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55

“你几时看见了?”喜尔死鸭子嘴硬,原本他就嚣张得厉害,她这要是承认了,他还不得上天?

“刚才看见的。”他不死心,却笑得单纯,让人不忍心责怪。

“……”她什么都说不出,呆呆地看着。

郎殊侧身走开:“师尊觉得,刚才的黑衣人是临沧吗?”

喜尔冷哼:“不是他还会有谁?”

他立即转身,充满疑惑:“师尊一点也不觉得稀奇?”

名门仙尊在殿内私藏妖物,事情败露后还想杀人灭口,是该稀奇一下的,可是类似于这的事,喜尔经历得多看得也多,早就没什么稀奇。

“那你想要我如何?去哭天抢地地闹一场?”喜尔向他走近,一把夺走他即将入口的茶杯。

“不过,媳梧山下的女尸与西和山村的怪事,与他应该没什么关系。”她将茶水一饮而尽,又塞回郎殊手中。

“师尊有何见解?”他将茶杯拿起,又倒出一杯茶水。

她再次将茶杯夺走,饮至唇边时,才发现冰凉的茶水不知在几时,竟然变得温热可口,她看向郎殊,他回以心照不宣的微笑。

“因为临沧并没有生命垂危的爱人,需要夺人魂魄来挽救。”喜尔幽幽地说。

“看来师尊都已经知道了。”他拿过她手中的空茶杯。

喜尔回他一个“你师尊我又不傻”的眼神,她先前是有一些糊涂,仔细一想便明白了。

她分明已将西和村的情况告知南疏桐,为何后来还能见到失魂兽在四处流窜?原因无非就是他没有出手管制,再结合他先前的举动,就不难猜测到,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何况。”她抬眼看向郎殊:“沣火镜有化解雪镜术的作用,你特意要我带你上山去取,不就是为了有备无患?”

“我预备去看个究竟,师尊可愿同去?”他挽起衣袖,直勾勾地盯着她。

“现在?”她挑眉。

“嗯。”他颔首。

“那…那小亚和暮绣怎么办?”她原本想说的是,她此时困乏得很只想睡觉,又怕说出这个让他耻笑,干脆就用窦压和暮绣作盾牌。

郎殊抬眼,望向她的身后:“把他们一起带走。”

“啊?”喜尔犹犹豫豫,两人都还是孩子,这样折腾来折腾去,怕是会惹他们不快,要是在路上就大哭起来,就更加不好了。

她向后调了两个步子,无声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要不,你先去?”

她得抽空补补觉。

郎殊微微一笑,态度坚决:“师尊觉得今夜之后,这媳梧山,你还住得下去吗?”

“笑话。”喜尔嗤笑,忽然想到了什么,笑容慢慢消失,震惊地看向郎殊:“你你这个……”

结巴了好半天,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

原本她偷入鸿雁殿的事,是掀不起太大风浪的,可是后来黑衣人临沧追来时,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见了郎殊。

要是让他结合她入鸿雁殿的事大做文章,她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再说“她”没事之事一曝光,肯定会有无数人来打扰。

想到这里,她马不停蹄进房将两个孩子拎起,用传送符送到后山林子,那里面有她费劲心力设下的剑阵,一般人进不去。

解决了这个牵挂,她彻底放松下来,懒散散地一躺,还是先想安安稳稳地饱睡一觉。

被忽略的郎殊,静立她的榻前,半死不活地看着她。

“……”她睡不着,翻身坐起。

“你是来讨债的吧?”她闷声发泄。

他扣住她的手腕:“我是来索魂的。”

下山时喜尔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状态,如果不是被郎殊强行拉来,她压根无意参与这档子事,这其中的爱恨纠缠、弯弯绕绕都多得很,听多了未免头疼,比起站在人前大发威风,她更喜欢隐在人后适时出手。

南疏桐的手段不算高明,除了他们外也有其他修士推测出了真相,引线一经燃起,便是如火燎原,寸草不生

高台之上,女子一身红衣衣决猎猎,手持一把长剑,对准自己的命脉。

她所威胁的,不是闻讯赶来、接踵而至的仙门百家,而是那个风华绝代、儒雅从容的南疏桐。

剑光凶险,抵在她单薄的肩上,顷刻之间便会血流入注,但她毫不在意,迎着干烈的风,一往无前地呈出决绝的心意。

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桩桩一件件地揭露他的罪行:“南疏桐,你为将我留在身边,囚禁我多年,为收集女子精魄,放出失魂兽屠戮同门,为掩盖罪行又制造瘟疫假象,残害上千条无辜女子的性命,事到如今你还想继续隐瞒下去吗?你以为你还能隐瞒得下去吗?”

