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是临时建筑,盖完体育馆就会拆除,所有这工人宿舍建造得有些简陋,且平米也不大。
而在这栋员工宿舍下面,有一个恶毒的阵法,沈陵游无法窥见全貌,但是根据这不详的波动,与之前看到的纯正阴气猜测,这恐怕是个献祭大阵,而献祭的贡品,就是这整栋楼的工人,以及含恨而死的怨鬼李雨桐。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与宋兆兴脱不了干系。
此处诡异,沈陵游不敢放江琼舟和胡思雨单独行动,便拖着江琼舟的轮椅,并吩咐胡思雨跟在他身边,然后朝着一处阴气浓郁的地方走了过去。
第一个异常的地方,是一个水池旁。
说是水池,只是用水泥搭了个池子,上面有个简单的龙头,解决工人的用水问题。
胡思雨有些莫名地看着沈陵游的动作,心里毛毛的,根本不敢发出声音,就算刚才沈陵游不吩咐她,她也不敢自己行动。不要说晚上,她连白天都没来过,感觉这里根本就是另一个世界一般,难以想象这竟是学校的一个角落。
沈陵游让胡思雨避到自己身后,然后一手起势,汇集灵力,一脚踏在地上,内力外吐,霎时脚下泥土翻飞,三尺之下一个红布包裹就露了出来,同时,还有一股恶臭传来。
不过一瞬,沈陵游手上的灵力裹住这包裹,将它打开,就见一块乌黑发臭的肉块,若不是上面有一条茎带,恐还不能立刻分辨是什么。
沈陵游合上包裹,做了个手势,一股炽烈的火焰席卷而去,三两下将包裹连同里面的肉块烧了个干净。
胡思雨呆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知道自己病急乱投医算是歪打正着,找到了真正的大师。而且大师高风亮节,这么危险的事情竟然只收了自己三百万。
虽然以前从未接触过这种等级的天师,但是胡思雨还是听说过天师的行情的。
江琼舟被沈陵游保护得很好,甚至连那股诡异的臭味也没有闻到,他只看见那造型特意的东西:“胎盘?”
胡思雨一惊,沈陵游已经点头,并看向她问道:“李雨桐打过胎吗?”
胡思雨脑袋嗡得一下,很快想到了一件事情。那是李雨桐刚和宋兆兴交往三个月后的某一天,李雨桐脸色苍白地回到了宿舍,在床上整整躺了两天。
时不时就哭着说一句‘我要和他分手’,令胡思雨既心疼又暗爽,以为她终于看穿了宋兆兴的真面目。
可惜的是,两天之后,李雨桐又恢复了原状 ,被宋兆兴随叫随到,呼来喝去。
她这么和沈陵游一说,沈陵游心中有所猜测,对布阵之人的恶毒极为厌恶。
除了此处,沈陵游又寻了几处地方,都是三尺一下,都是红布包裹,里面有黑色生锈的棺钉,有被剖腹黑猫的尸体等诡异魇物,最令人发指的是,还有一个包裹中,是个未成形的婴胎。
江琼舟不适又愤怒,他从不知这世上竟有如此恶毒的手段,如此恶毒的天师!而胡思雨,早已经泪如雨下,她好后悔啊,没有更耐心地对待好友,竟没有深思她变化之下的身不由己。
她要是早知道,早知道,早些找天师,那好友是不是就不会死,呜呜呜……
沈陵游却没有时间过多感慨,他将镇物一一焚烧之后,一个红衣女鬼就出现在了眼前,双目血泪,死不瞑目!
只是虽是厉鬼,虽然脸上有两行血泪,但是这女鬼的神情竟然很平静并不狰狞。
她神情复杂地看着消失在火焰中的婴胎,似乎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朝着沈陵游恭敬地拜了拜,又用温柔的表情看向胡思雨,道:“谢谢你,思雨。”
看见好友如今的模样,胡思雨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痛苦道:“对不起!桐桐!对不起!都是我太粗心了,都是我没有早些发现……”
李雨桐无奈又心疼地哄道:“别哭了,这怎么能怪你……”突然,李雨桐神色一变,脸色立刻变得狰狞了起来,原本光滑的脸上浮现出了黑色的凸起纹路,她的指甲伸长,胳膊就要抬起,黑气弥漫中,似远似近的声音传来:“跑!他来了!”
胡思雨下意识就要上前去帮助好友,被江琼舟拦住了,沈陵游手中木髓突然出现,被他挥向了黑雾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静止了一下,然后李雨桐脸上的纹路退去,指甲缩回,整个鬼又恢复了原样。
木髓表面浮现着若有若无的纹路,回到了沈陵游的手中。
不远处,一道疾驰而来的身影顿了一下,‘噗’地吐出了一口鲜血,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李雨桐身上的禁止被沈陵游破除吸收,整只鬼厉喝一声,朝着那个身影飞扑而去,却被那人身上的法器弹飞了出去,胡思雨不由惊叫一声:“桐桐!”
