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苑
月溶溶从密室出来,一直等着的管事趁机汇报了今日之事,月溶溶端着茶杯愣了一下,未施粉黛的脸苍白中透着病态,她放下茶杯,染着浓郁过火的红色指甲盖和苍白的手形成强烈的对比,明明是娇柔的声线偏偏透着阴冷,“不管是谁,寻个时机把人绑来”敛着眉,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些日子小东西也饿了”
管事点头道:“是,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说完此事,他想起县里的传闻,不知要不要说,正在犹豫,听到月溶溶问道:“还有事?”
管事不敢隐瞒,“主子,县里到处在传有位女医要在北边的草心堂进行义诊,才来了一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
管事说完停了很久都不见人说话,心里疑惑,正悄悄的抬起头,看见月溶溶在走神。
管事没有再多言。
许久月溶溶才问了句,“可打听出了对方叫什么?”
管事摇了摇头,“只听说姓秋,具体叫什么可要属下再去打听打听。”
月溶溶依旧沉默了许久,才说了句,“先不用,有需要我会叫你的。”
“无事了,你先下去吧。”
管事应声离去,月溶溶独自坐在桌前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边梨花苑西院,一位姑娘捶着胳膊走在路上,身边是管家身边的小厮,举着一只做工还算精致的发簪在献殷勤。
姑娘听小厮说完,才侧过头,小脸长得粉嫩圆润,很是可爱讨喜,他们说的就是在大街上的一幕,“你说那姑娘跑出去了。”
“嗯,被一个小白脸给救了,那几个捕快说放人,刘管家也不敢不听话,只能先暂时把人放了。不过我们主子什么脾气,那丫头都偷上门了,主子能放过她。”
“月……”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本以为能来这里做工是走了大运,生意兴隆,当家的人又漂亮,在江湖中还有地位,可来了后总觉得心里发毛。”姑娘说着贴心话,只不过脸上带上了一丝愁容,“我在想着要不要辞工了。”
“别……”小厮慌忙的挡在姑娘前面,急迫地说道,“阿蕊,别辞工,你要回家了你舅舅就要把你许配给痨病鬼冲喜了。”
花间蕊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这个傻子还真是她说什么信什么,表面还是说道,“你是男子,又是管家的堂弟,酒仙信任管家,你肯定是不怕,我……其实,我还是实话给你说了吧。”
花间蕊左右转头看了看,压低声音用气音说道,“前些日子我在苑里迷路了,隐隐约约听到有小孩再哭,可我左右瞧了,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当时我魂都吓没了。”
花间蕊说完捂着胸口心有余悸的模样,“你估计也不信我”
“我信。”小厮皱着眉,眼神闪烁。
她在梨花苑这么久,知道刘平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她常陪着哥哥钓鱼,鱼咬饵是个漫长的过程,她总是有足够的耐心。
“总之,你别怕,那不是鬼。”说完又有些懊悔,似乎觉得不该透露,但是又觉得阿蕊信任自己,他不该隐瞒,把簪子塞到花间蕊手中,逃离似的说了句,“我先走了,管家那里还有事找我。”
花间蕊拽着手中的簪子,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景,挑了挑眉梢,那幅戏谑的模样在她圆润憨厚的脸上看着十分古怪。
花间蕊回到房间,同屋的柳林端着换下来要洗的衣服正要出门,一眼就瞥到了她手中的簪子,“刘平送你的?”
“这个”花间蕊举起,“嗯。之前没注意,仔细一看做工还挺精致,你等我一下,我把东西放下和你一起洗。”
柳林脸色不好看,“我和别人约好了,你自己慢慢收拾吧。”
花间蕊:呦,这就生气了。
把东西随手放进盒子里,换了身暗色的衣服,端着木盆和这苑里的姑娘一般出门洗衣服。
梨花苑便植林木,风景不错,但处处的林木花草也容易遮挡视线,当然也方便了她隐藏打探。
便是被人发现,也只会当做是不小心走错而已。
……
入夜
花府各处房间的灯火已经熄灭,只零星几个房间还亮着一盏灯,花县令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听到门外的喷嚏声,出声道,“阿环,回房休息去吧。”
花环敲了敲门才推门进来,“老爷,可还要添些灯油?”
