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人中,有一个人的身份已经确定,那就是与女主人发生过争执的温萨姆。至于其余的两人……
“想想也知道,肯定是你们两个熟人了。”德奥岳对贺玉盈和希尔德说。
巴尔特认同地点点头:“确实。”
夏丽说:“我们为什么不梳理一下时间线?事发当天,有三个人——姑且就认为是你们三个——前后与女主人单独见面,其中温萨姆与女主人的谈话不欢而散,另外两人与女主人的谈话内容目前还不得而知,而后女主人与客人一起骑马,马无故受惊,将女主人摔下马背,于是我们把她送到房间,让她休息,并且叫来了医生为她治伤。之后女主人被发现死于房间。至于林夫,那是另外的事,不在此次游戏的主线任务中。我说得没问题吧?”
“很中肯。”宋荷说。
“那么我们大概有以下几个问题需要解决:其一、女主人尸体的发现者;其二、发现女主人尸体的具体时间;其三、将女主人送到房间后,我们各自的行动;其四、马受惊的原因;其五、你们和女主人的谈话内容……”夏丽想了想,说,“还有别的吗?”
“第六、凶器的主人;第七、每个人的时间线。”宋荷补充。
“对,应该差不多了吧?总之,只要弄清楚这些问题,凶手就显而易见了。”
“问题真多……”弗朗克一脸苦色,“这都第二天了吧,就没有一个能更快找出线索的办法吗?”
“……”
德奥岳突然说:“谁说没有。那个管家不是忠心耿耿得很吗?按铃问问他不就得了!”
“喂!”温萨姆粗声粗气地说,“你想清楚了!按铃叫他过来,万一要投票怎么办?!”
“那就投啊。”德奥岳满不在乎地说,“难道你们现在心里都没有一个怀疑对象?”
众人一阵缄默。
最后,仍是巴尔特打破僵局:“投票吧。”
说着,在众人沉默的注视下,他起身按响了红色的铃。
铃声清脆悠扬,温萨姆环顾着餐桌上冷漠的众人,额角不由得淌下冷汗。
绝对会被投出去的。他想。
哪怕是他自己,也在怀疑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很迅速,也许很漫长,管家优雅地出现在众人视野中。一叠纸牌静静地躺在他的白手套中。
“看来各位客人已经打算检举凶手了。”他微微提了一下僵硬的嘴角,似乎想要礼节性地笑一下,不过反倒有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诡异感,“作为管家,我有必要再提醒一下各位无论被检举着是否是真凶,他都会受到一样的惩罚。请各位谨慎做出选择。”
餐桌上无人回应。
他并不在意,慢慢地为在场的人分发手中的纸牌。
发完最后一个人后,他手中的纸牌也刚好发完。这不由得令贺玉盈多看了两眼。
这意味着管家即使不出现,也对庄园里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笔呢?”德奥岳问,“是要在纸牌上写名字对吧?”
“不用这样麻烦,客人。”管家说,“纸牌会直接浮现出您的检举对象。它被神赐福过。”
“装神弄鬼。”弗朗克小声嘀咕。
“请对神保持尊敬,客人。主人是神的信徒。”管家语气严厉地警告弗朗克,随后又谦和地说,“否则主人也不会特地邀请维登先生过来。他是一名德高望重的神父,能够下达神的旨意。您说对吗,维登先生?”
“……嗯。”巴尔特不想多言。
贺玉盈则是全身心地将注意力放在纸牌上,她思考了一下,随后就确定了自己的检举对象。几乎是瞬间的事,纸牌上竟然真的浮现出对方的名字。
难道真的有神?
“别想多了。”宋荷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凶手绝对和鬼神一类无关。只是游戏的小把戏而已。”
贺玉盈点点头,将手中的纸牌放到了管家的掌心。
很快,管家就收齐了所有的纸牌。
他面无表情地看过所有的纸牌,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抬起鹰隼般的眼睛:“好极了!温萨姆先生。请您和我走吧。”
不出意外的答案。
温萨姆似乎早有准备,他腾地一下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抓着桌上的餐具就疯了似的往外跑!
管家神情平静地朝他慢慢走去。
就在温萨姆到达餐厅门口时,一把小刀忽地插在他的后心!
