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着远处看去:“阿尧,怎么……还不来呢?”
一道黑影瞬间而至,掠到男人身旁将他搀扶起来。
男人推开他,不耐烦地问:“那小子呢?”
阿尧低下头去,一言不发,他快速离开,不一会又拎着窦亚回来。
窦亚被出他直接丢出,丢在喜尔身前。
他仍尚在梦中,饶是大力丢下,也只是在梦中哼叫几声又便舒服的睡去,喜尔见此,由不得一笑。
“你若是能把这张脸给我,我就放走你这小侄儿,正好阿尧也十分舍不得杀他呢。”男人走到窦亚面前,挡住喜尔视线。
喜尔这才明白,他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这张脸,看了看地上的窦亚,她点头答应:“好。”
她倒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她看向阿尧,目光中带着点恳求:“可否劳烦你,帮我将他送出去?”
喜尔知道此人,心地善良。
果不出她所料,阿尧虽不语,却默默地点了点头。
喜尔松了口气,接过女儡手中匕首,刀刃闪着蓝光,明显淬了剧毒,这一刀下去,要的不止是她的脸,更是她的命。
叶岭用力扯喜尔的衣角,喉中混着淤血:“不要,不要……”
同时对着男人大喊:“你当初救我一次,我现在已经还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直到周身力竭,昏死了过去。
喜尔则举起刀,对准自己的脸。
同一时间,阿尧抱起地上的窦亚,朝洞外奔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炸起,击落喜尔手中刀刃。
男人见此非但不怒,反而仰头大笑,往旁边黑暗中看一眼,一副早有所料的模样:“着什么急,我不过同她,开个玩笑。”
一道飓风略过,只在顷刻间,他便消失了。
喜尔皱了皱眉,他竟能在无川来去自如,视禁制于无物。
怀着满腔疑问,她朝着男人适才看的方向望过去,片刻的沉寂过后,郎殊从黑暗中走出:“师尊何必如此,分明有很好的解决办法的,不是吗?”
喜尔立马施术,变幻自己的容貌,即便她的动作很快,还是让他发现了端倪,狡黠的面容上,竟有片刻失神。
她没有回答他,眉间焦虑渐深,这人身份不明,又与山下女子遭难之事有关,此一番逃脱,定会再造杀孽,她必须前去阻止他。
没管郎殊的去留,她带着窦亚追了一路,期间为照顾窦亚虚弱的身体,二人行得很慢,但即便如此,窦亚的精力还是一日不如一日,她不得不将脚步又放慢了些。
途中经过芜寮城,喜尔便将窦亚托付给,前些日子有过一些交集的朋友,城主南疏桐。
一个人前往西和村,四周皆是山峰俊秀,绿林环绕,是个安静平和且风景清丽之处,喜尔刚进入村庄,就迎来一些疑惑的目光,个个充满戒备。
喜尔召出灵力幻化的纸鸢,上面沾了些男子的气息,可以帮她找到他,纸鸢将她带到一处破败的屋子前,屋子的大门处挂了一把铁锁。
见喜尔站在门前,村里人人都拿了有各式各样的农作工具举上前,人群年长的老者提高音量、以声大壮胆:“你是什么人?”
喜尔拱手:“老人家,我是来找人的。”
人群议论声咋起,那位年长老人与身后人对视,露出为难至极的样子,接着告诉她:“我们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你来错了。”
喜尔看了眼上锁的屋门:“真的没有?”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是哪来的人?还不快滚出我们村子,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喜尔向说话的人看去,是一名年轻力壮的男子。
见喜尔向他望来,不自然地低下头去,退回到人间中去。
他身旁有位白发老妪,时不时地跺脚,朝屋里张望,面色很是焦急。
喜尔走到她身前道:“要我走可以,但一路苦行至此,走得累了,不知可不可以向婆婆讨杯水喝?”
此话一处,众人皆眼带刀子地朝两人看来,老妪惊恐万分,连忙甩手:“我…我没有水给你。”
说完就挤出人群,逃似地离开了。
喜尔正想说话,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女子哭声,她目光稍滞,已是察觉了什么。
就算里面的人不是那人,按照这些村民的反应,也定是藏有蹊跷。
青年见局面失控,邃放声高喊:“乡亲们,已经被她发现了,一定不能让她走了,否则定会惹出祸事。”
一群人疯狂朝她涌来,她本就没想反抗,就简单对打了几下就被众人绑了手脚,一老人领头上前,满是无奈:“姑娘,对不住你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喜尔看到,青年趁乱挤出了人群,往一隐蔽之处去了。
他们将喜尔带到一处空旷的平地,又将一名脸色苍白,陷入昏睡的女子拖出,将两人一同绑在木桩上,脚下堆起柴堆。
“明日一早就点火,今日我们就都守在这里。”又是老人下令。
众人应是:“好!”
二十多人围绕木桩席地而坐,由青天白日守到夜幕深沉,大多数都已昏昏沉沉,只有一两人还在与眼皮做斗争。
喜尔趁机察看了一番女子的伤势,整体并无大碍,都是些皮肉伤,给她输送一些灵力,她便松下紧皱的秀眉,安静地睡去。
喜尔以为她等来的,会是白日那位不给她水喝的老妪,却不想、来的却是一位面容枯槁、白发苍苍的老人,手中杵着木仗,一瘸一拐地朝她走来。
他每行一步,扶着木仗的手与全身都会剧烈颤抖,这不远的路程,却仿佛用尽了他一生的力气。
好不容易走近后,他却不再有动作,只用他已经枯萎的双眸紧盯着她,目光尽是温和且浅淡的固执。
他好像,在怪她?
