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过渡章

“议和的条件帮你问到了,曦然自己提的,她想要一块粉色的兵符,如果办得到,她会用阎罗境的九色土来换。”

伏潺的办事效率很快,没几天就问到了风笙需要的条件。

“兵符?”风笙觉得奇怪,兵符涉及到军事机密,为何要从旁人处来获取?

伏潺解释:“曦然的封地是阎罗境的军事重镇,也是她的陪嫁,调用这十九座城池的军队,需要一块兵符,不过她也只是要原材料而已,兵符会有专人制作。”

风笙感叹:“帝姬的陪嫁……很有安全感啊。”

伏潺:“可不是,义父宠着她,自她出生起,每年都送她一座城。”

风笙:“……还有吗?”

伏潺:“没了。真不知道曦然怎么想的,我上哪儿去给她找粉色的兵符……”

风笙:“好,我知道了。还请代我恭祝帝姬新婚快乐。”

阎罗境和垂云境从未有过联姻,曦然帝姬的条件,怕也是阎罗境主的意思。因为担心往后出现变故,所以,他们只是想要两个有威信的见证人而已,至于为何会选择炎阳境和昆仑境……

大概是认为凤皇遆炎和昆仑双绝不会偏私任何一方?

为了两境顺利联姻,风笙去了一趟炎阳境,送到请柬,然后拿着红色和白色混在一起的九色土,交给了伏潺。

“遆炎已经同意做见证人,届时会派炎阳境使者代他出席婚宴。至于昆仑境,我那两位师父在清修,还是不要打扰为好,我先代他们收下请柬。”

伏潺收下九色土,说:“原来义父是这个意思,难为你能想到……所以我现在能走了?”

风笙问:“你要去哪儿?”

伏潺一刻也不想待在这,说:“既然联姻的事情定下来了,曦然的出嫁队伍我得去护送。”

风笙恍然大悟,点点头:“请便。结束之后记得早点回来啊!”

这句话又让伏潺想起自己还得继续给风笙当牛做马,刚放松的心情裂开一道缝。

本来上次回去一趟他就准备把自己的卖身契赎回来,但这个鹓雏说他不缺钱,而卖身契终身有效。

伏潺恨恨地想,他迟早把那张纸偷回来!

垂云境也要开始准备婚礼事宜,明都作为家族的重要成员,想回去帮忙,风笙欣然准许。

两境联姻,欢天喜地,而与此同时,雾花境主断雨泽也收到一张特殊的婚柬。

这张婚柬并不是从垂云境和阎罗境送来的,而是花黛的影卫,巫绫送来的。

巫绫来找断雨泽,是为辞去职位,离开雾花境,断雨泽觉得可疑,说道:“你是花黛的影卫,想辞去影卫之职并不需要请示我。”

巫绫像是早有预料,说:“属下有一事相求,不想让任何人知晓,只能来请求境主。”

“何事?”

巫绫凝了凝神,说道:“在下原本是天海王庭的祭司,昔年王庭逆贼逼宫,我受王命暂离天海藏身他处,如今王庭已平定祸乱,沧溟王有诏,还请雾花境主放行。”

天海境……

一听到天海境,断雨泽心中不屑。

“天海境,男为尊,女为奴,虽未亲眼目睹,但我也从各境的行商处听闻,天海境的女子卑贱,连行乞的女子都要靠身体换取食物才能过活。民间尚且如此,不知王庭内的风气又是如何。”

这种让人生不如死的地方,她有机会逃出来竟然还要回去?

“王庭森严,自然是不会允许这样的恶行,不过境主说的没错,天海境的女子天生卑贱,在下不敢与境主您相提并论,但至少……比乞丐要体面一些吧。”

这番话让断雨泽一时尴尬,他想说他并不是看轻天海境的女子,而是看不起天海王庭,巫绫在雾花境多年,不仅是个称职的雾花影卫,也是雾花境的子民,作为境主自然是不想看着她再去受苦,能劝则劝。

“据我所知,如今的沧溟王是个暴君,心思和手段极其狠毒,为了稳固王位甚至屠了一座岛,岛上十二万条人命,皆被冠上逆贼之名。你确定你要辅佐这样的人?”

