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绷带男给我带来的惊吓让我下定决心此后不在夜里出门。
所以每逢白日,我翘着脑袋观察门外边,等看不见人影听不见动静才抓紧时间下去洗漱拉屎找吃的。
我很感谢他们还勉强有点羞耻心,在大厅修了个卫生间,让我避免了大庭广众之下拉屎的悲剧。
不过说实话,在听见那个秃眉毛男说我没穿胖次后,我觉得这一切好像已经变成了个悲剧。
尤其是某次探头我瞥见了个起码两米往上的爆炸头猩猩哐哐哐在大厅走来走去后,我就更加战战兢兢,拼尽全力讨好尼尔,生怕他一时想不开真的把我定位成了“团里的女人”。
对此,尼尔看起来像他往日一样该死的冷漠。
他没说满意也没说不满意,不过我还是觉得极大可能是前者。
因为他不仅搞得我更狼狈,还从房子角落同样快长毛的杂物中扒拉出一个盆允许我用它吃饭。
我看着那盆地印着的掉漆骨头图案,再次觉得他真跟在床上一样是个畜/生,就非常感动又感激的楚楚可怜看着他对他说谢谢。
尼尔瞅了我两眼,莫名其妙抬手摸了摸我的狗头。
“你不喜欢藜芦这个名字。”
“是的,尼尔大哥。”
“我知道了。”
他知道什么我不知道,不过这并不妨碍我继续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他。
然后过了一会儿。
他给我起了个新名字叫小黑。
我沉默着反复揣摩,莫名有些兴奋。
他居然还给我起名字!是不是不仅仅把我当成虫子了?
尼尔又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走了。
我面无表情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又爬起来探头看看外边,发现还没有人后,就踮着脚下楼洗我的狗盆
上面堆了一堆莫名其妙的玩意,都硬成了石头,我扣了好半天也没能扣下来,就又偷了点香波。
那瓶子不知道谁找到的,又摆回了原来地方,我挤了很大一坨。
但那堆玩意实在粘的太结实了。我不得不找了块石头又戳又刮又砸。
然后狗盆被我弄烂了。
我双手捧着它,举高过头顶,仰头看着哗啦啦漏水的盆底又发了会呆,最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水溅到眼睛里了,忍不住非常沉重非常悲伤的哭了起来。
我边哭边试图找点东西把盆底粘回去。
但最后都被水给冲掉了。
派克过来跟我讲话时,神态就像是她给我穿衣服碰到我皮肤后一样纠结又犹豫。
她问我在干什么。
我说我把尼尔给我的饭碗弄坏了。
她问所以呢,
我说尼尔一定会生气的,他用手指掰下我的脑袋就跟(狗熊)掰棒子一样容易。
括号里的东西我没敢说。
所以派克沉默了一会儿,问我尼尔杀掉我跟掰棍子有什么关系,
我也沉默了一会儿,顿时忍不住对这里的一切都更加绝望了。
我哭的头晕目眩,悲伤的难以附加。
我哭哭啼啼,哽咽着告诉她棒子是玉米不是棍子,那玩意是吃的,很甜。
派克没听懂。
她站在一边看着我哭了好一阵子,然后突然出声让我闭嘴。
但我过于沉浸在悲伤中,没能一下子闭嘴。
不过下一秒蓝发小矮子带着一身血腥从大厅角落一扇很隐蔽的门摔门而出愤愤冲过来时,我瞬间就乖乖闭上了嘴变成哑巴。
“飞坦。”
“我要宰了她。”
“尼尔会生气的。”
“让他去死。”
“团长会不开心的。”
“……”
我打了三个哭嗝后。
他们的对话结束了。
蓝发小矮子转身又回去了,还把门甩的哐哐响。
我和派克的对话就又继续。
“你是外边来的。”
“是的。”
派克的问话不像是问话,她说的每一句都像是已经知道了,但又半了解不了解的想跟我求证似的。
她对外边的世界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接下来一直试图围绕这个话题继续。
“您想……尼尔……您……您们都想去外边吗。”
我小心翼翼的用了尊称。
派克没说话。
“如……如果您们都想去外边的话,可以把我也捎带过去吗……?”
