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飞坦说你把一切都忘了?”
绷带神经病头也不抬的说道。
“……忘……忘了什么呢?”
我迫切希望那些后遗症的时间能再延长一点,那样我就能不像现在一样下意识抖若筛糠了。
虽然绷带神经病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自始至终彻底忽视掉我,看上去对我毫不感兴趣的人,但他留给我的印象还是仅次于尼尔……
毕竟如果不是故意去删除遗忘的话,任何人都不会忘掉当你满身狼狈醒来时,坐在你身边一脸淡定翻书的那个人……
而且那群变态还看上去很听他的话呢……
绷带神经病没有正面回应我,只是瞥了我一眼,
“看来派克不应该把裙子借给你呢,她会很生气的,看到你把它弄成这个样子。”
我有些莫名奇妙又有些无措。
因为他讲的实在太过漫不经心,我实在不太清楚他到底是在指责我还是在提醒我。
……不过比起一件破烂的衣服,他不是应该先跟我一样忧虑一下我消失的指甲和皮……吗?
……
……
……派克是谁?
……?
我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有些谨慎的绷紧了身体,微垂着头小心瞥着他,轻声说,
“啊,对不起……我……我会去跟她道歉的。”
“……”
绷带神经病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把手里的书合上了,他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看着我,黑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显露出点莫名的光彩,
“……你果然也把她忘了。”
“……”
“我越来越好奇这里到底发生些什么了,虽然也在书上看到过有些心理脆弱的人受到太过分的打击会心理崩溃选择遗忘记忆,但……你应该不是那种家伙吧?毕竟你可是一直在尼尔手里好好活下来呢……虽然濒临崩溃的次数不少,但你最后总是……还能保持住理智嘛。”
绷带神经病看上去年纪不大,放在以前也就是高中生的阶段,但他看上去可比那些孩子恶劣多了。
因为这里是流星街,所以他就继续无比平静的打量我还在不自觉颤抖的手脚,用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的语气说,
“既然飞坦的办法走不通,那我们等会就来换种方式吧。正好比起你的身体,我也对你的脑子稍微感兴趣点。”
“……”
我沉默。
并且很努力的思考了一会儿,
最后决定还是暂时什么也不要说什么也不要问的好。
我站了起来。
慢吞吞的又溜回蓝发男孩身边去了。
绷带神经意味不明的目光还在我脑壳子上徘徊,让我莫名渗出一脑壳子冷汗。
我试图把藏在裙子下面的小蛋糕塞给蓝发男孩,顺便抓紧时间小声问他知不知道飞坦或者派克是谁。
蓝发男孩没接蛋糕也没回我。
他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不过因为我一直在盯着他的背影看,所以清楚的听到了他跟绷带神经病说如果到时候我还活着的话,他想要我。
绷带神经病连思考的假装都没有。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就点了点头,对他说好的。
于是在蓝发小矮子略显不耐但又强忍着没就地对我出手的目光中,我从原本的愣怔瞬间突兀转变成了更加莫名其妙的胆颤,
就连我的身体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自顾自的开始愈加哆嗦猛烈了。
蛋糕滚落到地上变成了一滩。
我现在的感觉和那一滩相差无几。
但无论怎么想。
我大脑还是一片异常可悲的茫然。
我先把我的皮扔到一边,开始忧虑自己怎么继续活下去。
比起那个莫名让我心里更加感觉不适的死矮子,绷带神经病看上去貌似更加靠谱也更加……邪门点。
他屮.他x的可是有超能力呢,说不定他也能在书里帮我再掏出点绷带帮帮我……
……他对我脑子感兴趣是什么比喻?
……比起我的身体,他更欣赏我的内在美吗?
……
……?
我觉得冒出这种想法的自己是个洒比,所以在不动声色的评估了在场的众人后。
我盯上了金发娃娃脸。
除去另一个自始至终都对我冷漠相待紫头发女人,我的身体貌似对他还有那么点吸引力。
他想撅吗?
还是想做些别的?