天海境的境主又称“沧溟王”,王位的承袭制度很残忍,沧溟王不指定继承人,谁有野心,有能力,就自己去抢,就算无意争夺,被夺位者肃清也只能自认倒霉。

天海王庭的公主,也是命如草芥。运气好一些的,还能得到一处贫瘠的封地,能活到什么时候全看新王的意思,运气差的,在夺位期间和其他竞争者一同殒命。

沧溟王座下,尸骨累累。

修禹兰,是坐上沧溟王位的第一个女子,据说其手足无一幸存,心狠手辣可见一斑。这样的人来统治天海境,不知天海百姓又是如何的水深火热。

手足相残,苛待天海百姓,注定不得善终。

巫绫闻言,并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一张婚柬。

断雨泽问:“这是何物?”

巫绫面不改色:“沧溟王命我回王庭完婚。”

断雨泽怀疑自己眼花,但婚柬上的字非常清晰,再看几遍都是。

“你要嫁的人是修禹兰?”

“是。”

“你们都是女子。”

“她不在乎。”

巫绫的脸上没有喜悦,也没有嫌恶。

沧溟王座传男不传女,天海境能让女子执政已经很不可思议,没想到还有更不可思议的事。

“境主可愿放行?”

断雨泽这下明白了,巫绫私下来求助他,目的很明显,以雾花境主的名义让巫绫随便找个理由离开雾花境,反正他和花黛的手下互相借用调遣也是经常的事,等花黛意识到巫绫不会再回来时,再告诉她真相。

最多赔给她一个新的影卫。

这件事做起来很容易,但断雨泽绝不做亏本买卖。

“一个不知真假的天海祭司,这么些年目的不明地躲在雾花境,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放你走?”

“收到密诏时,我弟弟尚不知内情,这也是沧溟王的意思。境主若是不放心,可以将他留在此地。”

“百里踪真是你弟弟?”

“千真万确。”

断雨泽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她的请求,“我暂且相信你的话。既然你是天海祭司,又得沧溟王……重用,你们姐弟二人在我雾花境这些年安然无恙,应该怎么答谢?”

断雨泽要开始谈条件了,巫绫对此并不意外,说:“境主想要什么,我尽力而为。”

“听闻天海境霞光岛所制的海盐举世无双,比黄金还珍贵,修禹兰在掌控天海境前那里曾是她的封地,我想要霞光岛十年的海盐产量,不知祭司能否帮忙当个说客。”

巫绫脸色微变,这条件很难。

“……她恐怕不会同意。除了海盐之外……”

“其他的我都不需要。”

“境主有所不知,霞光岛的盐,是不允许离开天海境的。”

“那就没得商量了。修禹兰既然有手段,大可以自己来雾花境赎人。”

不行!修禹兰派人来的话,就瞒不住百里踪了。他们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天海王庭那种吃人的地方,巫绫并不想让其他人踏入。

“五年。制盐之法,也可奉于境主。”

“好,成交。”

本来想着最多三年就够了,没料到巫绫居然只还了一次价,还把最机密的制盐法也一并托出。

恐有诈。

“除了字据,我会派人随你一起面见天海境主。今天我们谈论的一切,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巫绫拜谢,她来找断雨泽,也是因为这个人重利益,不用担心她独自回天海境的事会泄露出去。

……

回去的路上,巫绫遇到了给她传信的人。

“祭司大人。”

巫绫此刻一身轻松,对她说道:“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自行离去吧。”

“若蝶想和你一起回天海境。”

“不可,你已是自由之身,还有那些被抓来的女孩子……沧溟王当初血洗王庭,你们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就在雾花境好好生活吧,境主会保护你们的。”

“可是……”若蝶还想说什么,但她知道任何理由都说服不了巫绫。

她只是天海王庭的舞姬,却因为一张和修禹兰五分相似的脸被卷入王庭斗争,巫绫想尽一切办法才让她远离天海境,远离王庭斗争,她不想让巫绫的心血白费,只恨自己势单力薄,让恩人再次踏入那个地方。

“祭司大人恩德,若蝶铭记于心,无以为报,只求大人一定要保重自己!”

“好,我会保重的。”

几日后,巫绫来到前往天海境的港口。

断雨泽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可以随时启程,除了并未告诉她是谁同她一起去天海境。

但巫绫一眼就认出来了。

“久等了,鹓雏少主。”

“我们也是刚到,算不上久等。我从未去过天海境,这次有幸同行,还请巫祭司多多关照。”

“好说。”

风笙得知断雨泽想请他出行天海境时心里一万个乐意,别的不说,巫绫居然是天海祭司,刚好可以和她打探一下天海境九色土在何处。

“祭司大人,航船都准备好了,我们何时启程?”

“即刻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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