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修养,已经好的差不多,但是李母还是要她待在房间里别出去吹风,怕落下病根。
石瑶顺从的答应,眼下正靠着床头发呆。
院门口传来少女的声音,是那天春禾提到的月儿姐姐,小娘子语气十分热络:“婶子,我来看看石瑶嫂子,带了两个刚煮好的鸡蛋。”
脚步声很快到了房门口,陈月儿端着个陶盘走进来,脸上堆着笑,眼神却不住往石瑶脸上瞟:“嫂子,听春禾说你摔着脑袋了,可好些了?我娘说这鸡蛋养人,特意让我给你送来。”
石瑶抬眼看向她,只见陈月儿穿着件半旧的蓝布衫,手里攥着帕子,指节微微泛白。她想起原主记忆里没有受伤当日的细节,只当是普通邻里探望,便温和点头:“好多了”
陈月儿却没走,挨着床沿坐下,状似无意地提起:“说起来也巧,那天我娘还说,夜里好像听见西边井台那边有动静,后来才知道是嫂子你摔了。嫂子,你那天去挑水的时候,没见着别的什么人吧?”
石瑶心里一动,早上听春禾说原主是夜里挑水摔的,陈月儿怎么特意提“见没见着人”?
她延用了原主社恐的性格:“没有”
陈月儿眼神闪了闪,又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嫂子再想想?比如……有没有见着谁在井台附近待着?我娘总担心夜里不安全,怕有坏人。”
这话就更反常了。石瑶假装蹙眉思索,“没有”
陈月儿脸上僵硬的笑容好似放松了许多,笑着把鸡蛋往石瑶面前推了推:“记不清也好,左右没出大事。嫂子快吃鸡蛋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又坐了会儿,东拉西扯问了些“脑袋还疼不疼”“要不要喝口水”的话,眼神却始终没离开石瑶的脸,像是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忘了。
石瑶一一应着,心里的怀疑却越来越重,陈月儿的试探太刻意了,原主的“意外”恐怕没那么简单。
直到婆母进来送晚饭,陈月儿才起身告辞,走之前还特意回头叮嘱:“嫂子要是想起什么,记得跟我说一声,也好让我娘放心。”
待陈月儿走后,石瑶看向婆母,状似随意地问:“娘,她怎么总问我那天摔着的事?”
婆母正摆碗筷,闻言愣了愣,随即叹口气:“月儿那孩子心细,许是怕你再受惊吓。不过她娘陈寡妇……这两年也不容易,男人走得早,娘仨在村里过日子,总爱多琢磨些。”
石瑶没再多问,心里却把“陈寡妇”“井台”“夜里动静”几个词串到了一起。
她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原主的记忆里没有关键信息,但陈月儿的频繁试探,反倒让她起了疑心,难道原主的摔倒,和陈家母女有什么关系?
接下来的几天,陈月儿几乎天天来,有时送些针线,有时带些蔬菜,每次都要绕着圈子问起“摔落当日”的细节。
石瑶始终装作失忆,要么说“记不清”,要么说“脑子疼想不起来”,次数多了,陈月儿好像是终于确认了什么,没再频繁上门。
这天傍晚,送走陈月儿后,石瑶坐在床头,指尖轻轻敲击着床沿。她已理清眼下的处境:家里只有婆母、春禾和未归的丈夫李景明,家里虽然有一些田地,但因为劳动力单薄,自家都没有种。
李景明离家求学那年,特意将家中大部分田地托付给了同村相熟的乡邻耕种。
他体谅乡邻谋生不易,便使用了定额租的方式,每亩地每年只需要提供五十斤大米给李家就行,李家人口少,单单佃租就满足了他们家一年的口粮。
原主和李景明是假夫妻,家里已有的田地李景明都安排好了,石瑶不想去改动,若是能开荒把地种起来,以后就算是离开李家,也能有个谋生的地,这事得从长计议。
至于原主受伤的事,目前有了怀疑对象,安定下来后再慢慢调查。
这天晚膳过后,石瑶见李母独自坐在堂屋,神色郁郁,眉宇间凝着愁云,不由得心生疑虑:莫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她轻步上前:“娘,可是家里有烦心事?”
李母抬眼望见石瑶,儿媳妇摔伤醒来后,不再像以前那样,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而是开始主动与她们交流,于是温柔的伸手拉她在身旁坐下,:“再过两月就要春耕了,咱们家那十亩良田,你是知道的吧?”
石瑶点头应道:“夫君不是早把田佃租出去了吗?”
李母目光望向屋外远山,似沉进了往日回忆:“山脚下张春林家,当年咱们刚到平安村时,承蒙他们多番照拂。他家三个小子,两个成了家,人口多,张春林更是种庄稼的好手,所以先佃了六亩给他们。”
“既然他家会种田,为何不把十亩都佃给他们家呢?”石瑶忍不住问出了心头疑惑。
“是村里的里正,他是个体恤村民的好里正。当年知道咱们要佃田,特意来跟咱们商量,分出四亩田佃给村里的贫困户张大柱家。”李母舌头舔了舔嘴唇缓缓解释道。
石瑶见状,起身给李母倒了杯温水递过去:“那如今是这佃田的事出了岔子?”
“里正当时怕咱们不放心,还特意说定,租约一年一签。若是佃户到时没按时交租,咱们往后便可以不续约。”
李母接过水杯,抿了几口润了润干涩的嘴唇,又接着说,“这张大柱也是个苦命人,早年在村里巡逻,跟月儿她爹陈同亮是搭档。后来山匪袭村,月儿她爹没了性命,张大柱也受了重伤。那会儿全村凑钱给他治伤,总算捡回一条命,却落了个跛脚的毛病。”
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张大柱本人倒老实憨厚,可他媳妇却是个心眼子多的人。家里独子被她护得跟眼珠子似的,都十几岁的半大小子了,家里活计一点都不肯沾。
头几年,张家还能按时按量交租,可后来就渐渐开始缺斤少两,这两年更是干脆,一斤粮食都没再交过。”
说罢,李母紧紧拉住石瑶的手,温声安抚:“你别跟着操心,明日娘去找里正说说这事,总会有办法的。时候不早了,你快回房歇息吧。”在李母的柔声催促下,石瑶才回了寝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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