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二人去乐室宫前跪着,我待会再自过去处断。”
小皇叔依因他那日罚坐之时那泣涕涟涟蠢蠢乱动的优越表现,直言他皮薄肉脆,心粗气浮,比那女儿郎还要娇弱柔脆上几分,才问他要不要与青枫学点功夫,学不学的成再说,摔打摔打总能硬朗一点,他也觉得此事实在值得考虑,他上一世就学过一点,如今学来应当是事半功倍,因就即时答应了下来,“砚儿学好了保护小皇叔。”。
小皇叔闻言倒还只是笑而不语,可青枫那眼神之中的那嫌弃怀疑几乎呼之欲出了,他也只有装作看不见,乖巧地尊了青枫为师傅,安生跟着学习功夫。
可他这小身躯,实在大大地限制了他实际的本事能力,脑子里想的,跟身上使的,完全两不相干。
更令人气愤的是,他那一日正在用心练功,翻了两个顶好的跟头,父皇出来透气,居然与内官说,“哪来的鞠球在这里乱滚,怎不收拾起来?”。
那内官回道,“却是三皇子殿下在这练功呢——”。
“……”
他翻起来,幽怨的眼神,瞪着沉默的父皇,对视了很久,父皇才干笑着拍掌,与身边内官道,“瞧我砚儿练得多好,好的都让朕看岔眼了——”。
他就在内官附和称赞声中,气哼哼地离开了那爿广地,以后也不打算来了。
既然如此,他的表现,自然更无法令他的师傅满意,青枫耐心教了他七八日后,第九日提着根棍子就来了,方才一式不成,就即提棍打他。
他就只能跑,满宫殿里跑,从来也没跑出过青枫的手掌心,一连挨了好几日打后,他就跑去跟小皇叔告状,可小皇叔只与他道,学功夫哪有不挨打的。
是,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也不能只挨打吧。
可对青枫抱以极度信任的小皇叔,于此完全不加干涉,他也没办法,只能回去再学,当然不能等着挨打,还是得跑,跑不了跑的了再说,跑还是得跑的。
你还别说,在为青枫追着跑了三个月后,他那手足躯肢灵活轻捷了很多,终于能将那动作做的像模像样了,青枫也终于不再执着于追着他打,而是认真的教他拳法、腿法、步法、跌法、摔法,甚至是擒拿对战方法。
这比上一世还要详细深刻,他也实在来了兴趣,他这身躯虽然还是有所不足,但记在脑子里不是什么坏事,到后来他身躯也勉强跟得上脑子了,甚至还可与青枫对上几招,当然是在青枫只防守的前提下,不过这已经是很大进步了。
正当他急着将这成效与小皇叔分享炫耀之时,却见他那二皇兄孟砉正与小皇叔有说有笑地说些什么,上一世那愤恨的回忆瞬间涌进脑中——
直到小皇叔进了苌楚宫,而孟砉正要回去时,他终是无法忍住了,几步跨上前去,对着笑着叫他“砚儿”的孟砉脸上恨恨就是一拳,“这拳是为阿骥打的!”不等他回过神来,又是一拳打过去,“这拳是为确儿打的!”。
毫无防备的孟砉因他这一拳跌在地上,他又上前骑坐在他身上,抓住他的衣领,挥拳就打,孟砉小心回避着,沉声道,“什么阿骥?什么确儿?我是你二皇兄,你看准了人!”。
他道声,“打的就是你!”又接连向他脸上打去,孟砉只是抬手抱着头并不还手,只道,“我怎么你了?”。
后来为他一拳打破鼻子以后,就即擦着鼻血低声喝道,“孟砚!你昏了头不成?!”。
“我就是昏了头,才信你那多时日,害死了那么多人——”
“你在胡说什么?!”
见他不回答,也不停手,孟砉就即喝道,“孟砚,住手!不若我要还手了?”。
“你还啊!我还怕你不成?”
