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交换

那天商量完了赵怀瑾并没有给陈睦和一个确切的回答,只是说了一声他可以考虑考虑。

能考虑就还是有希望的,陈睦和当天也没有强行地逼迫他要一个准确的回答。他知道赵怀瑾这是另有想法。

花莲从外面回来后水都没有喝上一口就忙着问陈睦和有头绪了没。

她擦着额头上的汗,气喘吁吁道:“戚姑娘说这事她要考虑一番,让我们不必着急。唉呀……这怎么能不着急呢。姑娘也真是的……”花莲旁若无人地说着她知道的一切。

戚鸢既然这么传话给花莲,陈睦和猜想她定是想到了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只不过这个办法对他们来讲并不是件两全其美的办法而已。

见戚鸢和陈睦和都气定神闲的样子,花莲觉得十分郁闷,难不成姑娘和公子都想到了帮崔将军的办法,只有她还是个愣头青,什么都不知道。

“公子,你们是不是想好怎么解决了?”花莲小心翼翼地问道。

陈睦和摇了摇头,道:“没有,听鸢儿的吧。”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出了福祥居的门。突留花莲在后面自言自语道:“没想到你们还不知道,万一姑娘也不知道该怎么呢?”然后过了一会,又道:“呸呸呸……姑娘怎么会想不到呢?我家姑娘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的。”

花莲就那样自言自语絮絮叨叨了一下午,一会儿是姑娘那么厉害肯定有办法,一会又是求老爷保佑崔将军逢凶化吉,千万不能被打死了之类的。以至于福祥居其他手下来问花莲事情时都被她神神叨叨的状态吓的忘了自己是要干嘛。

宫里戚鸢知道消息的同时太后也收到了来自兴州战况的密函。

朝堂上文武百官对着崔时谦在兴州一战之事各抒己见,有支持他的,说兴州是阙都的北大门,一旦兴州失手,阙都必然横遭祸患,到时才是真的无力回天之状。当然有大臣支持就也有大臣的反对。

他们道:“兴州有屯田军驻扎,足以抵御异军的叛乱,眼下最当务之急的还是掖雁山一带。那里气候温凉,春季雨水充沛,是种植大麦和粟米的天选之地,也是鄢朝最重要的军事要防之地,一旦被异军占领,后果不堪设想。”

两拨人各说各的,谁也不肯服谁。

小皇帝乖乖地坐在龙椅上,不敢东张西望。太后隔着珠帘坐于左侧,她的手抻着太阳穴,似乎是被下面的大臣吵的闹心。

眼看各方大臣都争辩的开始急红了脸,太后给了身边的总管太监一个眼神。

那总管太监往前迈了一步,手里的拂尘一扬,说了句什么,底下的大臣们霎时都闭上了嘴巴,大殿上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太后开口道:“我知道众爱卿都是为了天下黎明百姓好,可这边境征战、抵御外敌到底是件大事。咱们大家还是需要商量着来,切不能一意孤行呀!”

太后的话音未落,一众大臣整齐地行了一个作揖礼,齐声喊到:“太后明智,臣等人必将思虑周全,为我鄢朝的百姓排忧解难。”

太后端正姿态,沉声道:“戚廷尉可在?哀家想听听您的意见。”

戚公听到朝堂上点了自己名字,原本还算平和的脸上浮上一丝紧张的感觉。他清了口气道:“回太后,臣以为此事事关重要,兴州虽局势紧张,但有屯田兵驻守又有周太守监管,异军固然凶狠可也要掂量下情况。而掖雁山一向是我鄢朝最重要的国防要塞之地,一旦失手后果不堪设想。”

戚廷尉的话再次让那些支持攻打掖雁山一派的大臣兴奋了起来,都接二连三地说“对啊……就是说这个情况呀之类的话。

而那些赞同先解决兴州一派的大臣则各个面露土色,谁都知道兴州如今的长官正是太后的亲弟弟周太守,兴州能出问题,地方长官必定先纠其罪,但这周太守的身份又怎么能是他们揪罪的程度。

此外,崔时谦接的是征战掖雁山,降服那一代的苍狼部落,如今在兴州久久不动兵,如果没有征战兴州的旨令,便有了抗旨不遵的嫌疑。戚廷尉的一番话无异于给崔时谦头上绑了个炸弹。

太后听了戚公话后,没有答复他,用手掩住嘴巴轻轻地咳嗽了几下。她道:“此事各位大臣和哀家都在再斟酌下,这事关我鄢朝百姓安危,明日我们再行定夺。”

众大臣再次整齐地进行了跪拜礼,道:“臣定当多加思索,为太后排忧解难。”

太后站起来缓缓地低了下头,算是回礼,随后她被丫鬟搀扶着离开了朝堂。

中午用膳时,戚鸢过来布菜,她细心周到,把鱼身上的大小刺都一一挑剔了出来。

太后想到了朝堂上戚廷尉的回答,她突然想问问戚鸢对这件事的看法是什么?

她道:“戚鸢,快别忙着了,这些让她们去做,你陪哀家说说话。”

太后都这么说了,戚鸢也只得坐下来一起用膳,但她依然见缝插针地给太后倒茶、夹菜,去骨头,做的无比细致周到。

“今日大臣们一同在朝堂上争吵兴州一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吧,哀家想听听你的想法。”

戚鸢听到太后这样问她,也不免咯噔了一下,上午在朝堂上对着文武百官刚问完她父亲,这会儿又来问她,可见太后的手段非同一般。

戚鸢立马笑着回答:“臣女确实听说了一小部分,不过此事事关百姓安危和我朝的社会安稳,臣女不才,对此事属实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

戚鸢故意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这事她知道自己回答是错,不回答也是错,与其不小心说了什么成为日后呈堂证供的罪证,不如索性什么都不说更稳妥点。

然而戚鸢的想法是没错,可太后似乎并不想给她这个逃避的机会,对她逼问道:“哪里有那么严重,你且同我说一说,讲错了也不要紧,哀家也想听听更多人的意见。”

太后的一番话让戚鸢知道自己是逃不过去了,她仔细想了一番道:“臣女小时候学过一个词叫做唇亡齿寒,想来用在兴州一事上刚刚好。”

太后“哦?”了一声,问道怎么个用法呢?

