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可还需添点什么?”
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谢不见心底松了口气,余光察觉到对方跟自己同样的动作,目光带上疑惑向对面探去。
“不用了!”谢不见喊道,眼神与温岚生对峙着。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两人盯着对方的眼睛仍旧一动不动。
终于,谢不见受不了了,率先开口说道:“温兄为何这么看着我?”
“你不也是?”温岚生慢条斯理地回道。
“那是因为温兄过于英俊潇洒。”
谢不见亮晶晶的双眼让温岚生拿起茶杯的动作一顿。
人已经需要为了掩饰自己的目的到这种地步了吗?不过他说的没错,随后温岚生心满意足后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见温岚生手里虚握着筷子却没有再吃,谢不见疑惑地问道:“温兄怎么不吃了?”
温岚生突然笑了笑,眼神狡黠,说道:“多谢林兄,后会有期。”
话音刚落,谢不见便开始身形不稳,想抬起手来控诉他,却双眼一闭倒在了桌子上。
温岚生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站起身来伸手在谢不见身上摸索着,嘴上叨叨着:“在哪呢?在哪呢?”
“找到了。”温岚生从谢不见身上摸出了块令牌。
一块白玉令牌,上面刻着“白玉阁”三个字,旁边还刻着一个“风”字。
本来只是想蹭顿饭的,却无意间看见这小子身上居然有白玉阁的白玉令牌。
他本来还不信的,认真地检查了一下这块牌子,居然是真的,还是潜夜楼楼主手上那块。
白玉阁是一个神秘的组织,由星、风、月三个部分组成,分别对应云川楼、潜夜楼、负雪楼。
每个楼主会有两块白玉令牌,一块戴着表身份用的,上面的花纹较为复杂,系的是天青色的流苏。另一块是给下面人传指令办事用的,花纹比较简单,系的是墨绿色的流苏。
这个显然是楼主随身佩戴的那一个,温岚生回想了一下,上一次想复刻这个令牌的人,只是刚有这个想法,坟头草都两丈高了吧?
自己还只是在师父手里见过一次,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物,居然会有白玉阁的令牌。
难不成他是白玉阁的人?看他呆头呆脑的也不像啊?
温岚生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拿走,反正云川楼楼主之前求药药巫谷时还欠师父一个人情,师父就自己这一个徒弟,还能见死不救不成?
做好心理准备后,温岚生将白玉令牌放好,蹑手蹑脚地开门观察四周,然后关门溜走了。
夜晚——
乔装打扮后的温岚生来到这里白玉阁的据点,对了打听来的暗号,露出了令牌的一脚。
掌柜心领神会,迎着贵客到厢房。
还没踏进厢房,温岚生就察觉到不对劲,刚想跑,却被满屋子的人围住。
密室内——
温岚生被打晕蒙着眼送进了密室,此时的他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
“掌柜的,还有烧鸡不?”
温岚生一醒过来就听见了这句话,这个有点耳熟的声音。
林无虞!
他居然被这小子耍了!此时的温岚生被绑的紧紧的,动都动不了,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哟,醒啦。”谢不见注意到温岚生的小动作,将仅剩的一个鸡腿放下,伸手到旁边的水盆里洗了洗,然后用布擦干,走上前将蒙着温岚生眼睛的黑布条给摘了。
谢不见见温岚生一脸不服气,开始讲起道理:“温兄,别这样啊,你对我下药,我绑你,咱们两清了。”
“我下的量,能让你睡到明天中午,你是怎么醒的?”温岚生自认为他下药的功夫是一等一,现在谢不见生龙活虎地站在他面前,让他很是好奇。
“我是怎么醒的?”谢不见双手环抱,状似思考,下一秒非常认真地给了答复,“那能告诉你么?”
温岚生嘴角微微抽搐,干脆闭眼扭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要刮要杀随他便。
谢不见见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退后几步,用手遮着在掌柜耳边低语几句,掌柜点点头离开了密室。
现在,整个密室里只剩谢不见和温岚生。
接着谢不见搬来了个凳子坐在温岚生旁边,“咱们不聊这个,聊聊你怎么样?”
温岚生紧闭的眼肉眼不可察觉地颤动了一下。
“温岚生,噢,不,温长澜,现任药巫谷谷主井怀星的弟子。”
看温长澜冷着脸依旧不为所动,谢不见只好继续说道:“先母温眠灵,现任药巫谷谷主井怀星的师妹,先父……”
温长澜猛地睁开眼,冲着谢不见喊道:“够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谢不见的神情变得漠然,望着他双眼中若有若无的湿润,终究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当没有人知道你的行踪此行的目的吗?”
见温长澜不说话,谢不见又继续说道:“当你离开药巫谷的那一刻,你的悬赏就满天飞了,你要庆幸目前知道你长相的不多。”
“有人出一千两黄金买你命,不得不说,你还挺贵的。”
“我呢,不是想买你命,只是想和你合作。”接着谢不见就用商量的语气问道:“你能不能先别暗杀王士章?”
温长澜挑了挑眉,冷笑一声,语气极尽嘲讽地说道:“合作?”
