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九思没有想到，李清凰会是这样的反应。
李清凰一副兴冲冲的样子，感觉快要跳起来了。
严九思：“……可是你也在天喜星上。”
虽然李清凰现在是人是鬼还不确定，但如果天喜星湮灭，她很有可能也逃不过。
因为前车之鉴里，属于湮灭星球的人，即便移居到其他星球，也逃不过跟星球一起消失的命运。
李清凰不在乎，“我不怕死。”
她回来的目的就是报仇，报仇，报仇。
严九思眼看要糟，摩挲着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平声道：“可是我不想死。”
李清凰想说，跟她有什么关系。
但严九思带着清光的眼睛看着她，让她莫名说不出这句话。
严九思：“我把联邦最高机密透露给了你，如果你因此放弃救天喜星，我会被处以死刑。”
“……”
严九思：“你昨天吃的馄饨摊的老板和他女儿肯定也不想死，你前天救的云明珠也不想死。”
“还有严大，因为你掳走了我，他们回帝都星会受到处罚，我死了，他们就会被流放到边缘星球等死。严大昨天自掏腰包请你吃了两桌席面，花了他两个月工资。”
“……”李清凰再次见识了严家人的厚脸皮。
这位严三爷，在跟她撒娇？还又在道德绑架她？
可是李清凰没有道德。
李清凰正色道：“那正好，我们一起死，死了去鬼罗界，我罩着你们。”
严九思：“……”
严九思被她气得头疼。
他原本想着，她拿出这么多古董，哪怕从三思局成立以来，都是头号功臣。是功臣就不能被埋没。
所以严九思才把星际的情况告诉她，想正式拉拢她进入三思局内部，一起为拯救星际而努力。
可他忽略了他现在面对的李清凰不是正常人，她的脑回路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评判。
结果就导致了这个局面。
严九思不能放弃这次机会，不惜一切代价。
严九思摸着扳指，定定看着李清凰，“你还知道鬼罗界？”
虽然严九思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李清凰张口就来，听起来对这个地方很熟悉。
李清凰：“就是人死了，灵魂去的地方，有的会变成恶鬼，有的会变成普通鬼，还有的会去投胎。但恶鬼会吃普通鬼。”
李清凰想着自己应该也当过恶鬼，不然她不会一直想吃掉林清月。
严九思缓缓倒茶，“你去过？”
李清凰瞅他。
严九思明显在套话，李清凰又不傻，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但跟能养生的炉鼎说话，李清凰高兴。
李清凰：“当然去过。你不知道吗？我从十楼摔下来了。”
李清凰用手比划着，“就这样，像一只花盆，‘砰’地摔下来了，鲜血四溢，脑浆都差点出来。”
“……”严九思的茶有些喝不下了。
他当天看到了那个场面。
李清凰摊手，“都这样了，当然得去鬼罗界。”
严九思看着很淡定，“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李清凰瞥他一眼，做出张牙舞爪状，“吃够了一千个恶鬼，鬼罗王怕我把他也吃了，就把我放回来了。”
严九思笑了。
他知道李清凰在胡扯。
因为她说起这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灵动的。
从十楼摔下来死了，所以进入鬼罗界吃恶鬼，那个过程必定是痛苦的，讲起来不会这样神采飞扬。
李清凰瞪他，“你不相信？”
严九思忍住笑，“相信。”
李清凰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严九思跟她一起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道：“你只是恨害你的人，我会帮你解决他们。但其他人是无辜的，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加入我们。”
顿了顿，严九思说：“就像你和李奶奶，在无名星球做的事一样。”
李清凰和李奶奶一直在无名星球做义诊。
宇宙进入衰退期，养不了那么多人类，无名星球的人都是三等公民，生活水平很低，医疗资源也很匮乏。
很多人是宇宙辐射导致的基因病，如果不医治，不仅寿命极短，活得也很痛苦。
李奶奶专攻的方向就是治疗基因病。
李奶奶的遗志也是希望星际不再有人被基因病折磨。
李清凰继承了李奶奶的衣钵，本该也奔波在无名星球，当好一名白衣天使。
李清凰不喜欢有人提起李奶奶。
严九思也没有多说，拿出一张名片，放到面前的茶几上，“你可以随时联系我。”
李清凰没有动。
严九思也没有动。
过了好一会儿，李清凰转头，看向严九思，“你不走吗？”
严九思往她眼睛上看了看，“你养生好了吗？”
“……”他是特意留在这儿，给她当养生空气呢。
李清凰恶劣道：“你要真想我快点好，建议直接留下来给我暖床。”
严九思立刻起身，“那我等你消息。”
李清凰把管家机器人重新唤醒，让它送客。
严九思走了。
李清凰要回花房继续吸收宇宙精华，走上楼梯之前，又回头，把严九思留下的文件袋和名片收起来。
重要的东西不能乱放。
这是李奶奶教的，也是她快穿的经验。
不过炉鼎的效果确实好，跟他待在一个空间一个小时，李清凰的眼睛当天就消肿了。
李清凰的心情不错，打算晚上去望月酒楼再吃一顿，然后把云星汉给的支票兑换出来。
天喜星快没了，她要拿钱好好逍遥。
从银行出来，李清凰正在思索先去哪里逍遥，就觉得袖子被人扯了扯。
李清凰回头，看到了云明珠。
云明珠身边还有一个女士，跟云明珠长得很像，应该是她妈妈。
李清凰在新闻上见过她，名字应该叫肖臻，是星际有名的珠宝大亨。
肖臻微笑着冲李清凰伸手，“你好，李小姐，还记得我们吗？”
李清凰只记得云明珠，因为她被云明珠带回家的时候是晕着的。
但出于礼貌，李清凰还是跟肖臻握了握手，“你好。”
肖臻笑容和气，“明珠一直惦记着李小姐，刚才在街上看见你，就非要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是吗？
李清凰看向云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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