派克没说话
“……那个,如果不行的话,我……我能向您打听一下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吗,毕竟您也看到了,如果大家都不在的话,我……我一个人也是活不下去的……”
派克还没说话。
她看着我又发了会呆,迟疑了一下,有些犹豫的委婉建议我最好不要用这种表情看那个蓝发小矮子。
她转身走了。
我反复揣测了三秒,选择接受了她的建议就又蹲在地上戳我的破狗碗。
过了会蓝发小矮子又出来了。
他一言不发,也不看我,只是慢吞吞的在旁边走来走去拿东西,让我真是头皮发麻,赶紧逃荒一般把狗碗顶在头上连蹦带跳也上楼了。
不过派克一点也不像我想的那么傻白甜。
没过几天,某晚跟尼尔撅后他突然问我是不是想去外边。
我很老实的说是的。
偷瞥他想看他啥反应。
但尼尔嗯了一声就睡觉了。
让我一个人在那心里七上八下好半天都不太安生。
不知道是不是我眨眼的动作又打扰他睡觉了。
过了会儿他又翻过身来,说可以让我下楼去洗个澡。
“可……可我有点怕黑呀……”
“你太吵了。”
虽然我觉得他貌似误会我愁的睡不着是跟洗澡不洗澡有点关系,但天降这种好事我又不傻,当然不会脑子有坑点出啦。
我就又熟练的摆出了小白花姿态可怜巴巴看着他。
除了干我外,尼尔养我真的开始像养只狗,所以这畜/生沉默了一会儿,非常温柔的陪我过去洗澡了。
他带我下楼时隔壁传来了很大的笑声。
我表现得有点尴尬,很小心的看了他好几眼,畜/生继续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
他笨手笨脚给我洗澡。
把我皮都快洗掉了。
洗完后我们又在旁边撅了下,期间我一度更加愤恨我不是个男人。
他就又给我洗了一次。
然后他说他想要个孩子。
那一瞬间愤恨消失了。
我僵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
好半天,才战战兢兢说我身体好像不太好。
尼尔思考了一会儿,告诉我没关系,外来女人总是比流星街女人好一点,因为这里的恶劣环境,除了一些比较“特别”的人,大多数流星街本地女人都不太想要。
“可……可是这里也有小孩子啊……”
我试图狡辩。
尼尔没说话,静静地看着我,目光突然有了点变化。
他看我像是在看一个还没懂事的幼稚鬼,终于肯把我当个人了。
但我宁愿继续当一只狗。
他不说话。
我也不说话。
在短暂又漫长,如此沉默又如此绝望的对视中,最终我彻底精疲力尽。
我垂下了头,神情仓惶,手脚无力,最后是被他拎上楼的。
第二日清晨。
尼尔把睡得跟个死人一样安静的我叫醒。
他允许我带着那个狗盆跟他一块吃饭。
我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继续闭上眼睛装死。
但尼尔又补充了一句早上团里人不多,吃的多。
我就瞬间爬起来乖乖跟在他屁屁后边下楼了。
只是我没想到在大厅唯一的饭桌上又看见了那个半夜绷带神经病。
他居然也是要吃饭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给我的惊吓尴尬有点大,一时之下我有点好奇,边啃面包边偷偷瞥了他好几眼。
绷带神经病没理我们。
因为他忙着装比。
这家伙居然在这种破地方的破木桌子上看一本比我半个脑袋都厚的大块头书。
我见他们都没注意我,就迅速翘高脑袋又多看了好几眼,差点被上面蚂蚁一般的密密麻麻的鬼画符晃瞎了眼。
居然还是外文的!
我以我祖宗的名义更确定了他真的是在装比。
因为我算了算,我啃完干面包用了一分钟,他刷刷刷翻了十二页。
“尼尔大哥,我还能吃块面包吗。”
“……”
无语并不能阻碍我的食欲,面包不比什么二必神经病重要的多,啃完面包我就不再关注他,扭头看着尼尔一脸渴求,
尼尔就又拿了几块放在了我的狗碗里,
我瞬间感激的眼都红了,决定以后他在这里走哪我跟哪,誓死当个缠死人不偿命的小尾巴。
尼尔似乎对此也乐见其成。
不仅带我在饭桌上吃饭还会带我遛一遛了。
他的变态团伙们似乎都有些感到新奇,老是光明正大的围观调笑我们。
有次饭桌上蓝发小矮子还阴阴沉沉的提出不满。
他说我每晚跟一个老鼠一样窸窸窣窣吵到他的眼睛了。
尼尔没理他。
但猩猩男,秃眉毛,朝天辫都怪笑了起来。
我就抬起头,异常无辜茫然呆呆看了小矮子一会儿,蓦然涨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又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蓝发小矮子的表情顿时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受,看我的眼神更阴郁了。
虽然一想起生孩子就很绝望很悲伤,但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先活下去的,所以我决定让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而且为尼尔比别人好多了,至少我不用在费心思考虑怎么面对类似秃子的奇怪BT了。
我没办法再面对愈加无望的未来。
就让自己愈加沉浸在角色扮演中不能自拔。
只是不知道我黑色幽默一般的穿越经历是不是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我的自我欺骗只持续了两周。
因为两周后。
虽然我还是没怀孕。
但是尼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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