如果他也想要孩子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
在这里溜掉的方式不用想也有很多。
随地生孩子也有一半的概率还能活着。
……
……
那个小矮子绝对给之前的我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因为听到绷带神经病答应把活着的我送给他后,即使没有记忆,那些想法几乎是自顾自迫不及待翻滚着涌上来的。
只不过我也没工夫细想这个。
一是因为我貌似真不能找回删掉的记忆。
二是因为绷带神经病突然跟他们说要回去了。
“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会知道该去哪里的。”
绷带神经病语气平静。
但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看着绷带神经病的模样都有些严肃。
包括绷带神经病在内,他们浑身都笼罩着一种让人感觉压抑难受的氛围,很像是什么狗血言情小说里的杀气具现化了。
当然,如同在看什么前言不搭后语哑剧的我理所应当的依旧一头雾水。
不过我还是很感谢蓝发小矮子没有真掰断我的下巴挖出我的舌头让我一路啃着泥土啃回去。
他拎着我回去的。
……虽然我不是很想吐槽。
但他真的有点矮。
让我姿势实在有些难受。
所以我小心问他能不能让我自己走。
他没回话。
只是把我腿给打折了。
“……”
一开始我非常悲伤的惨叫着哭了出来,但过了会儿见他们都刷刷刷跟鬼扎堆了一样,身影模糊的在街道,房屋上面掠过后,就很给面子的忍着疼痛把所有声音又给憋了回去。
因为以现在的速度来看,他要是把我轻轻丢开,保准能让我字面意义上的脑子或者别的什么玩意彻底开花。
也许过了几分钟也许几分钟也没到。
稀疏的房屋,勉强干净的街道已经彻底不见,只有让人异常熟悉的垃圾堆和臭味在重新迎接我们。
我更一声不吭了。
生怕被丢在这里。
他们也一路沉默。
不仅没有交谈还顺路宰了个挡路的人。
杀人的是那个紫头发的女人。
我没看清她是怎么搞的。
只不过她紧跟在绷带神经病的身后,离那个人最近,她身影掠过去之后,那个人就不见了,只剩下在空中短暂停留的四分五裂。
“……”
我恶心的头晕目眩,还莫名觉得这手法有些眼熟,但到底还是没敢吐。
直到等我们到了变态的狗窝,被死矮子扔到地上,才抓紧时间急促呼吸试图缓解自己的心悸。
为了避免绷带神经病又说出什么“你果然把什么什么忘了,”这种让人觉得尴尬的话,我也没敢再删除这段记忆,只是把对疼痛的所有负面情绪一律删除了。
要不是想搞清楚身体自发的预警,我也很想把恐惧之类的负面情绪也给删除……
不过现在我最期盼倒是他们能上楼各回各屋,然后让我去水龙头边上接点水喝。
但他们都没有动。
反而像之前在大厅一样随便找了个位置开始等待。
而且越等他们身上的氛围就越压抑。
我偷偷瞥了他们好几眼,还是没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做些可能碍他们眼的事,就拖着身体蹭到墙角去折腾自己的断腿了。
拜我亲爱的棕发bitch请人为我医治过肋骨所赐,我也抓紧机会用身体跟那人换了几招,不过,我总觉得这好像也就是点心里安慰罢了。
毕竟没皮的小腿,断裂的骨茬……
……
……这种样子……
……我还应该考虑怎么活下去吗?
我望着自己的肢体发呆,不免也对我一如既往的坚持产生了点疑虑。
但紧接着,不等我反应。
我的身体就像是想要回答我一样做出了非常努力的回应。
我的那些原本时不时伴随着空气,地面接触产生的痉挛居然慢慢止住了,
我所有裸露的血肉表层渗出了一些半透明的浑浊液体,像是重新长出的皮肤一样慢吞吞开始凝固起来。
我谨慎的伸出同样渗出液体的手指去触碰,那些黏糊糊的不明物就拉开了丝,像是活物一样慢吞吞侵染过来。
……
……
……
……我的身体怎么了?
……为什么……
……
……?
“……信长?”
金发娃娃脸迟疑着出声了。
慢慢靠近这里的人步伐似乎非常沉重,即使是我也能意识到这一点。
虽然偶然听到过几次那个朝天辫与别人打闹,也知道他是和尼尔,秃眉毛相差无几的混蛋,但我还是从来想象过他会露出这种表情。
他头发散乱,衣衫褴褛,一往挂在腰间的刀也不见了,只是慢吞吞,一步一步的拖着两个盒子走了进来。
除了我和绷带神经病之外的人都站了起来。
“信长,派克和窝金呢?”
绷带神经病轻声问。
男人没有说话。
他眼睛血红,脸色惨白,青筋迸起鼓动,神情狰狞异常恐怖。
像是想试图控制住自己的动作一样。
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所以他继续维持着那种慢吞吞,又不容置疑的姿态慢慢跪了下来。
他把两个盒子轻轻放在地上,然后拿走了它们的盖子。
血红色的长卷发被铺在了盒底,上面摆放的一男一女两颗头颅也整整齐齐,粘.稠的鲜血毫不客气的在他们同样死灰苍白的脸上凝固,拼成了一个漂亮的花体英文词:
GIFT 3
……
……
气氛像是彻底凝固住了。
所以就连男人接下来突兀的动作都没能让人一下子反应过来。
我觉得这就像是黑白哑剧终于不堪忍受自己的沉默选择增添一点颜色声响,让原本的黑色幽默彻底变成了很洒比的五颜六色。
男人居然用自己的指甲从自己的喉咙自上而下划到了自己的小腹。
异常精彩的在众人面前上演了什么叫做真实的切腹。
……
……
……他怎么做到的?
……
……
因为躲得远我没被四溅的鲜血喷个正着,仅仅是稍微瞅清了他的五脏六腑怎么乖巧的稀里哗啦从他的腹腔里滑落了出来……
“……呕……呕……唔……”
我转过头捂着喉咙刚刚干呕了两声,就被似乎凭空而生的恐怖气势给压趴了。
我摔倒在我的呕吐物中,想都没来得及想就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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