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关门声,小和尚挑开窗户,正看到向外走的两人,自言自语嘀咕了两句,“钱真不是易赚的。”取下窗撑,关上窗户,回去继续啃没吃完的鸡腿。
院门口的护卫得了管家嘱托,院子里住的都是贵客,一个都不能怠慢了,见有人出来,拱手相迎,“李管事,有什么吩咐?”
李无伤拱手回道:“出来的匆忙,这两手空空的什么也没准备,我二人回家一趟,拿些换洗的衣物,麻烦转告给曲管家一声。”
这也符合常理,李无伤是季家香水行的管事,又不是出远门,拿了行李才奇怪,“可要我去为李管事准备车马?”
眼看着天色渐晚,天黑前要赶回来少不得快马加鞭,让曲家准备马车少不了耽误时间,李无伤想到门口有不少江湖之人,“不用,住的不远。”
二人出了门,使了银子租了一匹快马,趁着天色赶往桃李村。
*
天黑之前,二人紧赶慢赶,还了马匹,回到了曲家,曲家不仅府门未关,还有不少人进出。
李无伤双手提着两人的行李,风明月的卢仙晚宝贝似的提了个圆滚滚的布袋跟在身侧。
两个人出众的样貌,一路上遇到不少上前结交的人。
“这位公子也是来参加曲府宴席的朋友,在下明月山庄顾千里”
明月山庄是天下第一茶庄,除了常见的名品,山庄独有的名茶烟渚雪芽,据传饮用后不仅可以身体康健,甚至能提升功力。
当然了越是珍贵的东西越是难得,这世间喝过烟渚雪芽的人没有几人。
顾千里来曲府,是因为曲仪之的原配夫人顾还真出自明月山庄,是顾千里的堂姐。
“李无伤,季家香水行的管事。”
顾千里眉头一挑,居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管事,“还未请教这位公子姓名。”
卢仙晚指了指自己的嘴不说话,反正他答应了李无伤装哑巴。
李无伤代为答道,“卢不迟”
都是没听过的名字,顾千里不知道两位是哪家在外游历隐姓埋名的公子,还真就是普通人。
“顾公子,在下庐阳宗泽秀,早就耳闻顾公子大名……”
趁着两人交谈,李无伤和卢仙晚拱手告辞。
担心再遇到类似的事,两个人选了人少的路。
卢仙晚见周围无人后,小声说道,“顾家幼女顾明珠到了适婚年龄,顾家女不愿意远嫁,想出了招人入赘的主意,为了达成此事,听说顾家拿出了烟渚雪芽当嫁妆,为顾明珠招亲,顾千里不会是看上了你,想让你给他当妹婿吧。”
“夫人不必担心,明月山庄再好,我也不会为了富贵舍了你而去的。”
居然又威胁他,“不准再提此事。否则,我就告诉曲家你和那个小和尚……”
话还没说完,被李无伤捂住嘴,扯到一边的绿植后躲着。
“你站住,曲江”
凌乱的脚步声响起,一位身穿绿衣的小姐快步拦住前面之人,“曲江,大哥的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放手”被拦住的人一身红衣,阴冷的声音昭示着主人的不耐烦,“如果不放手,接下来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你……这里可是曲府。”
踏踏声后,曲靖一路急行赶来,挡在两人中间,疾叱道,“曲江,她可是你姐姐。”
迫不及待的模样得了一声冷哼,曲江嘲弄道,“你们不是觉得曲诀我都敢杀,一个姐姐……”
威胁的话一出口,曲汶刚要发怒,对视中被他眼中的狠意惊到了,踉跄地后退两步,曲靖慌张地转身扶住她,“姐”
曲江轻蔑的勾起嘴角,不再留下看他们姐弟情深,拔步离开此处。
留在原地的两人,说了几句话相互安慰了几句也都转身离开,没有久留。
留在清风院的小和尚双手交叠头枕其上,躺在床上,抹了抹嘴上的油,感叹道鸡腿真好吃,离开了他自己想吃多少鸡腿就吃多少鸡腿。
“李管事,回来了。”
从窗户缝里偷瞄了两眼,怎么两个人形影不离,她连张口问问的机会都没有。
无聊间从口袋里扒拉出一本泛黄的书籍,摸了摸,不知道想到什么,举起来作势要丢出去,可那么举了半晌,还是没舍得。
门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明灯师父,可就寝了?”
