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略神府 第四
下一处便到南经略神的院子,得知夏卿外出不在家中,沈冲天暗松一口气。
岑吕见沈冲天过来请安,忙到外面将沈冲天迎进来,拉他坐在身边,一时摸摸手,一时又抚抚脸颊,细细端详着他:“好孩子!身体可有力气了,怎么还是这样冰凉?”
沈冲天缓缓回答:“害外婆担心,冲天已经无碍,身上冰凉是自来的。医家说,因我底子太虚之故,却不敢下猛剂,自幼便服食丸药,从未间断。谁料路过京城,撞上事故,弄丢了药,不得已才停。”
岑吕闻言落泪,轻声叹道:“小小年纪就靠药石保养,何时是个尽头!犹记你初生时十分白胖,哭声通透响亮,火力极壮。唉,物是人非啊!”
沈冲天低头不语,半日方问道:“敢问外婆一声,当年的事情?”
岑吕叹一口气:“想必依容都跟你说了,当日满月宴发生一连串事故。七日后,你外公派人到北经略府寻人,谁知人去楼空。再往后,你外公那个脾气你也见识到,谁能拗得过他。”
沈冲天疑惑顿生:“为何竟是七日后?当日姨母将我抱走时,难道无人阻拦,第二日也无人去寻我?”
岑吕道:“若我说,我们被人阻下,白白耽误几日时机,你可相信?”
沈冲天听外婆说当日事情,竟然暗藏玄机,赶忙问道:“是谁?”
岑吕娓娓道来:“当年事发突然,众人闹得乱作一团,事后回想,此事十分蹊跷。首先,这一切发生在内院,众人都在外面宴饮欢聚,为何独独跑出来一个列依容到后院去,且不早不晚,正在争执不下时,仿佛天降一般将你抱走,竟是得了谁的指使?”
“再者,列依容忽然抱走你,一番举动始料未及。这还不算,忽然又杀出你外公的大师兄,带着在前面宴饮的诸仙来到后院,说是听到后面吵闹,特来打听,这就更奇怪了。若说只有一个列依容偶然因为更衣,或是从前走动亲近,无心走到后面也就罢了,后院区区四五人说话,纵使嗓音高些,如何盖过前厅百十仙家宴饮嬉闹并鼓乐喧嚣,又是谁通风报信?”
“事已至此,应当尽快平息争执,将你带回来才是正理。谁料,你外公的大师兄义正词严地出来主持公道,将你外公和非言道长好一顿训斥,还让他俩去师父山门外跪着请罪。他俩是小师弟,不敢不听从,只好依命行事。孰料回去师门,你外公的师父竟不在家中,六日后才返回,听闻此事,将两徒弟训斥几句,见未酿苦果,都遣散回自家,却已过去七日时光。这还不算,你外公的大师兄却留在咱家中,摆出十足架势,指挥着赴宴宾客和众家将收拾残局,寻出好些不足之处,指挥大家一时向东,一时又向西,忙到第二日。谁知第二日又生变故,导致他滞留咱家数日帮助料理事务,错过许多时机。”
“最不可思议的,他也好,非言也好,虽系同门,却与你外公一向少往来,并不在那日宴请的名单之中!非言、列依容、你外公的大师兄,他们都不偏不倚,在最合适的时间出现,下断言、抱走你、拦阻众人,一气呵成。究竟是谁给他们传递的信息,又是谁在背后搞鬼?孩子,这件事不能回想,越想越后怕。”
沈冲天冷笑一声:“外公那样凶巴巴的,原来只是针对我!只是这位大师兄是何方神圣,竟如此有威势,能镇住在场的百十仙家,还让两个师弟言听计从?”
岑吕解释:“以你的辈分,料与此人也没有往来,不必问他。你只须知道,此人出身世家,辈分极高,而且他一出生就被无尘天尊抱走,落地不足十日便行拜师礼,正式拜入师门。天尊特为他破例,开门收徒,后面才有非言、你外公等诸多弟子,因此这大弟子,名为弟子,犹如半子,说话十分管用。”说完又攥牢沈冲天的手,“好孩子,过去的事,不提了。我只是担你的将来,恐怕不好过啊。”
沈冲天安慰道:“外婆无须为我担心。只是,外婆方才提起往事,只口不提我父亲,他为何不在府中,究竟去了哪里,可是与当日事有关,莫非已经……”
岑吕黯然道:“你父亲沈辉,那日争执中被你外公误伤,你所受只是那一掌的余威。才刚所说你外公和非言离开之后,你父亲经此事似失魂掉魄一般,总不说话,躲躲闪闪,支吾不语,全不似平日,我们只当他受伤又失了儿子,神识不清楚,也没太在意。谁料第二日天不亮,你母亲忽焦急来找我,说你父亲不见了,踪迹全无。从那之后,再无人见过他。”
“你外公归家,见到数日前还十分和睦的家庭忽然之间人口离散,心中积郁之气却如暴拳击芦花。好孩子,此事你外公难以推脱,你只可怜他中年之人,眼见女儿遭此横难,却不知该怨谁!”
沈冲天咬牙道:“怨谁?!一语妄断,毁我一家,害我一身。非言道长,冲天纵使再短命,也必要活到见你魂飞魄散的一刻!”
岑吕拉着沈冲天的手,安抚着他的心绪,慢慢开解道:“我知你胸臆难平。这些年,你虽衣食无忧,但宫廷也不是善地,为着一个皇位,人人争斗,事事算计,你在其中难免受其影响,只怕抱负难施。等你满心欢喜地回家,却又遇到这般待遇,若还能淡然处之,该是何等无心。”
沈冲天被外婆一语击中心事,登门多日来,首次听到平和宽慰之语,所有委屈一时涌上心头,化作热泪滚落,他忙扭过头,拭去眼泪。
待沈冲天平静下来,岑吕慢慢道来:“你外公一向做事鲁莽,非是刻意针对你。你多少担待些,我也时时劝导。说起来,你这脾气真是……一脉相承,一样的臭脾气,一样的倔□□躁。倒是这份孤高自傲,极像你父亲当日模样。那日你站在门外,除了瘦小些,那份气度与你父亲当年初登门自荐时一般无二。”沈冲天见外婆性情随和,遂把往日十分不快抛却五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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