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探

凌洛总是把心情的好坏作为她在生活中觉醒和坠落状态的转折。

这几天在她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把她也搞得一团糟,内心总是闷闷的。所以她在心里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接下来可以放纵一下,当然不是又去挑事,而是去让自己在学习当中“轻松”一点。

简单来说,就是不学习。

她想着也快过年了,也没多少时间上课了,年后来再学习也不是不可以。看后面的人也天天玩乐,就自己安慰自己可以再宽松一下。除了最后的期末考试让她有点头痛,她在学习上就没什么在乎的了。

凌洛跟熟人话多,但是跟不熟的人她是确确实实一个字也吐不出。而吴蓉恰好又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她跟她整日无言相对,把凌洛都快闷坏了。

她突然有天突然想起了那日在纹身店遇到的女人和她接吴蓉放学的场景。

她想着也是无聊,正好可以解解闷,还可以知道那个女人身上的一些信息。

“你有姐姐吗?”凌洛试探着问。

吴蓉愣了一下,她停下正在写作业的手,思考着回答说:“有一个姐姐。”

凌洛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一时来了兴趣,略微克制着自己有些激动的心情问:“亲姐姐吗?”

“不是。”吴蓉迟疑了一下,认真地说,”同父异母。”

这么说那个女人还真跟她有血缘关系,同父异母?是单亲家庭重组吗?

凌洛想了一下,她好像还不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就借此机会问:“那你姐姐叫什么名字啊?”

“姓白,白色的白,名涟漪,就是河里一层层涟漪的涟漪。”

白涟漪……

柳烟水色,一派涟漪。好独特的名字……

“你姐姐多大了?”凌楼又问,她突然有种想知道那女人全部信息的冲动。

她好奇有这样一副皮囊又是撩人的性格,是怎么长来的。

“好像有二十六岁了……”

“二十六!?”凌洛一脸震惊,“看着也不像啊……”

不过凌洛又转而一想,其实白涟漪那副模样,说她二十也不过分。但是要说她二十六,或者三十,倒也符合她那一身成熟的气质。

“啊……你见过我姐?”吴蓉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有些惊讶地眨眨眼睛看着她。

“啊?不是……”

凌洛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这不就暴露自己明明是想打探白涟漪的信息吗!还要装得慢不禁心问人家姐姐。这多尴尬啊……!?

凌楼连忙解释说:“哦……其实我是有天放学看到一个美女来接你放学,今天突然想起来了,问问而已。”

“原来是这样。”吴蓉点点头,肯定地说,“她是很好看,当年我姐她学习也好,要不是为了家里,就不会辍学去打工了。”

“辍学?”

“是的,那年我不过六岁,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为了供我读书,还有家里的日常费用,我姐她放弃了自己的学业,辍学去外面打工了。”

吴蓉说到这里,不禁感到有些愧疚。她和她妈可以说是不速之客,而她同父异母的姐姐竟然会为了她及这个家庭抛开自己的青春年少,提早进入社会。她知道她姐那几年一定很苦,不然怎么最后会回来呢?

“这……”凌洛也从吴蓉的话语中体会到一丝同情。

明明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跟自己一样的的年纪,竟然有这样的勇气和担当。她又好奇,那她亲爸呢?

吴蓉叹了口气,说:“她在外面打工赞了一些钱,近两年回来桐诚开了一家纹身店。现在家里也有些好转,不像以前一样寸步难行了。”

凌洛有些迟疑,问:“她爸呢?”

不料这一问题正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吴蓉怔住了,她一时不知道是说还是不说。

她自己缓了一会儿,难以言喻地说:“他十几年前就出车祸死了……”

凌洛这才意识到自己问到不该问的了,立马不知所措地道歉:“啊……抱歉啊,我不知道。”

“没事。”吴蓉说,“也没什么,我跟那个人没什么感情,我姐也恨他。”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要不我先写作业吧,以后有机会再聊。”吴蓉看起来是不想聊了,毕竟是家事,说太多也不好。

“好吧……”

凌洛有些失落,不过倒也不算毫无收获。比若说自己知道了她的名字,还有一些往事,好在对那个人不是一头水雾。

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

后面几天她和吴蓉不再像之前一般生疏,好歹有些话聊,虽然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想打探一些关于白涟漪的事情……

而吴蓉心思浅,没觉得有什么,每次点到为止,让凌洛也不扫兴。

凌洛每知道关于一点白涟漪的事,内心就开心一点。她明白她和白涟漪没有什么交集,可是她就是总觉得那人身上有着什么秘密,等她去探索。

就当了解美女了吧,反正她和吴蓉也别的什么东西聊。凌洛无所谓地想。

她跟着学霸吴蓉一起坐,在学习上还真有些帮助。不懂的有人可以去问,不像之前,周围一堆和她一样的歪瓜裂枣,别人不打扰她就算不错了。

等到期末考试降临,凌洛也是考个好成绩能回家过年了。

“可算不会挨骂了。”凌洛长呼出一口气,看着成绩单,心情畅通无阻。

等会应该不会上晚自习,不过明天还要马不停蹄地接着补习。这简直是人间悲剧!