“暂时不用。”花县令身材瘦弱,年纪轻轻,眉心带着愁绪,“赞儿可回来了?”
“少爷戌时回来,现在已经歇下了。”
花赞已经行过冠礼,很多事花县令没再多问,摆摆手,“你下去休息吧,我忙完这一会,也睡了,你不用一直等着了。”
“是”花环后退出了门,扣上门,所幸他的住处离着不远,花县令有事招呼他也方便。
花环一走,刚刚扣紧的门无风自开,随着一声吱呀声,花县令抬起头,来人已经来到他的对面。
仙风道骨的神采,便是一面也让人见之不忘,不愧是天下第一人李攸之的师父,花策从桌后绕出来,恭敬的行了礼,“萧仙长。”
“仙长,已按您的吩咐将秋医女请来了”
萧道山:“嗯,动作很快。”
“晚生有一事不明,秋医女和当年之事有何关联?晚生之前着人打听了一下秋医女的生平,幼时坎坷被人拐卖入青楼,后来为人所救拜医道传人黄元为师,虽然没有师姐百草仙秋水娘子名声显赫,但在宜安也算名声斐然,且晚生昨夜同秋医女交谈,观她言行,也不像道貌岸然言行不一之人,可否请仙长解惑?”
萧道山倒不屑欺瞒于他,直言说道:“她和当年之事无关。”
花策:“那为何……”
花策话还未说完,萧道山接着说道:“她却可以为你报仇。”
花策满心疑惑。当年他不过弱冠之年,在兄长的资助下跟随名师求学,只等学成后同兄长花荣一般为晋国效力,只是学业未成,晋已然亡国,兄长也早早死在兵乱之中,只留下一双儿女,而后他在师长的举荐下求取功名,成了燕国的一方官吏。
那些年死了很多人,晋帝、晋后和他的亲卫以及驻守晋国都城的晋太子、晋太子妃都没能活下来,谁都明白此事与其他三国脱不了关系,这是那场死亡来的太突然,让人来不及反应,等回过神事情已经尘埃落定,那些年的事越来越少人提起,只是亡国之恨,真正忘记的又有几个。
花策长鞠一躬,再次问道:“仙长,月溶溶可是当年关键人?”他更想问,这位月酒仙是不是参与者,又在甲戌之乱中扮演什么角色。
“他……”萧道山的声音冷冽入骨,“不管藏的再深,身上的死人味是掩盖不掉的”
萧道山比弱质书生的花策高了一头,他微微弯下头,“你不用做多余的事,唯一要做的就是把秋心放在众目睽睽之下即可。你且记得,她是你为兄复仇最利的那把刀。”
这位据传进入过海外仙山不知年岁几何的高人,看着年轻,俊美,深不可测,他毫不怀疑无论是江湖还是都城的高手在他面前能否有一战之力。
甲戌之乱埋下的祸根将要迎来他的苦果,无论是躲在高墙之内的九五之尊,还是隐匿在江湖市井中的“平凡人”,都要被扯到这朗朗乾坤之下接受审判。
他以羸弱之躯,期待那一日的到来,“是,谨遵仙长安排。”
再抬头,眼前之人连衣角都已经不见,门随风关上,屋中静悄悄的,仿佛从未有人来过一般。
翌日
中午李无伤才回来,衣服还是身上的衣服,没有换洗。
王弗回:“打听到季池的消息了吗?”
李无伤摇摇头,曲诀的信息和在岐口镇听到的差不多,季池则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反而是秋医女要在泗阳义诊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草心堂已经围满了等着看病的人,李无伤绕去看了眼,多是一些衣衫褴褛的穷苦人家,还有一些身体有恙的江湖草莽。
“你猜我在院里看到了谁?”王弗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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