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许晨出来刘春芬忙招呼他,“来来晨晨,妈先给你煎了个鸡蛋,你看这边儿上都出嘎巴了,撒了点儿盐,可香,快吃!”
许晨也不客气,自己夹着就吃了起来,刘春芬在一边满脸慈爱地盯着他,“晨晨啊,别整天跟你媳妇儿在屋里厮混,那不是个好东西,她拖着你也不见得个一儿半女的,总让你白折腾,这男人啊,一滴精十滴血,你可得爱惜着自个儿知道吗?”
许晨不乐意跟自家老娘谈论房中事,便不耐烦地撇撇嘴,“妈你现在手上有多少钱?”
刘春芬脸色一变,想到什么突然低声问:“是不是你媳妇儿让你问得?那就不是个好的!我当初说了不同意不同意,你被个狐狸精迷晕了头,现在好了,开始打你老娘手里棺材板的主意了,你等着,我去撕了那个贱人的皮!”
说着就往外冲,被许晨一把拉住,“你急什么?”许晨声音里满是不耐烦,“我是傻的吗?她问我要我就给?我是问你手上还有多少钱?我是想着如果可以的话,换个岗,换到行政岗上去,轻松又体面。这找人打点不得要钱啊?”
刘春芬双眼一亮,这个主意好啊,要是自己儿子当了干部,非让那个眼瞎的老东西后悔死!
“妈跟你透个底,500块以下都能谈!”
许晨心里一动,凭他对自己老娘的了解,她肯说500,那兜里就至少有1000!
许晨心里有了数也乐意哄着刘春芬,自然是哄得她眉开眼笑。
晚上回屋里之后张华美想了想又拉着许晨说道:“你就甘心你爸的工资给外人?”
许晨刚得了老娘的准话,此时正心里美着呢,听了张华美这话他冷笑一声,“怎么着,白纸黑字签的协议你想让我们反悔?张华美啊张华美,我之前怎么没瞧出来你这么贪心呢!”
张华美被他讽刺心里也来火了,唰地一下爬了起来直戳许晨的肺管子,“我贪心?许晨你倒是看看你自己,烂泥扶不上墙,你要是有点儿志气,有点本事,能养活自己老婆孩子,我哪至于到处去算计这个算计那个?还不是你自己没本事?”
“好啊好啊,终于说出实话了是吧?我没本事,你没说错,我许晨就是没本事,那我再没本事,当初也是你张华美贴上来,没结婚就让我尝了个遍的”,许晨躺在那翘着个腿不停地抖,神情得意中又透着对张华美的不屑,“怎么,不记得了?我是没本事,可你的工作不也是我家里人给你找的?没我这个没本事的男人,你早喝西北风去了!”
当他不知道啊,张家看上去对这个女儿还不错,但是谁家疼女儿会在结婚前把工作留下来,让女儿被夫家诟病的?
也就是张华美蠢,自己看不清。
许晨一直都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他有自知之明,张华美当时看上自己,还不要脸皮地贴上来,图什么?
一个是自家条件好,就自己这么一个儿子,还有一个就是他这张白面皮了。
平时小打小闹地往娘家搬东西他也懒得管,但现在打他妈手里这笔钱的主意,那就不行!
至于他爸那里,许晨了解他爸的为人,既然当时说了净身出户,那就肯定是一分多的都没有,他没房子,没东西,啥都没有,每个月工资是不少,但要存多久才能存1000块?
再说了白纸黑字签了协议的,反悔了说出去多难看!还不得让人嘲笑他?