谢不见无视他的鄙夷,保证道:“不用怕,我们的合作会很顺利的。”说罢,他拍拍手,掌柜出现手里拿着一个瓶子。
谢不见拿过瓷瓶倒出毒丸,捏在手上,全方位向温长澜介绍,“这个呢,是白玉阁特制的毒药,吃下去一个月的期限一到,没有解药就会疼痛难忍,接着七窍流血,然后——”
谢不见装模作样地停顿了一下,语气阴森地说:“你就会毒发身亡。”说完还适当狰狞地笑了起来。
掌柜站在旁边看着这个熟悉的举动,嘴角暗暗抽动了下,不愧是楼主带大的,这个神态和表情真的十成十的像。
“这个毒,药巫谷想解,也要两个月。只要你乖乖地选择跟我合作,每个月毒发前我都会给你解药,吃够十二颗你就没事了。”
“在这期间,我会让人撤掉你在白玉阁的悬赏,保你平安。事成之后,我会放你走,划不划算?”
没等温长澜回答,谢不见又补充道:“别想着寻死,也别想着把我弄死,否则你想要做的事情办不成,我身上也没有解药,到时候自己也跟着我没了。”
“另外再说一句,解药仅此一份,我已经拿了,白玉阁也没有多的了。你也别想着从哪里弄解药,没有。”
说完,谢不见把毒药放回瓶子里递给掌柜,理直气壮地说:“掌柜的你喂,我怕他咬我。”
掌柜:……
被提前预判的温长澜:……
半个时辰后——
温长澜被掌柜一个劈刀打晕后,被人送回了客栈。
醒来的温长澜躺在床上回味着今晚那颗毒药的味道,药巫谷擅医也擅毒,不算上那些不入流的毒药,他见过的毒药数都数不过来。
更何况,师父给他吃的毒药没有千种也有百种,这个真的是他没见过的,没尝过的毒药。
这就难办了。
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让温长澜非常烦闷,不快的情绪全都涌了上来,想起今天谢不见说的话,他从怀里摸出来一把小木剑,心想,还好它没丢。
然后把它握在手里,闭上了眼。
与此同时,还在密室的谢不见正在缠着掌柜,要掌柜写信给闻寄风想让他帮忙撤了温长澜的悬赏。
“小公子。”掌柜第三十次无奈地喊着谢不见,扯了扯快被谢不见扯烂的衣袖,“除了这件事,其余的都能做到。不是我不愿意,是楼主他没有这个权力。撤掉悬赏,那是云川楼的事,需要云川楼楼主的首肯。”
谢不见不肯撒手,不死心道:“闻叔不会连在云川楼楼主前面卖个人情都做不到吧?”
这下掌柜的说不出话了,因为上次的事情,顾楼主没把楼主大卸八块都不错了。
看掌柜语塞的表情,谢不见心想,这么不团结?这白玉阁是怎么做成大昭第一神秘组织的?
“算了算了,那你能不能帮我捎个口信给顾叔?”谢不见放弃挣扎,松开掌柜的衣袖。
掌柜暗自松了口气,答应道:“这个可以。”
“就说,我现在一切安好,就是有点想他和师父了,但请他们不要挂念我。”
等到谢不见走了之后,掌柜写了一封信,并吩咐人送到闻寄风手里。
一盏茶的功夫,下面的人有事禀报。
下属:“头儿,最近有很多尾巴。”
掌柜:“哪里的?”
下属:“都有,定都的已经快查到这里的。”
掌柜:“定都,具体是哪家的?”
下属:“还没完全确定,不过有一个是负雪楼的。”
掌柜听后皱起了眉,他们都是阁里大乱后楼主亲自挑选从定都带过来,表面上是新旧之争被迫调离定都,实际上是为了平洲城铸造一个坚实的护盾。
负雪楼早已不是当初的负雪楼了,在关于小公子这件事上,事情比他们想象的还难掌控。
几天后——
闻寄风正躺在摇椅上昏昏欲睡,旁边的时起言正在悠闲地品着闻寄风重金买来的茶。
“都第几天了,你还不走?”闻寄风睁开眼,表情有些嫌弃。
时起言慢慢品了一口茶,“不急。”
又是这个答案,这几天时起言除了说不急还是不急,闻寄风都快要被他烦死了。
“楼主。”闻寄风的心腹天酒悄悄来到他的身边,将信递给了他。
闻寄风接过信,看向时起言,“还不走?”
时起言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晚上我再来找你下棋。”
想起这几天在棋盘上被时起言折磨,闻寄风狠狠瞪了他一眼,催促道:“赶紧走!”
等时起言走了之后,他才打开这封信,快速看了一遍之后,闻寄风半天没说话。
天酒见自家主子眉头紧锁,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了,赶紧问道:“楼主,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哪料闻寄风张口说道:“这个臭小子说要向我报平安?还说想我了?”
他转头朝天酒问道:“诶,天酒,你说他什么时候这么有良心过?”
天酒:……楼主,您那嘴角都要翘上天去了。
“不过温长澜这件事,我还真做不了主,毕竟这悬赏是他师父托老顾弄的,我也没办法。”想来想去,闻寄风还是有点不放心,“天酒,你让人注意,护着他们点,别露了马脚。”
天酒:“是。”
突然想起了什么,闻寄风又问道:“对了,林家那小子是不是快到奉中了?”
天酒答道:“应是三日之后。”
闻寄风继续吩咐道:“那行,三日之后把人撤了,总不能出去一趟什么也没学到。”
天酒领命退下后,闻寄风起身走到书案前给顾川泽写信,让他管管负雪楼那个疯子,他再不管谢不见这小子真的要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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