孟砉转而猛地挣起身来,抓住他的肩膀,就将他压在了身下,毕竟大他三岁,力气大上很多,他转即就落了下成,“孟砚,我再问你一次,还打不打?”。
他岂能轻易认输,仍是不停去往他身上砸打,孟砉咬牙恶狠狠道,“你自找的!”转即双手掐住他的喉咙,就在他几乎闭过气时,旁边的内官见情势不对,就将他们扯了开来,见他们小公鸡般还恶狠狠地朝着空气挥拳踢打,劝不了,也不敢劝,就就近去父皇宫里禀报了。
却为小皇叔按了下来,只与内官道,“让他二人去乐室宫前跪着,我待会再自过去处断。”。
这一句后,孟砉忽而泄了气般地耷拉下眉眼,垂着头往乐室宫走去,而他却不像孟砉,听见“乐室宫”三字,心中无限自得,仰着头,负着手,得意洋洋地就往乐室宫去。
他到时孟砉已直挺挺跪在门口,全看不出刚才那份恶狠狠要掐死他的气焰,直似个霜打的茄子,他走过去,指着地上那个“錯”字道,“这是我的地方,你往一边去。”。
实则孟砉离那个“錯”字有两三步远,可他就是讨厌看见他,让他滚到一边去,孟砉斜眼看了看他,他撸了撸袖子道,“怎么?还要打?那就再打一顿,反正逃不过一顿打,我多打一拳,就多赚一拳。”。
孟砉却惊奇地不与他争辩,只起身往远走了一些,他道,“再远点”孟砉抿着嘴又向远走了好几步,“再远点!”。
直将孟砉赶到快看不见的地方,他心里方才快意了一些,哼了一声,往那錯字上一跪,等着他的小皇叔回来。
他们等的时候不长,小皇叔就来了,他笑着看过去时,发现那父皇宫里的内官手里捧着根戒尺,他早知今日逃不过,也没打算逃,跪起叫声,“小皇叔”。
“此事大概我也听内官讲了,我现问你,为何出手打人?”
他也无法将上一世的事说与小皇叔,就只能道,“就是心里不愉快,正又看见他与你,然后就想打他几拳解愤———”。
小皇叔对他的解释不置可否,而是接过戒尺去了孟砉身边,因是为他赶得太远了,这一时哪怕他伸长耳朵去听,也听不见在说什么,只说了几句,孟砉就伸出了手,小皇叔狠狠地打了他五下,他心里别提多舒快了,头颅都快仰到天上去了,小皇叔又过来找他了,“你先动手,再加一等,十下戒尺,手伸出来。”。
他听话的伸出手去,不同于孟砉的自己平伸,小皇叔托着他的手背,按着他的手指,他即得意的转过头去,小皇叔还握着我的手,你有么?
转即沉钝的戒尺使得他回过头来,依因本能地想要收回手时,发现为小皇叔紧紧抓着,一点都挣扎不出来,他疼得眼中直冒热泪,却又不肯哼叫出来,为那孟砉看低了,却委屈地扁着嘴唇看向小皇叔,小皇叔不为所动地打完了十下,他抖颤着手臂将要收回来,却又是一句,“怙过不悛,再加一等,还是十下。”说罢,又再抽打下来,直直将他手心一层油皮掀去了。
他抱托着肿得馒头般的手,委屈地叫声“小皇叔”,小皇叔却不理会他,又去孟砉那里去了,他只盼望着能再狠打孟砉几下,却也不知他们说了什么,孟砉居然兴高采烈的走了,这让他更加地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
小皇叔过来后,将那戒尺交给内官,“皇兄若是问起今日之事,你便就照实回答就是,若是不问只当此事从未发生,不要再为皇兄增添忧恼。”那内官应了一声,就走了。
他可怜兮兮地叫声“小皇叔”,说他手疼,能不能抱他进去,小皇叔看也不看他,“自己进来”。
他委屈地吸吸鼻子,未挨打的右手揉揉膝盖,慢慢站起来,蹭了进去,就听一句“榻上跪着去”,他心中也生起气来,“不都罚过了,还要怎么样?”。
“你学得了几两本事,就去与人挑衅打架?”
“很多啊”他心中不平,“本来想给小皇叔看的,砚儿现在可厉害了。”。
小皇叔淡淡道,“我看到了”。
“我们砚儿厉害到,学了快半年,还不能打过从无学过之人。”
“二十下,罚你的学艺不精,我今日是替青枫罚你,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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