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脸都肿了。”江茜看着凌洛红肿的右脸，不禁皱眉，担忧又惊讶。
“没事没事，也不是很痛。”凌洛摆摆手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唉”江茜叹了口气说：“你这真是，你哥好吓人。”
凌洛一想到她哥那张脸，怒气就直上来。她直接骂道：他真是有病。”
“你也是，叫你不要抽烟的，非不听，这下好了。”
凌洛不服气地说：“我怎么知道我这么倒霉……”
“我烟被他拿走了？”凌洛问。
“是的，他还把我们奶茶扔河里了，我才喝一半了……”
“他有病吧？”凌洛十分无语地骂，“他扔奶茶干嘛？”
“不知道……”
她哥这下估计气惨了，凌洛都不敢回家了，这如何是好啊？
她又气又无语，可一想到他哥算是长兄如父。尽心尽力把她拉扯到大，也不容易，今天这一行为确实做过了。
愧疚感满满爬上她的心头，她也叹了口气。
他哥不准她玩手机，她就自己偷偷找别人借手机。往日她和她哥吵架都会离家出走，她哥就会给她之前的手机号发一堆信息，她不回。一是因为不能暴露自己有手机，二是还在气头上。
可今天，她哥没有给她发消息，应该是彻底寒心了。
不过也好，凌洛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管她也好，反正她本来就是“离经叛道”的坏孩子。
凌洛跟着江茜来到她家，随便洗漱一番就睡下了。
后天还要上学，桐诚就一个重点高中——桐城一中。监狱般的教学模式，可每年也就这所高中能盼出个清华北大，所以教育局也不管它怎么作息安排，怎么收费。
凌洛一想到要去学校也头痛，可她不想回家，也不想上学。她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她就像一个迷失方向而四处漂荡的孤魂野鬼，没有合心的归宿与去处，只会一直做贱自己。
第二天她在江茜这里呆着，直到她父母将要回来的时候，她才匆匆离开。
左思右想，在外面游荡到半夜，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回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探出个小脑袋左顾右盼，没看到她哥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慢慢地走进自己的房间，她看到她哥的房门紧闭着，看来时睡下了。
“小洛。”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凌洛被吓了一哆嗦，猛然转头——是她奶奶。
老人缓缓踱步到她面前，佝偻的身子让人看着心酸。
老人伸出一双皱巴巴的手，轻轻握住了凌洛白嫩的手，有气无力地拍着说：“你要听话啊，你哥哥不容易，你爸啊……也不愿回来看我一眼。”
听到“她爸”，她内心也不由愣了一下。
这么多年，她见过那个男人的次数屈指可数。又看奶奶这幅样子，她内心的愧疚又涌了上来，她只觉得揪心又难受。
“我听你哥说你抽烟，我昨天问他你去哪里了，他说不晓得，我啊……担心得一晚上没睡。”
“奶奶……”凌洛想说什么，但发现自己迟迟说不出口。
她不太会关心人，特别是家人，她总觉得和家人之间的距离是最大的，她难已说出哪些温柔体贴的话。
“好了。”老人又拍了拍她的手，一脸慈祥地说，“以后不抽就好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学。”
温柔的言语往往更刺耳。
凌洛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这几句话已经让她心如刀绞，她乖巧地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她想着，自己这几天确实要老实一点了，装也要装过去。
而另一边白涟漪，还挺希望还能碰上凌洛，这么有趣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等过两天戚倩她们回来，她实在闷不住，自个又约了个局，唱ktv，喝酒……嗨了个遍。
玩到一半，她突然想起来吴婉梅今天要加班，让她去学校接一趟吴蓉。
平日都是吴蓉自己回来，但最近不同，听说近来拐卖贩子十分猖狂，特别针对十六、七岁的姑娘。前不久繁花巷老王家的大姑娘刚被拐走，现在还在满大街找人。
吴婉梅放不下心，就每天去接她放学，送她上学。
白涟漪看着还有半个小时，就赶紧起身准备过去。
戚倩见状，立马提高音量问：“怎么了，涟漪。东西掉了？”
“不是。”白涟漪一边背起包，一边整理着头发说，“想起来今天还要去学校接小蓉放学，陪不了你们了，我先走了。”
