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开始抢收小麦,吴娟、吴小麦、宁花三人一大早吃完饭,带着石头一起下地割麦子。三人都是干活麻利的人,把石头安置在箩筐里,放在麦子底下,拿了个光滑的小木块给石头玩,便开始割麦。石头年纪小,不知事,在麦子底下嘻嘻哈哈的玩着,不时探出脑袋看一眼母亲。等太阳越升越高,天气越来越热,石头小脸被晒的红彤彤,往箩筐底下躲,人也蔫巴下来。刘春花给家里人送水,见吴娟三人在田里忙活,便走了过来。一见石头蔫了吧唧的缩在箩筐里,立马心疼了,把石头从箩筐里抱出来,喂了两口水,交代了两句就抱回家了。石头很亲刘春花,抱着刘春花不撒手,咿咿呀呀的对着刘春花叫着。刘春花把石头抱回家,喂水擦身,找了身自家小孙子的旧衣,给石头换了身干爽的衣服,抱手里哄,哄睡了放床上,去院里里翻晒谷子。等要煮饭了,石头睡醒了,在床上咿呀咿呀的叫,刘春花叫自家小孙子看着一起在床上玩,免得石头掉下床,自己进灶房煮饭。天擦黑,吴娟、吴小麦和宁花担着小麦回来,把小麦放竹席上,用连枷打小麦。打完,把麦秆捆好,竖放在院中晾晒,麦粒在竹席上摊开晾着。等吴娟去牲口棚洗好澡,去过来村长家接石头,石头已经吃好饭,睡着了。刘春花交代吴娟,明早把石头送过来再下地,才让吴娟把石头抱回去。吴娟回到家中,宁花已经煮好饭,正在灶房里洗澡,天也完全黑下来。吴小麦在堂屋里摆好饭菜,见吴娟回来,立马接过石头,把石头抱回屋,安置好。宁花洗好出来,一家人就着油灯,坐下吃饭。临睡之前,用竹席把摊开的麦粒遮上,免得被露水打湿。麦秆放院里就行,等晒干了,再堆成草垛。之后便是吴娟和宁花轮流在家,在家的人负责晾晒小麦、煮饭送饭、照顾家里、石头。等自家小麦割好,晾晒工作完全交给吴娟。吴小麦、宁花马不停蹄的放水灌地、借牛翻地、施肥、整地、插秧,等自家活干完,又去村长家里帮忙插秧。等忙完,三人都累的够呛,唯有石头,天天在村长家呆着,被刘春花喂的白白胖胖的。把麦粒用扬扇吹过,麦粒和秕麦分出来,各自归仓。农忙算告一段落,麦秆粗糙,大家不喜欢用它来编东西,多是用来烧火做饭。等禾苗返青,吴小麦跟村中几个交好的汉子去河里淘摸了些小鱼往自家稻田扔,这些小鱼养在稻田里,等秋收之前放水捉鱼,就是白得的油水。村长通知送粮税,吴小麦便把要交的小麦准备好,一通送去府衙。小麦依旧不卖,留着换粮,仓房里堆着粮食,心里才有底。

吴小麦家靠山脚,当初划的地盘大,后院靠山那半分地非常阴凉,不适合蔬菜生长,蔬菜长的稀稀拉拉。三人便把靠山的半分菜地给铲了,把地压实,找了些树枝,搭个草棚子,把牲口棚里的蘑菇移过去。别说,移过去不久,蘑菇长的相当好,本来天气热,蘑菇长的慢很多,除了阴暗的角落里会偶尔冒出几朵蘑菇,其它地方基本不长。三人仔细观察,发现越是阴暗的地方蘑菇长的越好,便用草帘子,把棚子遮的严严实实,除了早晚浇水的时候,草帘子都不会卷起。天气一天热过一天,蘑菇一天比一天长的少,三人怕他人好奇,蘑菇不敢往外卖,全部晾晒成蘑菇干。冬菇特意分了出来,留着卖,其它蘑菇则和蔬菜一样,用来做过冬的口粮。去年靠着邻里接济,才有足够的菜过冬,今年自己家种了菜,肯定要存够冬日的菜蔬。田里的活,吴小麦忙活,家里吴娟和宁花天天收菜晒菜,前院后院到处晒着菜。吴小麦特意去山上砍了几根竹子回来,做了不少晒架,仓库也做了不少架子用来放干菜。吴小麦觉得家中只有两只母鸡太少了,鸡蛋紧着石头跟自己,吴娟和宁花都舍不得吃。家中银钱并没有那么紧张,卖蘑菇挣的钱不少,不用刻意攒鸡蛋卖钱。若直接去村长家买鸡蛋,宁花肯定心疼钱,便去村长家买了十只小鸡,八只母的,两只公的,养大了吃肉下蛋都行。果真有了这十只小鸡,养到半大,吴娟和宁花不在执着攒鸡蛋,鸡蛋舍得吃了,喂鸡喂的也勤快。

