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芷野的人没有发现一点异常,陈睦和越想越不对劲,思虑之后他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看一看。
花莲见陈睦和出去后,也立马跟了上去。“睦和公子你也还是觉得有蹊跷是吗?”
“嗯,鸢儿不是随意的人,她既然真的让一个我们都不认识的人来福祥居。想必一定有她的道理。”随即陈睦和又说道:“我不是怕有蹊跷,我是怕鸢儿她有危险。”
手下牵来了马,陈睦和和花莲一刻不停地骑上马奔走在人潮拥挤的闹市街里。
沿着芷野回宫走过的路线,陈睦和一刻不敢放松地环顾着周围的一切。出乎意料的是一切确实都没有异常。从福祥居到皇宫门口,没有人给他们传消息,也没有人给他们留线索。
宫门外的侍卫此时也正严装待发地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寻常。
“睦和公子,会不会真是我们想错了,也许戚姑娘真的只是单纯地来买个茶点呢?”花莲道。
陈睦和兜兜转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他也渐渐地安慰自己也许真的就只是寻常一般地来买个东西而已。“有可能真是我太着急了,可我总觉得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陈睦和的话音还没有落,便听到了花莲的呼喊声。
“公子,你快来看,这有条河。”
花莲本是跑到东边的一侧想看看能不能望见皇宫里面的,却不想竟意外地发现了一条河。
陈睦和走上去看,确实是一条河,那水流不大,却十分的干净清澈。
陈睦和猜想这估计是这院里的主人自己修建的人工河。阙都人喜水生财,有一个流传的说法是谁家家里可以活动的水源越多,谁家的金银财宝便来的越多。
“想必这是这里面的人家自己修建的,这几日天气变化不定,主人估计是想清理河道,待雨量充沛时好多储备一些。”陈睦和解释着一切,而花莲似乎并没有在听他的话。
“欸,公子你看,这些树叶为什么都缺一个角呢?”花莲一向细心,清澈见底的河道上这会儿飘浮着大量的落叶,源源不断地从里面流到外面,不经意间引起了花莲的好奇心。
“落叶?”
陈睦和听到这话,也爬上去看那河道里的水。果然正如花莲所说,干净的河道里漂浮着大量的枯叶,那枯叶中每一片叶子都留下了个缺口。
缺口不像是被外力击打破碎的,倒像是人为一样故意地扯坏的。想到这里,陈睦和的眼睛如同发亮一样,吩咐花莲,道:“你赶快去买个风筝,线越长越好。”
“风筝?”
“对”。陈睦和再一次肯定地说。
见陈睦和并无开玩笑的样子,花莲灵机一动,睁大了眼睛道:“你是说这······戚姑娘”。
陈睦和点了点头,是的,他确实也是这么想的。
花莲不敢耽误,跑到路过的集市上买了个硕大的风筝。
陈睦和跑的飞快,心脏都突突地跳个不停。他想让风筝飞得更高一些,足以让这里面的人看的更清楚一些。
大约跑了不到两里地的样子,花莲扯着嗓子喊道:“公子、公子,水里的树叶又变多了。”
陈睦和折返回来,看着成堆成堆的落叶漂了出来,汗津津的脸上布满了笑意。
没错,这是戚鸢给他们的线索。
花莲望着那几人高的城墙,语气里带着疑问“这是姑娘做的吧?”
“嗯,是她。”捞出几片叶子来,陈睦和拼在一起,道:“鸢儿这是在告诉我们以后可以在这里和她通信,宫里规矩森严不容易见面,如果有事可以用风筝当信号告诉她。
花莲高兴的表情按耐不住,问道:“那现在呢?姑娘说什么?”
陈睦和又捡了几片叶子翻看上面的痕迹,“鸢儿说崔时谦抵达掖雁山的消息一直没有听说到,她怀疑这中间有可能已经出了问题。”
“崔将军?”花莲突然哦了一声,吓了陈睦和一惊,她道:“我想起来了,将军出发之前给了姑娘一个鹰哨,是不是因为矛隼没有给姑娘信儿,所以姑娘担心将军?”
