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明亮的光线投射进屋里,暖洋洋的温度催使人变得舒心懒惰。

吵闹声不再传上三楼,反而是头部昏沉的疼痛更加明显。

夏聚迷糊地醒来,只觉得脑子都快炸了。

窗户前用于遮挡的布帘没有拉上,一睁眼就是一片亮。

要死......

“嘶....”

三分钟后,夏聚坐在床上清醒了点。

手机显示7月30号,北京时间下午一点半。

睡了可能大概15个小时?

夏聚眯了眯眼,意识到了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他猛然抬头辨认,光洁的白色地板,乳白色的墙壁装潢,坐着的床垫好像有点熟悉,但又不是完全熟悉......

这好像是......舒语蝶的家!

几乎是一瞬间,夏聚撩开被子,蹦下床,小跑溜到客厅,只在客厅见到了蹲在猫砂盆的小咪。

小咪歪了歪毛绒脑袋,鄙视似的斜眼挪开视线,然后专心致力于踏进猫砂盆里埋屎。

夏聚:“......”

她人在卧室?

客厅空荡荡,夏聚僵在原地,一度犹豫敲不敲门。

昨晚发生了什么他记不太清,只依稀记得几句求你不求你的,还是反复了很多次,深处的印象更有人在哭。

总之,很不对劲。

心底恶的种子很有可能已经萌芽长大,并且坐实,夏聚默默深呼吸,喉头紧张地吞咽了一下,抬手敲门的手不禁颤了颤。

负责!负责!负责!负责!负责!

简单的两个大字萦绕充斥大脑,挥之不去,对应的是几下咚咚咚的敲门声。

心跳到嗓子眼,敲门声好像掷地有声,震耳欲聋,在心底跟着砰砰砰狂跳。

门的一头安安静静,没有丝毫声响,夏聚又敲了敲。

事件在他脑子里愈演愈烈,十分钟后才等来开门的声音。

紧张到极致的人眨了眨眼,默默低头,又抬起,却等来了和想象中不一样的声音。

玄关口。

柏年正滔滔不绝;“昨天真的快累死我了。”

“姓夏的那玩意太重了,还是门口保安叔叔帮忙抬上来的。”

“不然我肯定让他睡大街。”

舒语蝶眉眼一弯,听得开心:“人家好歹是寿星啊。”

“切,没真正到零点,我管他寿星不寿星的。”

她们两个好像是刚刚买完东西回来,东一袋西一袋,依稀透过塑料袋看见里面的甜食和小零食,包括且不限于棉花糖,瓜子,鸭脖,薯片,小饼干。

这显然是心情很好,没有半点阴影。

夏聚缓缓瞥眼过去,尴尬地提起一道笑:“......早。”

“哈哈。”柏年拎着袋子径直往茶几走,用平铺直叙的声音无情笑笑:“寿星真幽默。”

舒语蝶跟在她身后,路过笑着提醒:“现在都快下午两点了。”

她是在笑的,没有一点防备,还很开心。

夏聚目光紧盯着那道背影。

两人一左一右,默契地坐在沙发上,开了投影幕布,随机选了一部喜剧电影,径直拿了瓜子鸭脖默默啃。

小咪闻着味,慢悠悠晃过来,跳上沙发,在柏年和舒语蝶的中间缩成一个盘,柔顺的猫毛蹭这磨那,一整个粘人精。

在这合家欢一家亲的画面里,夏聚像个外人。

他尴尬站着,一步没动,大概是一动不动的人影太显眼,舒语蝶自然看过来。

连着坐的座位,一丝一毫的动静都能察觉,柏年暂停了电影,磕着瓜子问:

“不走?”

“那一起呗。”

“《功夫》,看不看。”舒语蝶跟着补充。

尽管电影吸引人,但夏聚定睛一想,还是问:“我怎么在这?”

柏年反问:“断片了?”

夏聚迟疑:“嗯。”

柏年如实回:“张善送李李姐回家,我送语蝶回家,总不能让你一个21岁的老寿星孤零零地留在包厢里吧。”

“而且,我哪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

言语间逻辑在线,夏聚无处找刺,但视线一转,舒语蝶在默默点头。

夏聚问:“你还记得?”

“不记得啊。”舒语蝶坦然:“不过柏年跟我说得差不多了。”

沙发角落里,柏年不太自然地抽了抽嘴角:“嗯。”

“你在发酒疯,语蝶在睡觉。”

酒疯?夏聚脑子一空,不太确定地问:“怎么发的?”

柏年现编:“就......就是很傻叉地指着墙,说,你给我让开!我求你了!你再不让开我就要撞死你了!之类的。”

她摇着头,看笑话不嫌事大似的,感叹说:“反复了三遍,拦都拦不住啊。”

这一点完全是能和脑海中依稀的话语对上,夏聚半信半疑点点头,问得认真:“有人哭嘛?”