南疏桐踩着烈风,跨上高台:“把剑给我。”

女子轻柔一笑,将剑尖高举,直接插进了胸口,透出后背。

她摔在地上,鲜红的血如花般绽开。

“夫人!”南疏桐失态地跑上来,将她从地上抱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我等今日等了多久,差一点只差一点,我就可以治好你了,你为什么不等等我,为什么!!!”

泪水夹杂着狂风,无情地砸下来。

莫音故将他一把推开,拖着残破的身体,一点点地朝离他最远的地方挪去。

上身靠在一个柱子上,她缓慢举起右手:“这须臾多年,我对你,只有厌恨。”

“不,不是这样的。”南疏桐固执地摇头,或许他到现在还不明白,她的爱是何时消失的,她的恨又是何时生成的。

莫音故冷笑,她拔出插入右肩的剑,以剑端引雷,雷光霎时劈破长空:“诸神在上,莫音故今日愿以用周身血骨起誓,承诺从今日以后、与南疏桐永世不见,若有违誓言,则魂飞魄散,永…永世不得超生。”

……

那场大雨连下了三日,一道凄厉的哭声盘旋在芜寮城上空,久久不散。

自那以后南疏桐就不见了,因着他们向来低调,关于他与这位名女子之间的故事,整个修真界都无人,具体地知道其中曲折,但不妨碍他们编撰话本,诉说这两位悲凉凄美的爱情。

喜尔自芜寮城离开之后,径直回到了媳梧,果然不出她所料,此从“她”没死一事曝光,每日都有大批的修士围在山上,恳求拜她为师或见她一面。

她每日在烦躁中入睡,又心神不定地醒来,倒也不是因为山下那些不速之客,而是因为郎殊这一尊大佛。

即便女尸与失魂兽的幕后主手已找出,所有人都知道此事与郎殊无关,可他犯下的罪行实在太多,远远不止这一桩两桩,所以那些正义之士还是不会放过他的。

因而喜尔有理由怀疑,山下的修士有七成,是假借拜师的名义,前来铲除郎殊的。

只要郎殊一日不在他处出现,他们就认定郎殊在这媳梧山上。

她知道,他也知道,可他就是死皮赖脸,他不主动离开,喜尔也懒得和他纠缠,他就这么一日一日地待下去。

直到…南疏桐寻上山来,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雪镜术就将郁郁葱葱的媳梧山,化成了白雪皑皑冻人肉骨的雪地。

窦亚与暮绣冷得发抖,喜尔用符火披风将两人裹了,安置在雪地中央,这是她提前备下的,她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郎殊将沣火镜扔至上空,寻找南疏桐的所在位置。

风声“咋”起,刺骨的冷风削人血骨,喜尔迎着风雪而立,唇杨起一个微小的弧度:“仙尊,别来无恙。”

她拍出掌风,朝镜光处打去,一声轰隆的巨响过后,大雪自空中飘扬下落,雪花之下空无一人。

正当她晃神至极,一抹黑影自前而来,迅速扼住她的喉咙,沧桑的嗓音裹进凉风:“把她给我!”

喜尔被掐得上气不接下气,面上却一点没表现出来,她淡然一笑:“仙尊,你在说什么,我听得不是很明白。”

“那我就让你明白明白。”南疏桐邪恶一笑,掌心下咯不断蓄力,力量即将爆发时。

喜尔狡黠一笑:“我想起来了,仙尊说是那个女子吧。”

“她叫什么来着?是姓莫还是…”她用话术吸引南疏桐的注意,掌心向下成爪爆出巨大力量,南疏桐本就疏忽,此刻更难以抵抗,连退几步后单膝跪地。

他吐了血,喜尔也不好过,身影在风中摇晃着,险些站不住。

郎殊过来扶住她,收回上空的沣火镜,两指并拢向镜中施法,术业有专攻,封闭性极好的雪镜术即刻化解。

神识稍微回拢后,喜尔推开身旁的郎殊,走向蹲在地上无助哭泣的南疏桐。

雅人深致的仙尊褪去了易容术,露出自己原本的模样,全身尽是烧伤的疤痕,左腿也不见踪影。

看来这些年,他为了复活妻子,真的……付出了很多代价。

察觉她靠近,南疏桐缓慢抬起头,在郁葱的树色映衬下,他那双本就漠然的目光更显阴冷。

“师尊。”郎殊抬手拦她,示意她看向南疏桐,他悄然换了姿势,由守转为攻,喜尔要是就这么上去,会和刚才一样被他挟制。

喜尔目光流转了一番,颇为有趣地看向郎殊:“别的暂且不说,你这随时随地不忘了我是你师尊这点,我尤为满意。”

“是吗?”郎殊垂首,眉宇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那师尊可有奖励?”

喜尔背起手来,笑容逐渐绽开:“只要你能继续保持下去,那么师尊承诺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你成为什么样的人,做了什么样的事,师尊都一定把你放在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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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了那朵黑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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