某日宁花早起,干呕个不停,吓了吴小麦一大跳,本来想带宁花去看大夫,被吴娟一通盘问,发现更像怀孕了。几人高兴的不行,吴小麦带宁花去镇上的药铺看了一下,的确是怀孕了,吴小麦乐的不知道该干嘛,天天围着宁花转,生怕出事,把宁花烦的不行。吴娟把吴小麦说了一通,把人撵田里去,吴小麦才收敛点。隔了几日,吴娟见宁花日日呕吐,吃不下东西。吴娟打发吴小麦去县城,把存的冬菇干给卖了,买些红糖、酸甜口的蜜饯、红枣和肉回来,给宁花补身体。吴小麦去了县城,直奔常去的酒楼,卖了冬菇干和蔬菜。因着是夏日,冬菇价高,半斤多的冬菇干,卖了一两七百多文,每两的价格比之前高了五十文。吴小麦把钱收好,直奔盐铺,买了五斤盐,之后去杂货铺买了两块红糖、一斤红枣、一斤豆酱,又买了两个带盖的坛子,家里没有腌酸菜的坛子;一个陶锅,家里的两个旧陶锅,已经不成样子了,再用下去怕开裂,只能用来装东西;这便花了两百文,买的多,还让老板送了个小陶罐。去布庄扯一匹细麻布,花了六百文,店家送了不少布头。去肉铺切了两斤肥膘肉,两斤红烧肉,老板搭了两个骨头,花了九十文。去蜜饯铺子买了三十文钱酸甜口的蜜饯,小心放好,背上的箩筐已经被填的满满当当,幸好有坛子,糖、蜜饯、肉之类的东西藏进去,外人就看不出来了。跑的地方多,东西又重,吴小麦到家,天已经黑了,石头已经吃过,被哄睡了,吴小麦放下东西吃饭。宁花从箩筐里拿出买的东西,宁花一看买的东西,对着吴小麦一通数落,等知道冬菇干的价格,宁花就不再说话了。吴娟拿上肉、豆酱去了厨房,天热东西不经放。宁花收好其它东西,去厨房帮忙。

肥膘肉切丁,加水加姜片、葱结,放陶锅里熬煮,等油脂熬出来。油渣捞出用海碗装好,盖上海碗,煮菜时,放几块进去,香的不行。油用罐子装好,可以吃很久。五花肉切丁,锅里加油,肉丁翻炒变色,多余的油脂装油罐里,加豆酱翻炒,加开水没过肉丁,放些干蘑菇丁进去,小火慢炖,等酱汁浓稠,撒盐即可出锅,放阴凉处可以吃一周。骨头则是在熬油的时候,就放新砂锅里煮着了,水加够,大火烧开,撇去浮沫,加入干蘑菇,盖上盖子,用小火炖煮到明天。吴小麦吃完饭,便进厨房帮忙,等吴娟把肉酱熬好,宁花早就把油装好,骨头汤炖上,吴小麦把刀、案板、碗筷洗好,宁花厨房收拾的差不多了。吴娟撤了火,肉酱直接留陶锅里,用盖子盖好,明日再处理,两姐弟各自洗漱回房休息。第二天,一人一碗肉骨头汤,肉酱拌饭,吃的舌头都快吞下去。吃完,吴娟把肉酱装进罐子里,盖好,陶锅没洗,留着晚上煮汤。装了半碗肉酱,用碗盖好,端去了村长家。往村里走,被左邻右舍追问昨晚煮什么好东西了,香了一个晚上,吴娟只说熬了骨头汤,不少人便没兴致了。刘春花一看是肉酱,问有什么好事,吴娟便告诉刘春花,宁花怀孕的事,刘春花高兴的不行。把肉酱放好,在盖碗里放了五个鸡蛋,递给吴娟。特意回屋找了半块红糖出来,用油纸包好,又用自家的碗装了碗酸菜,拉着吴娟往吴小麦家去。一进院子,就拉着宁花细细交代,不时还跟吴小麦说两句,吴娟三个年轻,有些事情不懂,家里又没长辈。倒是石头一见刘春花,咿咿呀呀的要抱,刘春花抱过去,石头才老实,赖在刘春花怀里不出来。吴娟见刘春花说的高兴,去厨房倒了碗水出来。宁花反应大,家中酸菜还没腌好,幸好有蜜饯可以压一压,刘春花送酸菜可太及时了。

收稻谷的时候,宁花总算不再干呕,就是闻不得烟味。因为宁花怀孕,之前隔个五六天,吴小麦就托村长从镇上带斤肉回来,做成肉酱给宁花下饭,生怕宁花没胃口吃饭,见天被村里人打趣。罗大娘知道了,天天在家骂吴小麦败家不孝,也不知道孝敬老娘,反正吴小麦权当没听见。今年田里收回来的鱼比去年多,泥鳅倒是没几条,鱼养在水缸中,慢慢吃。至于泥鳅,吴娟把泥鳅身上的黏液刮干净,开膛破肚,清洗干净,放锅里煎好,加入豆腐炖煮。吃饭的时候,吴小麦和宁花直夸泥鳅好吃。去年泥鳅处理好,直接清蒸,一股土腥味,送给村长家的泥鳅,刘春花做的泥鳅豆腐汤好吃的不行。今年吴娟特意问过刘春花,又看刘春花煮过一次,煮出来的泥鳅的确好吃,土腥味淡很多。家中前院够大,谷子不用送去晒谷场,宁花在家晒稻谷。院门一关,石头往刘春花那一送,便可以走开。宁花每日送饭去田里,让吴小麦和吴娟轻松不少,毕竟家里人少,农活不等人,有人送饭就可以在田里多干一会儿。等稻谷收好,税粮送去府衙,三人便呆在家专心侍弄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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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依木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