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混蛋齐思远

房间外尖叫声和“霹雳哐当”声不断,好像是什么土匪进来抢劫了。

洛九天心里一阵晦气,这他妈到底谁啊?怎么净挑这种节骨眼来捣乱。他往前走两步,回头扫一眼贵气大爷,那大爷还在面不改色地,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

那种晦气感一下就加深了。这人的脸上还能出现其他表情吗?

那大爷抬起头,双眸沉静,十分通情达理地说:“去看看吧,回来告诉我。”

“……”洛九天青着脸点点头,这大爷真是爱命令人,偏偏他还有些害怕。

他匆匆推开门,隔着栏杆往下看,那下面真是鸡飞狗跳,乱得一团糟。

一个白衣男子正在跟花木宗的弟子打成一团,桌椅板凳满天飞,碎木渣子四处迸溅,大堂的舞台地板都被劈开了一条巨大的裂缝,来客都尖叫着往外跑去。

忽然,那白衣男侧翻时跟他对上了眼……

这他妈不是齐思远吗?

齐思远是什么人呢?

他算是第三个轰动修真界的人。

以一种极其不同寻常的方式。

先说前二人,令人闻风丧胆的血祭天,还有天赋异禀的清德仙君……

那齐思远作为一个后辈又是怎么与他们并列呢?这还得从他干得那些混账事儿说起。

齐思远初入江湖,他也只是小有名气,这小有的名气一半来自他爹清德仙君,一半来自他长了张好脸,坊间还为他传了一句烂俗的诗——“仙颜落尘悔天界,天资纵横戏九州。”当然,这后半句被公认为有些夸大,不少人只承认齐思远在后辈中也算是个中翘楚,但这实力到了何种程度还没人见识过,自然不能算是“戏九州”。

让齐思远声名大噪的第一件事就是他当街把东留国的太子踢成了太监,听说是把太子最宝贵的东西踢得稀碎,只能在染血的裆部上找些碎肉。从此,只要是男人,都有些害怕和齐思远起冲突,毕竟没人敢拿自己的命根子去赌对方的真实实力。

自从有了这第一件事儿开头,他干得混账事好像是接竹竿一样没完没了了。什么“打掉女人三颗牙”了,喂妖王吃“壮阳药”了,假扮他爹去闯人禁地了……

每一件的受害者的身份都不一般,每一件事听起来都无比离奇,以至于齐思远的风头几乎都要超越前人。

也使得每个人都对他敬而远之。

……

洛九天后退了一步,不过来不及了。齐思远踩着一个飞起的板凳一跃而起,在空中抓起一条飘扬的红绸荡了过来,洛九天反应极快地退回房间,锁上了门。

“怎么了?”司见山正在拿着一个丝帕擦嘴。

“真是坏了,齐思远来了!”洛九天抹一把汗,“真不知道花月生是怎么得罪他了……”

他话还没说完,木门就被人一脚踹开飞,好巧不巧打在他身上,那股子巨力一下给他压趴在地上。

齐思远一脚踩在木门上,眼神锋利地在这房间内转了两圈,然后定在司见山身上,“洛九天那傻蛋呢?”

“在你脚下。”司见山打量了下齐思远,真是十分完美的一张脸。

薄凉的嘴巴带着优雅的弧度,肌肤如羊脂玉一般洁白,眉如远山又锋利有度,双眸里神光流溢,鼻梁高挺,长得恰到好处。一张桀骜不驯、美到锋利的脸,甚至比得过南海不泣国的鲛人。

齐思远闻言也没有立马跳下来,反而原地跺了两脚,低头隔着木门对洛九天道,“你他妈躲什么躲?老子就那么吓人吗?我问你,花月生那□□跑哪儿去了?”

洛九天疼得咬牙切齿,“我……我他妈怎么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花月生的男宠吗?”齐思远又跺一脚。

洛九天发出闷哼声,不过他显然为这句话生气了,一时之间也不害怕齐思远这个远近闻名的混蛋了,“你他妈才男宠呢……嘶——滚下来……”

齐思远跳下来,想再踹一脚,不过脚刚伸出来,就又放了回去,他有些惊奇地“啧”了一声,一把拽下腰间的正泛着莹莹柔光的冰花竹纹佩,在空中晃了晃,“哎呀!我师弟怎么在这儿?算了,我今天就放过花月生那□□,我得先教育一下我师弟,妈的,竟然一出来就扎进这妓女窝。”

说着,齐思远拿着玉佩,蹩着眉就转身离去。

洛九天爬起来像条蛇一样“嘶嘶”个不停,这全身上下都没有不疼的地方。

忽然他想起了这房里还有个人,抬头去看,对方雾霭深埋的蓝黑色眼眸中正盛着细碎笑意,恰如夜晚刚褪去冬意的冰碛湖,倒映着点点星光,神秘而又温暖……

这大概就是“睹君一笑,天地无色”了。

血祭天绝不会这样……

洛九天回过神,揉着胳膊大胆地坐在了司见山对面,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抡了抡胳膊,强装着镇定开始批判齐思远,“这齐思远就是个混蛋,不管见到谁都是一顿打!你以后见到他还是绕道走吧!真他妈的不讲理,也不知道清德仙君是怎么养出来这魔王的?哎呀,刚刚他是不是说要找师弟?我怎么不知道清德仙君还收了个弟子。难道清德仙君终于看清了这疯狗,想放弃了?”