戚鸢继续道:“兴州离阙都距离近,它的安稳事关阙都城的安稳,如果阙都有一天都有异军出入,那还用考虑那些重要要塞之地嘛?”

太后夹了一筷子鱼头的位置,她道:“那你认为是我们要先以兴州为主了是吗?”说罢她笑了笑,有些打趣地又道:“那你知道你父亲是怎么说的嘛?”

戚鸢摇了摇头,道:父亲年岁已高,很多事情想的还是原来的那一套,还望太后看在他也为鄢朝辛苦了一辈子的份上莫要怪罪于他。”说罢,她起身正欲行跪拜礼,被太后拦了下来。

“你这孩子,哀家都没说什么,你到先客气上了。你说的到也有道理,只是哀家如果这样做的话,那那些把掖雁山战事看的更为紧要的大臣们估计也要怪罪哀家了。”太后喝了一口戚鸢递过来的茶,示意再给她倒一杯。

戚鸢拿起玉盏茶壶又倒了一杯,道:“大臣们关心掖雁山一带也实属正常,臣女有一法子或许可以用上。”

听她这么说,太后扬起脸道:“说来听听。”

戚鸢道:“兴州有屯田兵有周太守,但是却没有一个经验吩咐的将士,臣女猜想可能正因为没有一个能领兵做阵的人,异军才会对兴州虎视眈眈。假如派一个经验丰富的将士助阵兴州,岂不是两全其美。”

戚鸢的一番话让太后醍醐灌顶,如果只派一个人去,那如果兴州得胜,用的还是兴州本地的兵力人力,她弟弟又有了建工进爵的机会;相反如果失败,那也只能说所派将士无能,更不会怪罪于其他人。

太后哈哈哈地大声笑了下,拉着戚鸢的手道:“哀家果然没有看错,你的眼光比你父亲有远见的很多。”

戚鸢没有说话,这是她斟酌很久的计划,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派去的人必然是赵怀瑾。如果他能去处理兴州之事,就有理由见到崔时谦,同时崔时谦也不必再在兴州消耗本就不多的时间。

太后想了一圈,道:“先皇的二弟久经沙场,经验丰富,他自己本人的武艺在阙都也是不输任何人,想来他是最适合的人选,你觉的呢?”

戚鸢掩着微微翘起的嘴角道:“太后英明,二王爷武功高强,用兵如神,想来必定能打败那异族还我鄢朝百姓生活幸福安稳的。”

就什么一顿饭的时间,兴州一事便被确定了下来,太后说自己的安排时,底下的大臣也都道这确实是个绝妙的安排,此人当真是个高手。

只不过有人欢喜便有人愁,二王爷站在人群里听到这样安排时,脸上霎时阴沉的可怕,他紧握住拳头,似乎在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而当天晚上陈睦和便收到了戚鸢传来的手信,让他从福祥居的账簿上拿出一千两银子送与赵怀瑾,算是对他提供帮助的酬劳。

陈睦和看了信后,微眯了下眼,嘴角翘起,他猜的没错,戚鸢信上所说的和他预料的一样。

隔天陈睦和主动约赵怀瑾一聚,名义上打着自己最近存了一坛好酒要与他分享的旗号。赵怀瑾一脚踏入福祥居时,陈睦和便迎了上来。

“睦和公子喊赵某前来品酒,不知这酒在哪里,又是什么酒呢?”赵怀瑾打趣地问道。

陈睦和向他行了个礼,道:“多谢怀瑾兄给我面子,美酒早已备好,请。”说完他还不忘做一个请的手势。

包房里的桌子上不仅摆放这一坛酒,还有那一千两的银票。赵怀瑾看到时,嬉笑的面孔瞬间收起,问陈睦和是什么意思。

陈睦和也没有隐瞒,他斟了两杯酒,把戚鸢的话原封不动地传达给了赵怀瑾。后者原本有些严肃的脸上慢慢地布满了笑意。

他道:“我说睦和公子,咱俩同窗一场,我倒是不知道你和戚家小姐还有这么一种关系,恕我眼拙了。”

陈睦和没有说话,径自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赵怀瑾把手里的扇子一收,道:“原本我还在想是谁给老东西出的主意,没想到竟然是戚小姐,果真是满腹雄才呀,只可惜是个姑娘家。”随即他又道:“就凭戚小姐给我赵某的这个面子,你们的事我帮定了,崔时谦娶了这么一位有才又有貌的女人,果真福气不浅。”

陈睦和听到赵怀瑾爽快地答应此事,举起酒杯道:“那多谢怀瑾兄,日后若有难处,睦和定当万死不辞。”

赵怀瑾把那银票揣入怀中,和他碰了下杯,一口闷了那杯酒。

两人酒过三巡,赵怀瑾不解地问陈睦和:“你和那位戚小姐也算是青梅竹马了,怎么就让她嫁给崔时谦去,以你陈公子的能力和才华,日后的荣华富贵也是少不了吧?”

赵怀瑾这样说着,陈睦和并没有回答他为什么,因为他知道戚鸢真正想要的从来就不是简单的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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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姑娘和她的纯情小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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