“凌洛。”

金郝走到她面前,开门见山地问:“等下放学可以出去和我一起吃饭吗?”

凌洛抬头看着他,眼神复杂。

她明白金郝是什么心思,他这几天老是缠着她,三番五次地约她一起去食堂吃饭。不过她平时都是和江茜吃饭,自然不会丢下她。

而金郝好像根本不在乎,硬是自以为是地说他愿意三个人一起吃。两人组瞬间变成了三人组,搞得她和江茜都好生尴尬。

凌洛在有些事情上不是直来直往的,比如感情……她不明着说,是怕自己和对方都尴尬。她一直没有给金郝任何回应。见对方执意要求结果,她想着今天跟他说清楚了也好,免得以后纠缠不清。

“行吧……”凌洛勉强地答应说。

……

“你这次语文考得不是很好,是不是紧张了?”言海棠一手微撑着头,另一只手拿着江茜此次没有考好的语文试卷,认真分析着。

言海棠是文科班十五班的语文老师,温柔又年轻美丽,很受欢迎,无论是谁靠近她都会感觉如沐春风。

站在一旁的江茜没感觉如沐春风,而是紧张不已。

日光灯管照在她的脸上,圆扁的镜片反射出光圈,江茜盯着她脸,一时出了神。

直到女人发出温柔的声音,轻笑地抬起头看着江茜说:“不过作文写得不错,这个比喻句用得很好。”

江茜感到措不及防,她先红着脸转头。又觉得不合理,于是慌忙地转回来,强迫自己直视对方,没有底气地发出蚊子般的声音:“老师,下次我会考好的……”

“我知道,你只是失误了,能力还是有的。”

言海棠从自己的抽屉里掏出一张试卷,递给她说:“这上面有很多重点知识,你要是等会着急回去,就拿做一下。要是不着急,可以留下来做完了我给你批改,好吗?”

“我……不着急,可以留下来做。”江茜小心翼翼地点头说。

“好,那我给你找个座位。”言海棠笑着起身,绕过她的时候身上独有的香味缠绕住她,江茜觉得自己是疯了。

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江茜很羞愧,当初她为了能有机会让言海棠教她,去选择文科。或者那时候开始,一切就不同了。

暗恋是苦中带甜,况且这是一场背德的暗恋。

凌洛知道江茜要留下来做试卷,内心不由为她感到忧伤,自己放学便只能和金郝一起走了。

金郝话很多,就连一向和朋友喋喋不休的凌洛都被他说得无处插话。

凌洛感到烦了,一想后面还要和他坦白说自己不喜欢他的事,她就感觉今天肯定要少一个朋友了。

凌洛手上总留不住钱,要不是她远在外地不愿回家的父亲每月给她转一千块,她估计今天和金郝都没钱吃饭没有。

她反思一下自己确实要节省一下自己身上的钱财了,于是今天金郝问她要吃什么,她毅然选择了只要十三块的螺蛳粉。

吃完饭后,该说的话就该说出口了。

金郝带着她到处乱晃,骑着小电驴把桐城跑遍了,终于在他们随便在一个小巷子里散步的时候,凌洛开口说明自己想法了。

“金郝,以后没事就别来找我了。”凌洛突然对他说。

金郝愣了一下,差点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你嫌我烦吗?”

“是的。”凌洛想着就破罐子破摔算了,直接点名自己的想法,“你没必要老缠着我,你应该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这话说的得很明白,再说明白点就是让他滚了。

可金郝不明白,他还以为是自己不够明显,就直接大言不惭地表白说:“凌洛,你知道的,我喜欢你。”

凌洛:“……”

我是没骂他吗?

凌洛不禁感到心力交瘁,她觉得最后这一点体面她想留也留不住了,就狠狠地拒绝道:“我不喜欢你,现在你知道答案了,可以不用继续来找我了。”

“这……真的吗?”金郝的面子碎了一地,仍然有些不相信地去确认。

“你蠢吗?还能是假的?”凌洛被他这一问搞无语了。

他这才意识到其实凌洛之前说的一些话都是在推拒他。

他明白了自己确实影响到她了,就十分愧疚地道歉说:“对不起,是我的行为影响到了,实在抱歉啊……”

听到道歉,凌洛又感到不忍心。金郝好好一个人,放着朋友不做,非要喜欢她,她自己都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可能脸长得好看吧……

这下好了,以后就算说是做朋友,也是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没事,不用道歉。”凌洛看着他局促又伤心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了。

“好,我送你回家吧,以后我会注意的。”

“不用了,你先走吧,我自己走回去吧。”凌洛拒绝他说。

她才不要让他送回去,她现在陪感尴尬,恨不得不在和金郝呆在一起。

“好吧。”金郝也不再去追问,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那你早点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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