.......柏年极快地皱了眉头,又很快恢复如初,相机录像里没有这个细节。

她甚至还能想起来当时的场景——自己一手一杯解酒汤,厚重的大门被自己艰难打开,然后就看见这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那时手里淡棕色的汤水差点撒一地,自己千辛万苦才把他们拉开。

不知不觉之间,语蝶也好奇的望过来。

柏年咬牙硬着头皮,一字一顿:“有,你把语蝶吵醒了,然后她就哭了,不过声音挺小的。”

柏年心虚,垂手摸摸小咪的脑袋,余光就看见语蝶和夏聚对视。

语蝶歪头,若有所思:“早知道就不断片了,错过了好多。”

夏聚懊悔点点头,赞成说:“酒精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短暂的好奇心消减,三人聚堆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从片头到片尾,一小时三十九分钟的时间里,舒语蝶中途递过一包瓜子给夏聚,并因为嫌热把小咪放生到地上,任它在地上躺平潇洒。

这样休闲适得的时光很难得,舒语蝶不禁想起小时候,每每一二年级放寒暑假回去看爷爷奶奶的日子。

同村的阿姨叔叔大爷大妈拉着她和夏聚看看这个,听听那个,港剧电影,民间故事,其中包含星爷发哥,聊斋志异,妖魔神怪,还有隔壁邻村巴拉巴拉。

那跟眼下的情况也很像,同样瓜子磕磕,听人说话,看人表演,有时有人新加入,爬侯在门口的小狗就叫唤几声,提醒主人家里来客。

唯一不同于往的,只是身边的人少了点,不像曾经那样热闹,老老少少围聚一堂。

下午阳光照进客厅,撒在绿色吊兰,却又好像什么都没变,还是那样富含生机。

片尾欢快的锣鼓调调响起,柏年反手切出画面,提议说:“再看一个?”

舒语蝶看了看桌上的储备粮,点头:“可以。”

她转头问夏聚:“你呢。”

背靠在沙发的人看着她出声:“听你们的。”

柏年憋着坏,说:“恐怖片?”

舒语蝶眼皮一抽,问得小心:“哪一种?”

一般情况下按柏年的胆量来说,不是真实事件改编,就是鬼新娘一类的中式恐怖。

舒语蝶想得认真,仔细斟酌自己的胆子能不能赶上柏年。

——叮咚。

不知道是谁来了信息,舒语蝶机灵地往柏年身边一靠,找到了罪魁祸首。

夏聚握着手机,兴致缺缺划拉手机,又不耐烦地关闭屏幕,手机随便甩在角落。

她问:“怎么了?”

夏聚没说话,只是扭头看过来,几不可查地轻轻叹息,“没什么。”

他这副样子太少见,舒语蝶忍不住多问:“王总扣你假了?”

“不是。”

柏年探头,不留情的猜测:“没人祝你生日快乐?”

“......不是。”

在好奇心的趋势下,两人奇奇怪怪的想法一个劲往外冒。

一边角落的手机不断叮咚叮咚,大有夏聚不看一眼就继续响的架势。

夏聚拨回手机,揣在裤兜起身,顺势把舒语蝶常用的抱枕递给她。

“别乱猜了,真没什么。”

“我出去一趟,你们继续。”

柏年皱眉,没什么情绪地轻啧了声,反手继续选片。

选片大会很重要没有错,但舒语蝶默默盯着夏聚转身的背影,第六感总觉得不对劲,有猫腻。

走到玄关的人低头换鞋,抬头就见那双透亮的眼睛。

那就像清澈干净一汪泉眼,只是其中混进了很多情绪,像好奇,像担忧,又跌进了隐隐约约的失落。

交错的视线很容易被察觉,舒语蝶用口型,无声问:“到底怎么了?”

恍惚间,夏聚的记忆被勾起,想到六岁时两人初见的样子。

那是和张善口中的儿时回忆不太一样的东西,也和他只言片语的真心话出入很多。

那时候的舒语蝶更可爱一点,多了一点稚气和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量。

幽黑眼珠慢慢下瞥,夏聚想了想,抬眼还是对上这双眼。

尽管不想妥协,夏聚还是犹豫抿了抿嘴,口型回:“我爸。”

这个话题一向不被夏聚喜欢,轻动的嘴唇快速说完,他快速撇开视线,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开。

柏年拍了拍愣神的语蝶:“人都走了,别看了。”

“......”舒语蝶转回身,回想了一下刚刚夏聚的嘴型,最终还是先看向了柏年。

她快速否认:“谁看他了!”

“我真的没看他,只是他刚刚说了点东西,但我没看懂。”

电影刚进入片头,柏年目不转睛盯着幕布,摸着桌上的储备粮,边回话:“他故意的?”

她说完又驳回着个观点:“应该不会,会被你骂的。”

“哪有!”舒语蝶气笑,手里抱枕虚虚打了下柏年:“我有这么凶嘛。”

被打的柏年笑着转头,语气认真了点:“不过说真的,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他有哪个心思的。”

“如果是高一那段时间,你们两个可真没少打架。”

“那也不算打架吧。”舒语蝶试着解释。

那最多只是从教室前追到教室后,再从教室后跑到教室前,时不时跑出教室,再撞见几个......视察的年级主任。

但最后,往往都是草草教育两三句,就会被放走。

“而且,每次都是夏聚先逗我的。”追忆起有点傻的往事,舒语蝶加强了语气。

“好啦好啦,”柏年残忍打断回忆,好奇地挑了挑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目的被戳破,舒语蝶心虚地清了清声:“那我说了,你可别太激动啊。”

柏年疑惑眯眼:“我保证!”

舒语蝶移开眼,没敢看她的眼睛,而是瞥向过道。

“......高考六天前。”

“他没去上体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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