他回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最终缓缓倒下。
管家不疾不徐地戴上右手的白手套,弯腰一把抓起温萨姆的头发,粗鲁地将他上半个身子提了起来。随后,他对着餐厅里的人鞠了一躬,彬彬有礼地致歉道:“抱歉,惊扰到各位客人了,我现在就离开。”
在一片呆若木鸡的客人中,德奥岳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哎,管家,你等一下。”
管家离去的脚步一顿,回过身来,“有什么事吗?客人。”
德奥岳的声音唤醒了愣神的众人。
巴尔特立刻言简意赅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女主人死的?”
“什么时候,大概是晚餐后吧。不过不是我发现的……”管家的目光悠悠地落在贺玉盈的身上,精准无比,“是梅格夫人跑来通知我们这件事的,难道您忘记了吗?啊,那时您一定很害怕吧,毕竟主人和您是十分要好的朋友。”
贺玉盈一愣,“是我?”
“是的。”管家耐心地说,“您惊慌失措的样子可吓了我们一跳。”
其余人纷纷一震,都带着探究的眼神看向贺玉盈。
德奥岳还想再从管家这里打听点什么,但对方根本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拖着不知死活的温萨姆消失在餐厅门口。
经此一遭,贺玉盈认为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看来尸体的发现者是我。”
宋荷:“嗯。这也不能表示什么。”
“不。”贺玉盈摇摇头,“既然是我率先发现尸体,就说明我抱着某个目的去找了女主人。这种事,我觉得还是说开了比较好,方便大家分析。”
弗朗克嘟囔:“真搞不懂你。你这是故意把嫌疑往自己身上揽?”
贺玉盈:“客观事实,没有揽不揽一说。”
“哎呀。”德奥岳笑着说,“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呢?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吃过饭了,去看看朋友的伤势怎么样了,应该也很正常吧?”
他这番话,倒是在帮贺玉盈开脱。
虽然说得通,但其余玩家没这么简单就放过了。
“真稀奇。你转性了?不搅浑水了?”夏丽问。
“游戏还得继续吧,留几个脑子动得快的人多好。我不帮着说两句,不然看你们这样子,岂不是下次投票就会把她投出去?”
夏丽了然:“养蛊玩法啊。你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变态。”
德奥岳嘿嘿一笑:“谬赞谬赞。”
希尔德冷哼一声:“你也不怕把凶手留在最后。”
德奥岳十分豁达:“到时候再说嘛!”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对游戏的理解和玩法,有的人贪生怕死,步步谨小慎微;有的人则游戏人间,真把游戏当游戏。这种人不算罕见,在场的玩家多少也遇见过几个,此刻虽然多看他两眼,倒也没什么别的情绪。
宋荷却站了起来,突兀地说了一句:“我要走了。”
说完,也不待其他人反应,低下头对身边的贺玉盈说,“你呢?”
贺玉盈看了她一眼,接着又看了其他人一眼,了然地点点头,跟着站起身,“一起吧。”
她冲众人告别:“我们走了。”
离开餐厅后,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餐厅里的人听不到她们的谈话时,贺玉盈低声问她:“你怎么了?不高兴?”
宋荷慢半拍地点点头,坦诚地说:“我不太喜欢那个德奥岳。”
“怎么了?”贺玉盈回想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用了个比较贴切的形容,“你觉得他……不正派?”
这下反倒是宋荷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觉得我很正派?”
“不然能是什么?”
“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不太舒服……”宋荷皱了皱眉,“他……太漠视了,太高傲了。虽然这是个游戏,说到底,也是能要人命的游戏。他对待游戏的态度太戏弄了,像是那一伙人出来的。总之,我看不惯。”
经过戚司命那局游戏,贺玉盈知道她说的是哪一伙人,因此也没再多问,反而认同地点点头,说:“我也不太喜欢……下次投他?”
宋荷:“刚刚他那样像是要保你,你确定要投?”
贺玉盈无奈:“他说的话能信吗?就算彼时彼刻是真的,此时此刻也还没改主意,谁能说准他未来不会害我?”
宋荷多看了她两眼,“还说他呢,你也不太正派。”
贺玉盈:“当面这么说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宋荷说,“但我们还是先别草率决定。如果仅由一时喜恶就定他的生死,和他有什么区别?还是根据嫌疑大小票人吧。”
贺玉盈看了看她,心中一凛:“……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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