一点都不怕对方追问。只要苏有月愿意和他明牌，他就能掌握主动权，洗掉自己的嫌疑。
看着林衡摆出一副坦荡模样，苏有月紫色深眸怔然张大，倒多了几分呆愣。
但很快，他又眯起眼睛，深深地看向林衡，摊手道：
“把你当成别的人？没有啊。林衡同学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这是把皮球踢回来了。
“是吗，看来是我的错觉咯。”林衡说着，不再去看苏有月，只看向前方。
他已经摆明了态度，接下来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两人又同走了一段，许是沉默的气氛太尴尬，苏有月又重新提出刚才的问题。
“林衡同学为什么要来长竹异能学园学习呢？我听说普通人想要进学园挺难的。”
这倒没什么不能说。当初为了考进长竹学园，林衡费了不少精力，此刻也乐得和人分享。
“长竹学园是有名的中立势力，进入学园学习，不仅能提早和异能者接触，还有机会和各大异能者组织接触，对未来选择就业方向有很大好处。”他道。
“原来如此，非常实际的想法呢。”苏有月道，“未来就业方向……林衡同学未来都打算和异能者一起吗？”
林衡点头：“异能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热潮，是不可避免的大趋势。我的人生目标就是找个有异能者又有大量普通人的大组织，在里面工作一辈子。”
符合要求的组织屈指可数，都不是那么容易进的。林衡当初选择长竹学园，也是抱着借学园名号给自己找实习机会的心思。
“不打算找份和异能者无关的安稳工作吗？”
“安稳……先不说异能者和普通人的差距，随机出现的传送门可是个大问题。”
大约百年前，世界各地突然出现了奇怪的空间传送门。传送门里连通着另一个世界，有许多珍稀矿藏，奇异药物，以及各种各样的怪物。
怪物通过传送门涌入各大城市，造成严重的破坏。同时人类之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异能者，也只有这些异能者，才能对传送门里的怪物造成致命伤害。
世界从此改变。
林衡补充：“与其担惊受怕地过日子，想着不知何时就会出现在头顶的传送门。还不如到一线去，拼上自己的全力，帮助你们异能者作战。”
他口中是这么说，但这不是他真实的想法。认识系统后，林衡现在的目标是完成系统指派的任务，获得自己能用的异能。或许未来某天，他能够自己一人攻破一个传送门也说不定。
苏有月若有所思：“但即使最弱的异能者，身体素质都要比没有异能的人强上数倍。在正面战场上，没有异能的人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能起到的作用很小吧，只是累赘罢了。”
“我承认异能者比普通人厉害得多。”林衡立刻反驳，“但你们也需要后勤什么的吧？总会有需要普通人的时候。再说了，如果学园没有这个意思，何必开五个普通班？”
听林衡提起学园，苏有月又沉思起来。
林衡礼尚往来，反问他：“你呢。专收异能者的学校有很多，你为什么要来长竹？”
苏有月耸耸肩：“因为我的异能很垃圾，没有培养潜力，只有长竹学园愿意收我。”
啥？垃圾？
林衡差点没忍住叫出声。
就那离谱的幸运，还能叫垃圾？
“林衡同学，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呢。”苏有月似是关心地说着，句尾语调却有些上扬。
“没什么，第一次听到有人评价自己的异能垃圾，我有些惊讶。”林衡快速调整好状态，看向苏有月，“你，你不会是那种很丧的悲观主义者吧？”
系统要的是热血王道少年漫剧情，太丧的家伙可没法做主角。
“悲观主义？我应该不是，我相信未来是充满希望的。”苏有月摇头。
“这个世界上有许许多多比我强大的人，他们一定能够调查清楚传送门的由来，怪物的源头，将世界变回原样。
“我希望能成为他们的助力，而不是和他们摆臭脸。我觉得其他人也应该有同样的自知之明才是。”
林衡：“……谁没有自知之明？”
两人又说了几句，发现很多观点合不上，聊得不怎么开心。很快，他们回到商业街，直接在商场门口分别。
苏有月没有问林衡要通讯号，似乎真的对他失去了兴趣。林衡也乐意如此。
在商场吃完午饭，系统提示，苏有月已经回到了学校。林衡立刻去回收破掉的黑袍，占卜水晶球等道具，做完了收尾工作。
到这里，林衡和系统昨晚的计划已经达成。
林衡成功把事件关键的钥匙扣交给了苏有月，并且成功让‘神秘占卜师’脱身。
苏有月看上去没有要扔掉那个钥匙扣的意思。那么今天下午，他一定会遇到怪物袭击。到那时候，林衡只要想办法把风笑云啸两人引到他身边就好。
“下一次怪物生成时间距现在还有1小时54分43秒。”系统说道，“接下来就要看苏有月和看板娘原主角相处的如何，是否能成为本游戏新的主角。”
林衡看着手机里苏有月的档案，又回忆起他今天的表现。
其实从‘主角’的角度来说，苏有月今天做的相当好：最初不怕事地进占卜摊，不相信占卜师的话但愿意接受‘厄运’钥匙扣。后来主动想抓住占卜师私下聊聊清楚，追了大半天没放弃，还抓住了‘林衡’这个唯一的烟雾弹线索。
两人聊天时，苏有月常常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那双深紫的眸子好像什么都能看透。偶尔遇到出乎意料的事，也很快能找回自己的节奏。
越想，林衡越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苏有月肯定能成为一个好主角。
“从代入的角度来说，玩家们应该会喜欢他吧。”他叹了口气，对光球吐槽，“但从我的角度来说，跟苏有月聊天真的有点不爽。我怎么就没有自知之明了？他是故意在激将我，还是单纯的看不起我这种普通人？
明红色光球原地岿然不动：“我无法回答你，毕竟我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AI，无法捕捉人类互动中的细微情绪。”
对系统不能强求，林衡想了想，又想到一个问题：
“苏有月的行动力很强，运气也很好。要是等到蜘蛛怪物出现，风笑云啸那俩还没赶到，他发现自己打不过，先跑了怎么办？”
“这是一个小剧透，苏有月身边不会出现蜘蛛怪物。”系统道。
“我要剧透我要剧透！”
“那个钥匙扣带来的怪物，实际上是人内心恐惧的具象化。昨天那位老奶奶害怕蜘蛛，才会出现蜘蛛模样的怪物。”
林衡顿时有了兴趣。
“也就是说，苏有月身旁会出现的，是他内心最害怕的东西？”
文案剧情还在后面，两人不会这么早互相坦白，但也不会很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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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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