他看了她很久,最终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喜尔也看了他许久,心中一时五味杂陈,说不出究竟是个什么感受。
在夜色还未完全翻篇时,村民清醒了一大半,四处游回走动着,其中两个蹲在地上,翻找好用的打火石。
一人躲在远处的旮沓处,跪在地上求拜,身旁盛有一小缸水,嘴里不停念叨:“对不起,对不起……”
继而将水洒在地面,喜尔杨目去看,发现正是那位,她向讨水,却没喝上的老妪。
喜尔见此不由得笑,要是她此举是为了祭奠她,这水好像洒早了些。
“点火!”人群中一声喊道,有人上前点燃两人身下木柴。
众人停在她身前“观赏”她与身旁女子的死状,喜尔安然待着,并不打算自己逃出来,因为会有人比她更着急。
“着火了!着火了!”众人应声望去,才看到村庄每户人家的屋舍皆燃起大火。
众人惊慌失措,再顾不得其他,纷纷抄起家伙事,赶回自家去灭火去,唯有那名年长的老人僵持着,一定要看着火堆将两人化为灰烬为止。
昨日那名青年跑出来,来到他身旁:“村长快回去看看家里吧,别有什么重要东西没拿出来,我在这看着。”
老人明显僵持不住了:“那你家呢?”
青年低下头:“我一个人没有什么东西,烧了就烧了吧,没什么打紧的。”
老人挣扎地看了男子一眼,又看向喜尔与身旁女子,还是卸下阵来:“这事不能儿戏,你看好了。”
男子应承着,在老人走后,就跳上火海,将两人放下来。
他将昏睡的女子抱在怀中,仔细查看了一番,才对一旁的喜尔说:“你快离开吧,若是再给他们看见你,我也救不了你了。”
说完他就抱起昏睡的女子,快速朝东边跑了。
喜尔站在原地,使了些幻术,让村民暂时瞧不出端倪。
她又唤出纸鸢,不料纸鸢却朝着东面飞去,喜尔赶紧快步跟上青年。
青年带着女子,回到先前的破败的木屋前,幸而火势尚未央及此处,推门进去后又带出一个女子,此女子身形娇小,脸庞秀丽,看起来年纪不大。
她小心翼翼地跟在男子身后,害怕地揪住男子的衣角:“哥,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啊?”
男子将昏睡的女子背上背,又伸出手拉住她:“去哪都要离开这里,绣儿别怕,有哥哥在,你不会有事的。”
暮绣看向男子背上的女子:“栗姐姐还好吗?”
暮行愣上半天,安慰自己似的,一遍遍重复:“没事,她没事的,她不会有事的,她要是有事,我就把这条命赔给她。”
喜尔跟在他们三人身后,接连翻过两座山顶,只要再翻一座山,他们就彻底告别了西和村。
暮行却突然力竭,双腿软下来,与背上的女子不慎翻下山坡。
暮绣爬在边缘处大喊:“哥哥!栗姐姐!”
喜尔先一步落在山坡下,将两人接住,安放在地面上,却在自己要翻身上去之时,周身突然失力,灵力骤然消散。
一道身影极速而来,拦了她的腰,将她扶住,笑意满满地对着她。
喜尔抽身出来,戒备地看着他,她永远记得他的样子,不想他的影子却渐渐变得透明,他撇了撇嘴,苦闷道:“师尊,你当真就这么厌恶我吗?”
在消失的最后,他眸光黯然:“放心吧师尊,徒儿不会再让你难过的。”
喜尔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心中一道声音在向她喊:“说点什么吧,说什么都好。”
可她仍旧一字也说不出来。
暮绣顺着山坡滑下来,暮行身体突然不停地抽搐,很快便是七窍出血,气息去了一大半,人就快不行了,他拉住暮绣的手:“绣儿,哥哥走不了了,答应哥哥一定要将你栗姐姐带出去。”
喜尔顾不得许多,直接瞬移出现,将暮绣吓了一跳,暮行看到她,却是面露惊喜:“你没走?”
喜尔没说话,只帮他稳定气息,可以让他支撑久一点。
暮绣扶着栗姑娘,在一旁小声抽泣。
一阵狂风呼地而起,山坡上无数石块滚落下来,暮绣害怕极了,抱头发出惨叫,喜尔将她护住,一道巨兽黑影席卷而来,向昏睡的栗姑娘袭去。
喜尔出手将它打回,它就步步铿锵有力地,转而朝她走来。
喜尔当机立断,折断崖边藤条,绕过它的脖颈,接着跳上树梢,将其吊至空中。
黑影竭声惨叫,举起它宽大的手掌将树干拍断,另一只手则想抓住半空中下落的喜尔。
她则当机立断,直接翻身上了它的头顶。
奈何不得喜尔,它便开始暴躁起来狂甩脑袋,要将她甩下来。
喜尔刚要动手取其命脉,一股神秘的力量携风而来打中它的恼门。
喜尔惊觉不对,立马跳下来,妖兽大声嘶吼着,飞奔离去。
自凶险中逃过一劫,喜尔却峨嵋紧蹙。
她盯着黑影离去的方向,心口处惊涛骇浪,这可是失魂兽,以活人精魄为食,它怎么会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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