忽然他背后传来一道阴森森的声音,“你他妈敢在我师弟面前说我是疯狗?洛九天,你好大的胆子!”

洛九天一下子僵硬住,他转身前看了司见山一眼,对方的那抹温柔在瞬间都散得一干二净,只留下疏离的冷漠。

齐思远一把拽住洛九天的后领,就往外面拖,走到栏杆边,就给洛九天甩了下去。

洛九天一手撑地弹了起来,真他妈的,他这辈子不是在挨打就是在挨打的路上!

还有,那个长得像血祭天的家伙何时成了齐思远的师弟?

房间内。

齐思远大手一挥,灵气袭卷着木门,“砰——”一声就将空荡荡的门框给合了个严实。

然后他走到桌前,脊背绷直,似乎是犹疑了下,才说,“还记得我吗?”

司见山撩起眼皮,“从不认识,何谈记起?”

“……”齐思远摸摸下巴,眼神上上下下给司见山扫了个来回,左脚将凳子往后一勾,坐了下来,“吆,还是个白眼狼啊!不过长得还不错,要是一个大肥猪,我非得给你揍扁了,才能让你进无相门。”

司见山身体一僵,那句“大肥猪”真的冒犯到他了。

尽管不是在说他,但他想到了他刚化形的时候——肥胖无比,没办法,他的本体就是圆滚滚的一个球。

而威武了几万年的黑龙大人在对美的追求上一直无比执着。

“多谢。”司见山不是很想谢地谢了一下,又对齐思远的首句表示了疑问,“白眼狼?”

齐思远:“是啊,你这没良心的,要不是师兄我给你设了两个阵法,你那石头窟窿里早都挤满了小妖小怪,现在才过去十年你就翻脸不认人。”

“原来是你啊,那我可真要好好谢谢你。”司见山说得平淡,但刻意咬重了“谢谢”两个字。

想必那两个阵法,一定是洞口那个给他打吐血的,还有那个以瘴气结成的**阵。

要不是那两个阵法,他兴许现在还有力气给齐思远的脸左右来一耳光。

“怎么又谢?没想到师弟还是个客气人。那俩阵法对师兄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不用说谢。”齐思远摆摆手,笑得得意洋洋,丝毫没有听出对方言语之间夹杂的讽刺意味,还实心实意地称赞了下司见山,“不过师弟也是个高手啊,你在那窟窿洞里设的法阵也是牛逼坏了,愣是没让我找到一点破绽,改天我们好切磋一下,角逐一下‘法阵之王’,输了的人就跟着齐非到菜地里挑大粪吧!”

司见山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先夸对方听不懂人话,还是为那个幼稚无比的“法阵之王”鼓个掌,总之他意识到在这混蛋面前必须要直言不讳:

“我设的法阵将我与外界隔绝开来了,我既听不见,也看不见。那你又是怎么认识了我?”

“我说呢,我在外面问你愿不愿意做我师弟,怎么半天没人说话,我寻思着这是默认呢。”

“……”敢情是被单方面的,想当然的认识了。

齐思远停了一瞬,勾起唇角,像恶霸催债似的,给司见山下了最后的通知:“我管你同不同意,现在都他妈得跟我回无相门!”

“给我讲一下前因后果。”

十年前刚好是他化形的日子,齐思远又在那个时间段找到他,他一直对“谁给他复活”这事儿上有疑问,也许和清德仙君脱不了干系。

齐思远像猴子偷桃似的长臂一捞,在司见山的面前拿了快糯米糕,三下五除二给吃了个干净,然后才说,“师弟,你的废话真多,跟他妈七彩小鹦鹉一样,叭叭个不停,你赶紧闭嘴吧你。”

“你自己数数我才说几个字?”司见山强大平稳的内心头一次被气得分崩离析。

还七彩小鹦鹉!他只能接受黑与白!

偏偏对方平淡无奇地回了句,“可我懒得数啊。”

“……滚。”司见山面色铁青,要不是他现在修为低下,他一定给齐思远的头拧下来插花。

齐思远眯着眼站起身,两臂一伸,活动了下筋骨,“确实该滚了,走吧,回无相门。”

“不去。”尽管确实该去,但他现在被齐思远气着了,一句都不想听。

“能耐你了。”齐思远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瞪着司见山,司见山毫不畏惧地看回去。

冰蓝色隐没在漆黑的雾霾中,明目张胆的怒气又为这双深邃神秘的眼眸添了一分生动,似冰川消融于岩浆,又似午夜十分升起了太阳。

奇异而又迷人,滚烫灼人。

齐思远喉结一动,说话的声音也轻柔了起来,“小师弟,你脚上有东西。”

司见山低头去看,只觉得后颈一痛,世界便归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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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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