“矛隼一向机谨懂事,如果崔时谦真的有让它传信的话,少则三两天,多则四五天一定会收到消息的。”
花莲算了算戚鸢进宫到现在的日子,差不多已经有了一个礼拜。可戚鸢仍旧没有收到消息。
花莲和陈睦和对视了下,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块,要么崔时谦根本就没有让矛隼传递消息,要么就是他遇到了麻烦根本就不在驻地。
然而两个理由,对戚鸢现在的处境来讲都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陈睦和收了风筝,卷着齿轮上的绒线。他的眼睛微眯沉思着,道:“花莲你马上去福祥居找身手最好的人,快马加鞭务必在两天之内到达掖雁山探查下情况。”
花莲十分清楚这件事的重要性,听了吩咐后,没有逗留一刻,立即回福祥居挑选人手。
——
崔时谦在兴州待了两天一夜都没有任何的异常,第二天准备启程的时候却被突如其来的异军小分队给突袭了正着。
骑兵四分之一的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由此可见这支异军部落的实力属实恐怖。
“将军,你快想想办法,我们不能再这样被动了。”副将对崔时谦说道。
崔时谦看着接连受伤的将士,心里一阵怒火。他们在明,异军部落在暗,照这样下去不用等到掖雁山他们这支军队就会被突袭的异军掀了底朝天。
崔时谦有预感,他们要想和这支部落交手成功,唯一的办法只有智取不能硬战。
“报……”帐篷外传来一个哨兵紧急的呼声。崔时谦看着那位哨兵的脸上充满了慌张和焦虑,忙问他发生了什么。
哨兵颤抖着嗓音道:“报告将军,我们的探子来报说周副将在来兴州的路上被异军突袭,将士们从来没有见过速度如此之快的军队,一时不注意,粮草……粮草被他们抢走了一大半。”
“荒唐”,崔时谦气的拍案而起。
“几千人的队伍就没有一个人发现粮草少了嘛?”崔时谦脸色阴沉地问道。
“回将军,那支异军速度太快了,而且行踪不定,周副将才和他们的先锋交了手转头就发现……发现粮草少了。”哨兵颤颤巍巍地回答着一切。
粮草对一个军队意味着充足的准备和随时可以撤退的底气。无异于母亲对于孩子,药材对于病患的重要性。
崔时谦被粮草一事折磨的心力交瘁。手上的青筋都毫无知觉地暴露了起来。哨兵看着自己老大那面色阴沉地能吓死一只鬼的表情,吓的不敢吱一声。
崔时谦摊开出发前绘制的地图,眼睛盯着兴州这一块,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问道:“曾青到哪里了?”
“回将军,曾副将绕过了坎子湖,从东北方向往这里出发大概距离兴州还有60多里。”
听到曾青的中坚部队没有出意外,崔时谦多少松了一口气。他命令道:“传我指令,告诉曾青在原地稍作休息,差不多三刻钟的时辰,时间一到,立即快马加鞭地赶到兴州与我们汇合。”
此外,崔时谦又命哨兵道:“你传消息出去,就说我们的中坚力量听说周副将损失严重,立刻分出了多数人马赶去支援。”随即他又说道:“这个消息你务必立刻无误地传达出去,不管用什么办法,要确保偷袭我们的人要受到。”
“是,保证完成任务。”哨兵领了军令立即赶去执行。
营帐里的其他副将稍稍思考后,也都明白了崔时谦的用意,他这是想引蛇出洞。
假意让大部分兵力去支援周副将,实则悄无声息地赶到兴州。如果不出意外,异军收到消息必定会以为兴州损伤严重,也无充足援兵救济,必定会再来偷袭。而那时候他们就是进了崔时谦设的套子里,想出也出不去。
待哨兵走后没多久,崔时谦便安排其他几位副将进行部署,粮草被偷、士兵伤亡、河西急召,哪一件都是事关整个军队生死存亡的大事。一众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势必要和即将碰面的异军一较高下。
花莲和陈睦和派去的人到兴州时,打听到的就是阙都军被异军打的伤亡惨重,粮草也被偷了一大半。眼下阙都军已再无力反抗,正偷偷地藏于兴州附近,稍作休整。
陈睦和收到手下的来信时,平静的脸上霎时变得阴沉,拿着信的手也止不住地微微发颤。花莲看他的脸上不对劲,拿过信一看,脸上也露出了惨白的一片。
崔时谦他们果然出事了。
“这事要立刻跟姑娘说,崔将军危在旦夕,一但他出了问题,姑娘就更不容易出宫了。”花莲紧张地不停地来回踱步。陈睦和知道她说的一点都不错,即便他无感于崔时谦,但是一旦他死了,太后必定要拿此事做文章,那时戚鸢真的是一点出宫的机会都没有了。
两人着急地思考时,陈睦和忽然望见了福祥居大厅里那个熟悉的身影,道:“花莲你立刻去告诉鸢儿此事,我去见一见二王爷赵怀瑾。”
花莲答了声“是”便着急忙慌地跑了出去。陈睦和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收回脸上阴沉的表情往楼下走去。
陈睦和清楚的知道如果崔时谦真的被困险境,以他们的力量未必能做出多大的改变。但是有一个人不一样,他有兵权有人手,或许只有他能扭转此困境。而这个人就是先皇的弟弟,当下圣上的叔叔,如今的二王爷——赵怀瑾。
赵怀瑾看着文质彬彬的陈睦和走了过来,忙行了个作揖礼,道:“今日真是运气不错,没想到来喝杯酒的功夫竟能遇到当今最才华横溢的陈公子。”
陈睦和也同他回了个礼,道:“赵兄莫要再取笑我了,谁不知你赵公子才是真正地文武双全,赵某不过是只会些无人在意的雕虫小技罢了”。”
赵怀瑾一把揽过了陈睦和的肩膀,道:“睦和你可真是越来越谦虚,就冲你这个不显山不漏水的谦逊劲,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
两人说笑着上了二楼的包房里,陈睦和命人拿过来了一坛福祥居最有名的陈酒。酒塞一打开,陈酿的香气立刻充斥着整个包厢。
赵怀瑾见状也猜测到陈睦和估计有求于自己,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陈睦和把自己听来的消息告知了赵怀瑾,在提到太后时,后者的脸上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眼里寒光四起,俊逸的脸上阴沉的像是能把人吃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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