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小娟,这是从你娘那抠回来的银子,你自己收好。估计你那不省心的老娘会来闹腾,你自己长点心。”吴大强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递给吴娟。

“二堂伯,这钱你先收着,之前立户的钱还没还你。你帮我在村里买块宅基地,我让小弟去搭个茅草房,总不好一直住你这。剩下的,你到时候再给我。”吴娟擦了擦眼泪,把银子推回去给村长。银子放自己手里不安全,被自家娘若是强抢,没处说理,总不好次次都麻烦二堂伯。

“花出去也省的你娘惦记,我跟小麦说一声,明天早去村里逛逛,选地皮。”村长把五两银子收回怀里,叫过吴小麦,交代了几句,往外走。吴小麦见收拾的差不多,往村长家去,准备从村长家的菜地里,拔些菜回来。没菜不够吃,自家的菜田是去不了了,免得又是一番口舌。

吴小麦拎着一堆菜回来,自家媳妇儿宁花已经在厨房里用破陶锅煮着粥了。拿了个破盆子,倒了几勺水下去,把带回来的菜洗了一部分,用手掰了一下,放旁边碗里,拿给宁花。吴娟正挺着个大肚子,在厨房里帮忙。

吴小麦想到村长刚才说的话,在心里叹了口气,走到吴娟边上,把人扶到堂屋的板凳上坐好。

“大姐,买宅基地的钱算我跟你借的,过两个月,等你肚子里的娃出来,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吴小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大姐的钱没焐热就花出去了。

“小弟,不用分的那么清,要不是你闹的这一通,这钱也拿不回来。况且我现在身子重,干不了活,等孩子生下来,我去开块荒地,总不好一直靠着你跟宁花养。”吴娟抬头看着自家小弟。

“嗐,大姐你能吃多少,我没什么本事,给你口吃的还是办的到。等日后挣了钱,银钱宽裕些,再开荒地。你现在别想那么多,安心养胎,生个白白胖胖的外甥才是正事。”吴小麦听到吴娟要开荒,忙阻拦。

“小弟,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找到蘑菇坑的事吗?这几年你还有去那地方采蘑菇吧,我想试试可不可以种出蘑菇。”吴娟听了,想了想说道。

“这几年我不时有去看看,砍些树杈子扔进去,的确不时会冒出些蘑菇出来。若是这样,不如我们跟村长这老屋一样,买个靠山脚的宅基地,划大一点,这样还便宜点。我们在后院搭个棚子,放田里遭人惦记,被娘知道了,又来闹腾。日后有钱了,再买良田。”吴小麦想起深山里的那个蘑菇坑,以前饿的不行,两人满山乱窜找吃的,幸好山上没有大的野兽。有一回在深山里迷路,在一个大坑底下,看到很多横七竖八的树杈,不少是被雷劈落的树杈,上面长着许多蘑菇。那个大坑看着就深,顶上杂草丛生,普通人不会往里瞧,刚好便宜两姐弟。靠着那些蘑菇,吴小麦不时给吴娟、宁花几个添点油水,没想到吴娟想自己种。

“听你的,若是能种出来,日后也能添个进项。”

“好了,天黑了,先吃饭休息吧,其它事情明天再做。”吴小麦见宁花把饭煮好,直接找了块大木板,架在院子里的木墩上,先当桌子使。又跑角落柴火堆里扒拉了几块大木块出来,摆木板旁边当凳子。吴娟去厨房拿了块布,把木板擦洗了一遍。吴小麦进厨房,帮着把陶锅端了出来,宁花拿着碗筷出来。没有菜刀,只有一个破陶锅,只能囫囵煮了锅菜粥,凑合一顿。三人吃完,收拾完院子,天也黑透了,几人洗漱回屋歇息。吴娟那屋有个旧竹床,已经收拾出来了。吴小麦那屋空荡荡的,拿几块木板在地板上拼的床,先凑合几天。

第二天,一大早,宁花就起床给一家人煮粥,吴小麦吃完就去找村长。宁花在院中收拾,收拾的差不多,见吴娟醒了,交代了几句,便挎着篮子往山上走,打算摘些野菜回来。果真吴娟吃过早饭,把碗筷洗好,院门传来哐哐的砸门声。听到罗大娘的叫骂声,洛娟脸色一白,忙进了堂屋,把堂屋的门关紧,吴娟被吓得瑟瑟发抖。等刘春花听到动静,领着儿媳妇儿过来,把罗大娘骂走,吴娟才从屋里出来。刘春花见人无事,才放下心来,直接领着自家儿媳妇儿在老屋做活。村长家的小孩很快就在院里玩开,到处都是笑闹声。

