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荼:“见到香饽饽似的,像供祖宗。”
谢行止眸动,如实道:“好像,一直如此。”
“这也太怪了……”逢荼纳闷,低声嘀咕。
谢行止没听清,只道:“小荼,他们都很好相处的,不用这么紧张。”
“他们不是坏人。”
逢荼哦了一声,没走心。
门开着,叩了两声。
“谢先生,晚饭备好了。”小红冒了头进来。
谢行止拍了拍逢荼,“早点吃饭,早点休息。”
“知道了,老板。”逢荼老实回话。
……
次日,清晨时分。
天色平旦,谢行止栉沐盥洗后,坐在廊下鹅颈椅上看书偷闲。
玉家下人知晓他作息,送了早食过来。知晓他节俭,备得刚好,不多不少。褡裢火烧、北津老豆腐和一碗五谷豆浆。
半刻,倒座房中有了声响。
隔扇门迟迟推开,玉枕山靠在门框上,似未睡醒。
他倚靠着,朝着院中扫了一圈,识影如故。
玉少爷豁然开朗,如梦初醒地瞪大了眼睛。
玉枕山冁然而笑。
风吹发尾,恰似一把凤头梳。
谢行止着意到他,舍卷开口:“小山,不要光着脚。”
玉枕山垂眸,自己的脚掌光溜溜踩在地板上。
“这样凉快。”
大白鹅大摇大摆走出来,一对脚蹼也光溜溜的,随了主子。
“嘎!”
玉枕山拿俏:“先生怎么不说它,它也不穿鞋。”
谢行止抿唇,瞧他一眼:“不重要。”
纯阳之体,光脚无妨,毛剃光了也无妨。
玉枕山眉扬目展,喜滋滋起来:“哦,那我去穿。”
平日里少爷从未早起过,这个时间没有佣人来伺候他。
他饿了,就将谢行止的早餐吃了。
吃饱喝足,少爷就要开始发难。
“先生,我想洗脸梳头。”玉枕山道。
谢行止:“嗯。”
玉枕山见他没理解,又复述:“先生,我想洗脸梳头了。”
“小红正忙别的呢,没时间顾我。”
谢行止:“让小荼去叫别人来。”
说着,他便抬头去看屋里的逢荼。
玉枕山摇头:“别人也都忙着呢。”
谢行止正眼瞧他,试图理解他的意思。
屋内修剪盆栽的逢荼明白过来,一抬脑袋:“玉小少爷,我家老板没伺候过别人,手笨。要是少爷着急,我来伺候你?”
讲着,他就拎着修枝剪跨出屋外。
那架势不像梳头的,像是给他剪头的。
玉枕山乜愣他一眼,毫不掩饰嫌恶。哼了一声,嗔道:“我才不会嫌先生手笨呢。”
他不吃阴阳怪气那套,只管自己要不要。
“我不要你,你走开。”
少爷两手一抬,腰一掐:“我就要先生。”
霸道、跋扈、嚣张,自以为是。
偏偏是挑不出好词来形容的纨绔少爷,逢荼耐着性子,没当面翻个白眼。
谢行止对两人暗暗较劲浑然不觉。
思忖少刻。
“我来吧,没什么。”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应该有些经验了。
逢荼这下没忍住,狠狠白了少爷一眼。
玉枕山不在意,他正乐着。
见人答应,他抓住先生袖子,力气也不用,扯了两下。
“我知道先生疼我。”
他没伺候过别人。
但玉娇娇牙牙学语时期。他经常为其梳头洗脸、哄睡哼曲。
玉娇娇不记事,怕是忘了。悄悄来的,谁也不会记得。
谢行止手持梳子,香丝垂手、柔荑轻绾。
玉娇娇的头发是真金白银养出来的,垂顺如绸。
不需要费功夫,稍稍整理就好。
谢行止给他编了发,垂在肩头。
指尖似乎沾了味道。
是玉娇娇身上的气息,浊香粘人。只要沾到一丝一毫,便缠缠绵绵,步步相趋,甩也甩不脱。
杂了很多,最重的是七里香,牡丹和龙血。
此香从头到尾都蛮横霸道,闻过的都不会忘。
所谓特立独行,反常合道为奇。
正如玉娇娇这个人,无时无处令人惊世骇俗。
盥洗梳妆完。
小红行色匆匆疾行入院。
额间碎发汗湿,像是骇的。
“谢先生,少爷!”
站不定,她双腿瘫软,身形晃荡欲倾。
谢行止正色,一把将人扶住了。
“怎么了?”
小红躲得快,瞧了少爷一眼:“东城区赵家送了消息,邀少爷去参加……丧礼。”
玉娇娇眼一抬:“赵家又是哪个?不知道本少爷从不参加这种活动吗?”
这没瞎说。
玉娇娇金贵,命数不稳,身弱多病。从小到大不管是谁家没了人,多牛的官,多大的长辈,他都不用出席。
小红只道:“枝枝少爷的赵家。”
玉枕山想起来了,不满道:“赵枝枝来了?这么久都不来,现在想起本少爷了。”
小红又道:“没、没来。赵家派人来叫您去看他。”
玉枕山:“嘿?”
“赵枝枝升官发财做皇帝了,倒叫我去上门瞧他了?”
少爷眉一皱,嘴一撇,就要发火。
小红垂着脑袋,急道:“枝枝少爷没了。”
这句话落下。
金枝玉楼静谧了,残存几道呼吸。
玉枕山声音冷涩,透出荒谬:“你说什么呢?”
什么叫没了。他去哪了。
小红又道:“枝枝少爷没了。”
“赵家人送了消息,……”
胡说八道。
玉枕山听不下去了。
什么叫没了。
你在说什么呢?
……
……
本周已更完。^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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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只要先生守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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