“啊？这就不玩了，她自己不能回去吗？”戚倩有些不舍得白涟漪走，况且今天这个局是她约的。
“什么？涟漪你要走啦？”
“这么早走吗？”
在ktv包间的其他姐妹听到她们的对话，都纷纷凑上来问。
“最近拐卖贩子多，小蓉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我得去接她。”
ktv五彩斑斓的暗光映照在她精致的脸蛋上，女人的五官轮廓显得更加立体了，带有几分性感的意味。
“那真可惜啊，今天得少些乐子了。”韩雪十分失望地嘟囔着说。
“你约我们出来的，这就把我们抛弃了？”戚倩也有些失落。
“哎呀，下次再来聚，我先走了。”白涟漪一甩时髦浓密的大波浪，只留下一个迷人的背影。
……
凌洛今天上学还是迟到了，班主任肯定又给她哥打电话告状去了。抽烟的风浪还没过去，接下里又是一波。
况且班主任熊金饼还换了座位，说要搞什么“雷霆行动”，整顿班上不良风气。所以，在各科老师眼中的“不学无术”的学生被理所当然地安在了前排，还各配一个班级学霸。
凌洛就这样被安排在了班级C位中心，同桌变成了班级名列前茅的安静又乖巧的学生——吴蓉。
这下，以后既不能玩手机，也没有伴聊天了。
晚上下了晚自习回家，她和江茜垮着脸抱怨说：“我看着次什么鬼‘雷霆行动’就是冲着我来的，同桌也变成了乖巧学霸。”
“吴蓉她学习好，正好帮助你。”江茜在此次“雷霆行动”利弊中合理地分析出学霸的角度，认真地说。
“江茜，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什么样的人？”凌洛一脸不满地瞪着她，“我又不喜欢学习，要什么学霸做同桌？还是不爱说话的。”
“好吧。”江茜无奈地摇摇头。
“你成绩也好，为什么不把我和你安排在一起？”
“金饼知道我们玩得好啊。”
“忘记了……果然就是针对我！”
江茜和凌洛家是反方向的，所以两人便只能止步于校门口，各自分离了。
凌洛在校门口看见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她便忍不住靠近多看了几眼。
女人高挑的身材在人群中十分显眼，暗光下偏棕褐色的秀发，外穿了件貂皮大衣，成熟又不庸俗。丰满的唇瓣……那人今日画了较浓的妆容，在本就精致唯美的五官上别出另一种风味。
凌洛在靠近她的时候，闻到了淡淡的栀子花香，沁人心脾，仿佛要把她勾到梦里去了。
是那日在纹身店遇到的女人！凌洛震惊不已。
她怎么在这儿，来接别人吗？凌洛在心中猜想，她实在好奇，就在不远处停住脚步，暗中打量着她。
“姐，今天怎么是你来了？”吴蓉朝白涟漪走过去，问道。
乖乖女的形象被白涟漪一身时髦的打扮衬托得淋漓尽致，惹得路人都忍不住投去好奇的目光。
是吴蓉？凌洛不禁睁大了双眼，有些不可思议。
吴蓉和她是什么关系，她妹妹？不可能是她女儿吧，她还那么年轻……
“吴婉梅今天要加班，让我来接你一趟。”白涟漪把被风吹到肩前的几缕头发拨到后面，浓密的睫毛在昏暗地灯光下眨了一下。
“其实也没必要来接我，那个人贩子估计不会出来了……”
“什么没必要？”白涟漪打断她，语气稍加重来几分，数落她说，“是没发生到你身上，你才不觉得害怕。前几天老王家的姑娘刚被拐走，现在还没找到。你要是回去的路上被那人贩子盯上，怎么办？”
吴蓉被她说得不敢抬头，发出微弱的声音：“我……”
“好了，先回去吧。”白涟漪拍了拍她的瘦弱的肩膀说。
而这一切都被凌洛收在眼底，直到看到她们离去的身影，她才重新走去。
没想到，吴蓉和她还有关系，不会真是她女儿吧。凌洛感到有些惋惜，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或许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又动人的女人，没想到最后的生活都还是会回归到婚姻当中去。
这是所有女人的最终选择吗？
凌洛不明白，自己应该还是太年轻了，没见过什么世面。千百年来的社会习俗她无法体会其中深层含义和道理，也许是正确的选择，也许不是。
今天她回到家还是略带着惊心的状态，毕竟她哥骂起人来真的很凶。
果不其然，她哥还是把她大骂一顿了。她知道她哥不会不管她，加上之前抽烟和今天迟到的事，甚至可以从小学到高中的事，一一列举出来，把她骂得哥狗血淋头。
整整骂了她一个小时多，她手机都来不及玩了！
凌洛吃软不吃硬，而她哥是个狠性格，教导她的方式就是骂。两人简直是石头碰石头，谁也不退让。
她哥被她气得就要上手打了，要不是她奶奶拦下来，今夜估计又是个不眠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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