来人果然是宋兆兴。
他没有去理会李雨桐,愤恨的眼睛瞪着沈陵游:“就是你坏我好事!”
胡思雨还是嘴下留德了,这宋兆兴气质是相貌平平,可能之前是用了什么障眼法,他看上去四十几许,虽然面上无须,但是已有皱纹,比之沈陵游江琼舟都大上许多,哪里是男大学生的模样。
胡思雨愣了一会儿才敢认这是宋兆兴,她又气又怒,吼道:“骗子!人渣!桐桐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她!”
宋兆兴根本懒得理会小女孩儿,他盯着沈陵游道:“这位道友,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坏我好事!”
这是见沈陵游不好惹,想先用言语劝退他。
沈陵游还没有回话,见到宋兆兴就已理智全失的李雨桐又扑了上去,照旧被金光弹飞出去,那法器应是有些厉害,李雨桐的鬼体都稀薄了不少。
胡思雨急道:“桐桐!”又哀求地看着沈陵游,“大师,您救救她,她,她这是伤得多重啊!”
胡思雨见李雨桐的身形都有些若隐若现了,以为是伤到了根本,唯恐她怒气上头,被宋兆兴这恶人给打散了。
沈陵游挥手朝着李雨桐打出一道灵气,李雨桐的身体立马又凝实了起来。
沈陵游打量了几下宋兆兴,没有忽视他眼中的嫉恨。
看了下宿舍楼,沈陵游道:“你把他们都杀死,就不怕遭天谴吗?”
宋兆兴似乎觉得沈陵游的话有些可笑,脸上的神色有些奇异:“天谴?”因为这一句‘蠢话’,宋兆兴看向沈陵游的目光都少了几分警惕,“怎么还会有天谴,”他哈哈一笑,展开双臂恨道,“天道已然放弃我等,天谴?”他不屑地‘哼’了一声。
沈陵游见他神色不似作伪,竟是真这么以为,不由一哂,并不准备和他辩驳什么,只是又拿出那根木髓,虽然尚且粗糙,倒是十分顺手。
不准备多费口舌,沈陵游以内力剑势驱动木髓,朝着宋兆兴而去。
宋兆兴冷哼一声,挥手就拿出了五色阵旗,但是和正统道家阵旗不同,这阵旗阴气森森,显然是以邪法炼制过,威力很是不凡。
沈陵游多了几分兴趣,除了和符师那次小打小闹,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修士交手。
不过这宋兆兴身上的灵力有些杂乱斑驳,显然非但不是正统修上来,而且采用了不少外门邪道的手段,虽然看上去等级比较高,却如沙子堆砌的城堡,中看不中用。
果然,沈陵游和他对战没几个回合,就找到了阵旗薄弱点。
也算是凑巧,宋兆兴刚将这一栋楼三十几个工人的魂魄收入阵旗中,人死后灵魂会挣脱生前术法的桎梏,记忆回笼,自己非但被人害死,生前竟还做过那等恶事,怨愤冲天。
虽然宋兆兴的阵旗最需要的就是这等魂魄,但他还没来得及炼制,所以阵旗的威力反而下降了一些。
沈陵游厌恶这等邪修法器,完全没有收为己用的念头,更不想它还留存于世,以木髓为剑,恍然似乎出现了五柄木髓,似乎是同时刺向了阵旗,灵力碰撞间,木髓重新变成了一个,然后五面阵旗灵光散去,变成了五面破破烂烂的旗子。
宋兆兴蓦地吐出了一口血,也不知是因为法器破损遭了反噬,还是因为他胸前红衣厉鬼穿胸而过的手。
“不!这不可能!”宋兆兴甚至没管自己胸前的致命伤,而是看着阵旗的方向,凄厉喊道:“这不可能!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望向沈陵游,愤恨中透着畏惧。
沈陵游没有回答,阵旗破损后,无数大小灵魂目标明确,均冲着宋兆兴而去。
宋兆兴像是才反应过来的,将这些死不瞑目的灵魂随意揉圆捏扁之后,他才想到,这些都是人为制造出的厉鬼,每一个灵魂都有惨痛的过去,而且,都和他有仇。
宋兆兴怕了,他捂着冒血的胸膛,伸手朝着沈陵游求助:“ 救我!救救我!我是人,我是人,救救我。”
李雨桐凄厉地笑出声,厉鬼的笑声凄凉又诡异,她看着宋兆兴狼狈求生的模样,退回几步,将位置让给了因畏惧她而踟蹰不前的冤鬼们,冤鬼们立刻蜂拥而上,层层黑雾围绕,已经再看不见宋兆兴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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