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灵拿出了一副主人姿态。那天所带的玉佩也带在了腰间。
这次屋子内没有像上次那样那么多人了,来的也只有朱进昌灵,小福子和其他寥寥几人。
“这地上还是地底下啊…”昌灵手轻捂着鼻子,显出一副嫌弃之色,用袖子挥了挥,看向周围,“怎么连窗户都没一个啊,闷死本姑娘了。”
众人无言,帘中女子半响才说道:“朱进,你带灵儿姑娘去看看吧。”
朱进看看帘子,又看看昌灵,笑着问道:“主子…是去看陈设…还是去看…”说得有些支支吾吾。
女子将茶杯放到桌上,发出了声响:“既然都是自己人了,还有什么不能看的。”
朱进又看了看昌灵,笑了一下,弯了下腰。
昌灵与小福子对视一眼。又看向自己腰间的玉佩。
这玉佩有何等威力,让他们都是不查清自己的身份便确信是自己人。
“来吧。”朱进说道。
前脚刚走,女子又突然开口。
“诶,小福子留下。你跟去干什么。”
小福子看向昌灵。昌灵点了点头,他这才没继续跟上去。
朱进带着她又扶墙开启了另一道门。
看着黑黑的过道,昌灵咽了咽,还是决心跟朱进走了进去。
但穿过过道,耳畔却逐渐吵了起来。各种男女笑声逐渐清晰。
眼前也逐渐明亮。直至彻底出了小道。
昌灵看着周围,嘴都张大了。
只见彩色帷幔纱帘倒挂其中,穿插在楼层之间,台阶上走动着各色舞女和男子,嬉笑不绝,陈设奢华艳丽。一楼两旁的楼梯中间,还有一个偌大的舞台,乐声舞姿相伴共色,皆是长相十分出挑的西域美女,底下多数男子左拥右抱,果香酒意弥漫在空气中。而二楼的包间,就显得安静一些。
此时他们正在二楼。
昌灵怎么都没想到,这出来竟是这样一副场面。
竟是…青楼!
“这笔生意,是主子一手操持的。此为燕平第一家西域青楼,花里藏。来客皆是达官显贵,很多生意啊,都是在这进行的。”朱进指着周围向昌灵说道,“这密道,只有咱们和主子知道。现在你也知道了。”
昌灵扫视着周围,坐实了怀疑。
朱进小团体聚集点便是在宫角,此处附近也多是宫人们每日进进出出处理污秽或者杂物的门,这一走,自然是可以走到宫外来的,但…也到不了繁华地带吧?
昌灵平复了一下情绪,又抱肘说道:“那这的主人是谁啊?”
朱进不说话了。
不说话?好办。
昌灵从袖口里掏出个钱袋子掂了掂。
朱进听到动静,转过头来。
昌灵又将钱袋子轻轻打开——满袋子的金灿灿。看得他眼都直了。
“哇。这么多。”昌灵故作惊讶,笑道:“我好歹也是个贵人,把我想知道的都说了,这些…可就都算是我赏你的了。”昌灵说着还晃晃袋子,看到朱进大哥眼珠子随着袋子跑的时候,就知道成功了。
只是…给出去的时候像在割自己的肉。
这本来是想去尝尝湘肴楼大闸蟹的钱呐…
像在滴血,但为了背后主使…此牺牲,不足为道!
“首先,我的第一个问题…”四只眼睛都死死看着钱袋子,“这是何处?”