张华美被他这番话气得眼前发黑,忍不住大叫一声就冲上去挠他。
没等许晨这边给反应,屋外偷听的刘春芬就冲了进来先发制人将张华美压在身下左右开弓,一边打一边骂,看得许晨眼睛疼。
许薇自然是不知道那边一家子闹成什么样了,她今天挖了黄豆才想来还能搞个菜。
“这天冷了也没个菜,天天白菜萝卜的要不就是菜干,吃的人腻得不行,我发点儿豆芽吧”,许薇说着舀了一碗黄豆一碗绿豆,黄豆发的豆芽那个粒特别大,有人喜欢吃有人不喜欢,许薇就是不喜欢的。她更喜欢绿豆芽,凉拌又脆又鲜。
之前家里其实都没有这些东西的,也是这几天严毅陆陆续续换回来了各类细粮粗粮之类的。
她把豆子先洗好,拿温水泡着放在灶台上,等明天早晨接着处理。
看着泡好的豆子许薇突然来了想法,“严毅,你看你跟爸什么时候给我打几个木箱子,只要不漏土就行,到时候再弄点儿土回来”,说着拉着他的手就让他进厨房,“你看咱家这厨房建的好,窗户又大又明亮,到时候把木箱子放在这儿,厨房里也暖和,咱们试试种点儿菜,我估摸着能出,到时候冬天也能吃上新鲜菜了。”
厨房里本来不小,但是因为堆放了不少东西所以显得拥挤,现在既然有用那就把东西往旁边屋里放一放位置就挪出来了。
严毅还没说话,跟着过来的许明梁就无奈笑了,“你就瞎折腾吧”,但见女儿性子比之前活泼了一些心里还是高兴的。
“这可不是瞎折腾,这是为了咱们一家人冬天的口粮打算呢,明天我就去给你拉点那种黑土回来,再给你搞点儿菜种?”说着又想了想,咱们明天就生火吧,天也冷了,屋里温度要起来了菜才能长。”
许薇被他说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声音也低了些,“不急,往年什么时候生火今年一样就可以”。
怕许薇有心理负担,他又接着说道:“也不只是为了菜,康康还小,受不得冻,早几天生火也没什么。”
既然提到这个了,他又把铁炉子翻了出来,把几节铁皮管道也翻了出来,“今天晚了点儿,明天我回来把里面的灰清理掉,也不用每间屋子都生火炉子,咱们这间生一个,管子通到旁边房间去,也一样热。爸那间也不用单独生了,就在堂屋里生,刚好管子直接通到那间屋子里也是热的。”
本来是想在许明梁的屋子里也烧个炉子的,但是那间是次卧本身面积就不大,再烧个炉子弄的到处都是灰,还容易出意外,所以他就多买了几节铁皮管子,到时候管子在屋子里过,那间屋子又小,肯定热。
两人都没什么意见,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回屋睡觉。
第二天本下午许薇正在上班,严毅突然来找她,看着严毅眉眼间掩饰不住的悲痛,许薇吓得赶紧问他,“怎么了,你这是出什么事儿了?你别急,有什么事情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就不怕了。”
从结婚到现在许薇还没见过严毅这幅模样,一时间也慌得不行,生怕出了什么大事儿。
严毅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尚行哥去世了。”
许薇反映了一会儿才问,“是康康他亲生父亲?”
严毅一脸悲痛地点头,“我得去一趟,得去给他处理后事,可能得两三天才能回来,家里的事情就得烦劳你了,还有两个孩子,康康那边的地址我写给你,你下班了别忘了去把孩子接回来”。
他絮絮叨叨的样子看得许薇心里难受,她没忍住轻轻抱住严毅,“别担心,家里有我,你自己路上小心。”
严毅先是一僵,随即便用力将她抱紧,过了许久才松开。他深吸一口气又蹲下身摸了摸乐乐的头发,“好孩子,爸爸要出去一趟,你在家要听妈妈跟外公的话,照顾好弟弟好吗?”
乐乐看了许薇一眼又看了严毅一眼,学着方才许薇的样子伸出短短的胳膊也抱住了严毅,又学着许薇的语气,“你别担心。”
严毅只觉得心都要化了,他松开儿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又捏了捏许薇的手,转身就走。
许薇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心酸,陶家父子在他心中的分量很重,可如今表哥年纪轻轻已经去世了,表舅又是那么个处境,他怎么能不难过。
还没等她多想,突然听到一声“妈妈”,许薇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赶紧看向乐乐,乐乐抿着嘴不好意思直视她的眼睛,但语气却很坚定,“妈妈。”
这一刻的心情哪怕过去许多年了许薇还是忘不掉,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因为这一声妈妈,他们之间似乎出现了羁绊,甚至于许薇在想,哪怕是当初那个孩子没有流掉,他叫了自己妈妈,应该也不会这么难以忘怀。
严毅虽然走了但日子还得正常过,许明梁知道乐乐喊许薇妈妈后眼睛都红了,更是把这个孩子当亲孙子疼,大早晨就爬起来给他磨豆浆。
“爸,现在天冷,磨一次两天都坏不了,你不用每天都起来磨”,听许薇这样说,许明梁得意一笑,“谁说我是磨豆浆了,我是磨的米浆”,说着指了指自己昨天买回来的米酒,“早晨咱们拌好,晚上回来给乐乐蒸米糕吃!”
乐乐也跟着爬起来了,人却还迷糊着,没听清什么情况只听到有叫自己名字,就朝着这跑来,被许明梁一把捞到怀里,“外公晚上给你做米糕好不好?”他想着下午再去换点葡萄干,红枣之类的,放进去肯定好吃。
乐乐用力点头,抱着许明梁的脖子不撒手。许明梁这下米浆也不磨了,抱着孩子去洗脸,看得许薇无语的不行。
“爸你不能这么宠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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