小和尚起身开门,双手合十,“女施主。”
曲汶轻轻侧头,“婉儿,你在门口等着吧,我和明灯师父有事相商。”
这位小姐胆子也大,她虽然是个和尚,可表面上也是个男子,天色都黑了,她来找自己,真是一点都不在乎名声。
曲汶眉头紧锁,她听管家的意思,这位明灯师父出自开善寺,虽然看着年龄小,可自小就跟随开善寺的弘音大师修行,已是修行多年。父亲往日接触了不少大师,能留下他,足见是有些本领在身上的。
她年岁渐长,为了她的婚事,顾千里将她接到明月山庄,所以曲诀出事的那段时间,她并不在岐口镇。
“您可能算出我大哥的下落,是生是死?”
小和尚衡量许久,取出纸笔,“小姐可知曲诀公子的生辰?”
“我知道。”激动下曲汶声音陡然提高,差点破音,几乎立刻接过,拖着袖口提笔写下。
看着纸上的生辰,小和尚眉头紧锁,又伸手掐算一番,望着曲汶急切又忧虑的眼眸,双手合十,“煞显人现,曲小姐节哀。”
曲汶扬着脸,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泪水静默的留下,年轻娇俏的脸,此刻没有血色的惨白。
她推开门,丫鬟婉儿问道,“小姐回去吗?”
曲汶僵硬地转过头,泪痕未干,“走吧。”
*
回到房间的卢仙晚,把自己的布袋放到桌上,又从院子里拿了个簸箕,一个一个把袋子里的核桃放到簸箕上,找了个高出的架子晾上。
又掏出晌午摘得剩下的几个,“咔吧”一声,继续拿出他那一整套的工具继续剥皮。
李无伤出去一趟,一盏茶后,提着饭盒回来,“用些饭再忙吧。”
卢仙晚没和他客气,两个人安静地用了晚饭,餐后,李无伤收着餐具,“最东头的那间屋子是浴房,热水已经换好了,你换洗的衣服我放在了床头的柜子里。”
“嗯,你要先洗吗?”卢仙晚还记得是谁端茶倒水,忙前忙后。
李无伤:“你先去吧,我先把餐具送回去。”
就在隔壁不远房间的小和尚,听到动静,谢天谢地,终于分开了,他们要是一起沐浴,她难道只能入夜趁他们睡着潜入房间,交换消息?
李无伤将餐具递给门口的护卫,一转头,小和尚就在身后。
小和尚指了指屋顶,“一起赏赏月?”
足下一点,一道身影如惊鸿一般,起落间已经落在屋脊之上,紧接着,另一道青色的身影紧随其后,落在他身侧。
两人下落之时,竟然都没产生一点响动,这功力在江湖之中也排的上名号了。
小和尚掏出牛肉干,“吃吗?”
李无伤婉拒了她的好意,“用过晚餐了。”他少年时牙齿受过伤,不能吃费力咀嚼的食物。
小和尚送回怀中,她的存货也不多了,事了之前要省着点吃,拍拍胸口,开始说正事,“据说曲诀是去了泗阳处理家中生意,曲家老爷曲仪之有三子……奥不,现在是四子一女,这些子女中成年的只有曲诀一人,曲诀成婚后有一个儿子,现在九岁。曲家做的是陶瓷的生意,经常的外出,曲仪之年龄又大了,这事自然都交到曲诀身上。”
“曲小姐这两年都住在外祖家中,曲家的子女中,除了曲小姐,曲诀和曲靖关系好些,曲靖是有名的好性子,府内丫鬟小厮说他最是读书守礼,目前在镇上的文峰书院中读书,你明日可找个机会向他打探一下。”
李无伤:“曲诀的夫人和儿子呢?”
“说是曲诀去泗阳后,曲少夫人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路途有些远,说是已经接了书信,这几日就要回来。”
小和尚:“最先发现曲诀失踪的是从书院回家的曲靖,见曲诀迟迟未归,曲老爷才派人往泗阳寄了信,泗阳的店铺说已经有半年多没见过曲诀,所以不止曲诀,陪着曲诀一起前往的几名护卫也一起失踪了。”
李无伤:“大儿子不见了,曲老爷还有心思大张旗鼓地办百日宴?”
“下人说是冲喜。”小和尚挠了挠头,“我觉得不像,我见了曲老爷几次,他似乎一点都不为曲诀的失踪担心,也看不出难过,这个家除了曲小姐和曲靖公子,似乎曲诀公子的其他亲人都不是很在意他的失踪。”
李无伤耳朵一动,随即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说着便一跃而下,轻盈地着地。
卢仙晚抱着脏衣服出来,看着院中的李无伤,“你这么着急,早知道让你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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