“宫内呐灵儿姑娘,您瞧瞧。”朱进倒是听话,说着把昌灵的目光牵到楼间上下。
“宫里…?”昌灵刚刚还想问什么,却看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昌灵双眼一滞,“那位是…”
“灵儿姑娘好眼力。”朱进笑得狡黠,“佥都御史高阳德。”
左右逢源,笑脸常开,酒果胭脂,杯盘狼藉。
昌灵心下一沉。随即移至另一处。
“监察御史陈经略。”朱进手扶着横栏笑着看着昌灵,“姑娘放心,这些内务都是在宫中,非常之人不得知,自然而然也是惊扰不得他人的。”
居然…
昌灵非常勉强的挤出笑容来。
想不到这皇宫里还有这种事务…而且这些…冰山一角吧。难怪,为何这个案子大理寺能拖那么久。
有心之人无恃无恐。
“这…就不怕被发现吗?”昌灵弱弱的问。
朱进“呵”了一声,“所以主子现在就在看有哪些之人是可发现之人啊。”
拐弯抹角,朱进直接将昌灵的“发现”扭曲了意思,不过也正好坐实了昌父的猜测,这个案子,真是有大人物在背后操持,而目的,也是“指鹿为马”。
昌灵故作轻松,将双手搭在横栏上,面露一副满意之色,点点头问道:“叶公子好手笔。”
实则,左手紧握。如今深入敌人窝点,倾家荡产也不指望朱进真能全招,只能靠自己套了。
只见朱进双眼咕噜一转,笑得竟让昌灵也有些许看不懂了,“叶公子,谁?不认识。”
昌灵深吸一口气,“想来能做到如此高标的,除了…还有谁?”说罢,低头转弄着腰间玉佩。
朱进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这里宫外能通吗?”昌灵说着,绕着二楼横栏走了起来。
“宫外有宫外的法子,想要进来都是难事呢。”
确实,宫内进去都得进两道门槛,宫外要查那就更难了。更何况…开国之初风气欠佳,有待整顿,还不知道她这样一个小人物动不动得了。
不仅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其次,能招揽到这个品级的客人,手段和地位都不一般,如今正好深入窝点,不妨一锅端了。
不急。
“很好啊,主有什么安排吗?”昌灵转头问朱进。
朱进笑了:“这事儿,就不劳烦灵儿姑娘帮忙掺和了。您好好的支配宫中事务就成。”
昌灵抱肘,看看周围,“行。”
“只是…”
昌灵看向朱进。
“只是这次给姑娘一见,就代表主子彻底放心姑娘了。下次出宫,记得带上人参去谢谢主子。”
秋风渐起。
主子…?
昌灵右手敲着桌子,左手托着下巴想着。
小福子在一旁倒茶,看了看昌灵,“怎么了?”
昌灵摇了摇头,“我都不知道他们那主子是谁。还要拿人参去见,但倘若我不这么做,岂不露馅?”
“人参好办,宫外医馆就有。”小福子说着将茶放到昌灵面前,“但那‘主子’,师父现在多多少少都有几个怀疑的人吧?”
“总不能全都送吧?”昌灵刚说完又立马接道:“便宜的话倒是可以试试,但谁家好人参便宜啊…”
“送礼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了。不妨就送那个最怀疑的,错了也没关系啊。”
对哦。
昌灵笑着拍了拍小福子,“行。听你的。诶你的伤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小福子先是一愣,再又是垂眸下去小声说道:“好多了…”
“给你的药在用吧?”昌灵说着喝了一口茶,“那药是鲁太医配的,我废了好大周张才弄到,听说外头千金难求呢。你可不准浪费啊。要是没用完记得还给我。”
因为是真的贵啊…不愧是天下第一医师鲁壹的药…
“竟是鲁太医的,难怪见效如此明显。”小福子说着,从腰间将药瓶拿了出来,“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用不着了,还有不少,本来就想着还给您。”
昌灵半信半疑的接过,“你别是知道贵然后还给我,其实没什么的,伤最重要。”
小福子点点头。
昌灵看他低着眼,还以为他撒谎,突然在小福子猝不及防之际突然上手,给小福子吓得差点应激还手了。
“啊…师父干嘛啊?”
“看看你的伤!”
“真的好了师父…真的真的!”
两个“真的”?听起来就假。
“不行,你给我看看我才放心。”
“真的啊师父,奴才求您了。”
这什么年头,怎么还有女的主动去扒拉男的的衣服的啊?小福子全身上下都在挣扎,但又不能用蛮力将昌灵推开。
欲哭无泪啊…降小福子者,昌灵也。
“跑什么啊?”昌灵站定,一脸正经严肃。
小福子则是一脸惊恐。
料他怕过什么东西啊?当初干打手,什么场面,什么人物,什么事情都不足为惧。现在倒是被吓得不轻。
“为师看看怎么了?”昌灵还是一脸正经严肃,“有什么不能看的?”
没听说过当徒弟的还有这义务啊!
小福子双手紧握,背靠着墙,脸又红又白,紧抿着嘴唇不说话,只是用力的摇了摇头。
看着他这副模样,昌灵终于明白了。
随后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嗯…孩子大了,有**了。理解。”然后潇洒转身回到桌子,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小福子:第一次这么无助。
昌灵又倒了杯茶,悠闲自得喝了起来。
接着,突然。
“所以你的伤好了吗?”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有其师,必有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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