等宁花从山上回来,抓了把野果给几个小孩,刘春花见时候不早了,领着人回去。宁花听到婆母过来闹事,轻轻吐了口气,幸好出门前交代了,把院门拴上。送走二堂伯娘她们,宁花把院门关好,才开始收拾带回来的野菜。从野菜底下掏出一块陶片、一个破碗、一小袋盐、几十文钱,这是放在山上树洞里的东西。过世的老猎户以前做的几个陷阱坑,吴小麦去山上采蘑菇的时候,会维护一下,运气好的时候,陷阱里会逮到兔子、野鸡之类的小东西。吴小麦都会在山上处理好,再偷偷带回来。带回来的陶片刚好能当菜刀用,就是为了拿这些东西,走的有些远,没摘多少野菜,倒是摘了不少野果。山上的野果长的丑又小,酸甜酸甜的,孕妇和小孩喜欢。

吴小麦回来,天已经擦黑,一家人都等着他回来吃饭。吴小麦把背着的篮筐放下,几人坐下吃饭,一边吃饭一边商量着事情。宅基地买在村西,离之前的家远远的,靠山脚,位置在村子边缘,周边住的那几家都是好相与的,划了五分地,花了三两银子。早上跟村长选好地,就去县里请了衙役划了地块,跟着去府衙过了契。立契和打点衙役花了三百文,村长有事,架着牛车先回来了。吴小麦在县里零零碎碎又买了些用的,买的糕点和酒,回来的时候,已经送去给村长。当初村长给吴娟立女户的五十文,也还了,还剩一两二百多文。吴小麦的意思是,剩下的一两留着吴娟生产时用,请稳婆、做月子都要钱。其它的先买两只母鸡回来,母鸡可以下蛋,给吴娟和宁花补补。房子先缓缓,有空再去弄,先在村长家的老屋住一段时间。田里还要人侍弄,过了秋收,自己出去打打零工,总能把建房子的钱挣出来。自家老娘今天过来闹了一通,明天听说买宅基地的事,估计还要来闹。吴娟直接去村长家呆着,门锁好,等闹够了,自然就不闹了。

吃完饭,收拾了桌子,吴小麦把篮筐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一大块细麻布、针线,给吴娟和肚子里的小孩。一个新的陶锅、一罐子盐、一个空罐子、一斤肥膘肉、几个碗、还有一块糕点,特意留给吴娟和宁花的。吴小麦从怀里掏出剩下的钱,把一两给了吴娟,剩下的让宁花收好。接着把东西分好,和宁花把东西收回厨房,看水缸里的水已经打满了的,菜地也浇过水。便去几个摆杂物的屋里找木板,想着明天去村长家借些工具,做些床、桌子、板凳。宁花则去村长家借菜刀,借了菜刀,进厨房处理肥膘肉,肉切成丁,陶锅里下水,加入肉丁,放生姜、葱结去腥。等水烧干,油脂慢慢析出,生姜和葱结炸的微焦捞出,锅里的油慢慢冒泡。肉丁炸的焦黄,撤火捞出油渣,锅里的油晾凉,把油倒进空罐子里,存起来慢慢吃。处理完天已经黑了,宁花把油渣装好,盖上海碗,厨房收拾干净,三人便洗漱睡下。第二天,吴娟去村长家还菜刀,带了三分之一的油渣过去,油渣可是难得的油水,用来炒菜可香了。

接下来几天,吴小麦和宁花每天早上收拾好家里,把吴娟送去村长家,再拿上农具去田里干活。晚上回来,拿着村长那借来的工具,借着天光敲敲打打。罗大娘来闹了好几次,对着空院子骂个不停,不少阿嬷闲着无聊,特意经过,不时挤兑几句。吴大力夫妻两一出门也被人指指点点,家里小孩出门玩,其他家小孩不待见他们,躲瘟神一样躲着。吴大力后面实在受不了,拘着罗大娘,不准她过来闹。罗大娘便天天在家骂吴小麦、宁花、吴娟,连村长也骂进去,闹腾的不行。

田里的活不算重,除草施肥居多,除了丁田,没有地需要侍弄,吴小麦和宁花清闲不少。天气好的时候,吴小麦两夫妻拿着柴刀去山里找枯死的树,找不到了,便去捡断枝,或者砍藤条。先把村长堆老屋的柴垛补齐,顺便送了几捆柴去村长家,又在院里给自家堆了几垛柴草。若是下雨,便在家专心做床桌椅等一应家伙什,吴小麦只会一些简单的木工。用木板勉强拼凑出两张木板床,反正要求不高,能睡就行。尽量用木钉把大的木板拼在一起,弄平整,弄成一大块床板。床板四周挖四个槽,把四个床腿塞进去,把木片锤进槽里,床腿固定住,不掉出来。毛刺处理清楚,不扎人,放地上就是最简单的床了。桌子把之前用的木板边角处理规整,挖四个槽,加上四根桌腿就行。椅子直接用木板拼了几个板凳出来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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