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为宗,青枫崖
“师尊,您找我?”祁洛站在秦祈面前,接过对方给她的一个储物袋。
“师尊该给徒弟拜师礼的。”秦祈说着,又递给祁洛一个护腕,“这是御灵护腕,分为子母两款。母腕在我这,你带着子腕,腕内有掌门的一道剑招和我的五十道剑招,关键时可以护你一命,我知道你受伤了就会及时赶来。”
“五十道?”听到这个匪夷所思的数字,祁洛不禁咋舌。出招容易存招难,即便是善于此道之辈,将招式存在灵器内的成功率也不足千分之一,面前这人到底挥了多少次剑?
秦祈看着祁洛扣上护腕,又提醒道,“你平时尽量不要跑到北峰去,如果在北峰遇到麻烦恰巧我又不能及时赶来时可以求助池轲长老。”
祁洛听完沉默了一会儿,她低头摆弄手上的护腕,犹豫着开口。
“师尊,秦钧长老是不是……”
“可能师尊觉得你与当初和师尊交恶的弟子有两分相似。”秦祈看着祁洛的眉眼,想起出殿时池轲的提醒。
当时剩下五名长老被秦岳屏退出了殿外,大家都是从修行路上摸爬滚打过来的,自然察觉到秦钧的反常行为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炼丹去了,告辞。”长老高阙一心扑在丹药上,是几位长老中与秦钧交集最少的,她敷衍地向其他长老打了个招呼后便离开了。
“秦祈长老,您可得护好您的宝贝徒弟,”池轲轻蔑地看向殿内,“最好还是别让她学刀了,我这一个资质平平的秋百斩都被三长老送进了镇妖塔,祁洛那种可能会超过他的天才,我看掌门之子怕是要嫉妒疯了,指不定……”
“池轲,慎言。”身旁的长老吴免制止了他的话语,池轲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见对方如此奚落自己的师尊,秦祈面色不虞准备离开,池轲却在她身后补充,“你知道我说的不无道理,告诉小祁洛,倘若她在北峰被疯狗追着咬,来我这,我这有打狗棍。”
“秦祈。”玄玑追上了快步离开的秦祈,解释道,“池轲和秦钧同修刀道本来就不对付,但池轲并无恶意,只是说话刻薄了些,你别放在心上。”
“但祁洛确实要多加注意。”见秦祈听进去了几分,玄玑将话锋一转,“你应该看出来她的眉眼和秋百斩的有几分相似,秦钧长老近几年的状态越来越不好,难免会有冲动的时候。”
“祁洛她,真的很像秋百斩吗?”
秦祈不解,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说,在她看来明明就不像。
祁洛的眉眼明明就不同于她见过的任何人。
“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你觉得像不像不重要,至少从秦钧的表现看,他是觉得很像的。”玄玑再次提醒,“祁洛天赋再高,现在也只是个没筑基的嫩苗,秦钧百年前就已经是半步化虚了,即便是无心,造成的后果也是不能挽回的,既然你收了祁洛,自然要多为她考虑一些。”
“多谢玄玑长老提醒,秦祈记住了。”秦祈向玄玑行了一礼,玄玑连忙将她扶起,“使不得使不得,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还有掌门和沈孑那靠谱女人在,不会有大事的。”
秦祈回过神来,面对祁洛不安的眼神,她安慰道,“但师尊他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之辈,我也会保护好你的。”
不~是~那~种~是~非~不~分~之~辈~,祁洛在心中暗暗唾弃,面上却不显。
她还不知道秦祈到底是真蠢还是与秦钧狼狈为奸,虽然这两种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祁洛必须仔细分辨,她可不想还没除掉秦钧和秋百斩将被秦祈先坑了。
“好嘞,有师尊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祁洛打开储物袋后敷衍地瞟了一眼。
“不对。”她再次打开储物袋,依旧被里面成堆的灵石亮瞎了眼,这储物袋中的灵石足足有全青丘灵石数量的百分之一,即便祁洛不是很懂目前修仙界的物价,她也不会不知道这袋子里的灵石数量是十分可观的。
“师尊,你是不是把自己的储物袋错拿给我了?”祁洛不确定地问。
哪有一个才当上长老的弟子会出手这么大方。
“这是我当弟子那些年做任务时挖灵草赚的,算是收入的小头。”秦祈摇摇头,继续补充,“我出一次任务差不多能挖五十株灵草,一年大概接三十个任务。”
祁洛难以置信地看着清冷出尘的秦祈,她可以想象面前的人疯狂出剑斩邪祟,却怎么也没法在脑海中还原秦祈蹲在地上埋头拔灵草的样子。
秦祈也会用小铲子吗?
祁洛摇了摇脑袋,把秦祈冷脸举着小铲子的画面抛之脑后,继续发问,“那大头呢?”
“父母遗物。”秦祈顺口回答。
“漂亮!”祁洛在心中疯狂吐槽,“一路上都是谁在谣传秦祈清冷少言不入凡尘的,这副噎死人不偿命的样子哪是高冷?”
面对煞曲的毒舌吐槽和冷酷嘲讽祁洛可以回一万句,可秦祈这种满脸正经像背宗规一样的回答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那师尊,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先修炼?”祁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再顺着秦祈说下去,她都不知道这女人会蹦出什么让她招架不住的话来。
“去万兵山收服一件灵器。”
“这么快?我不应该先筑基再去吗?”祁洛有些怀疑秦祈是不是扮猪吃老虎来玩她的。
“万兵山上的灵器或多或少都开了些灵智,它们的选择与修为无关,更多的是看你的品行,修行潜力以及契合度。”秦祈十分淡定,“此次长老们共收了五个弟子,我们需要抢占先机。”
“行,行,听师尊的。”祁洛硬着头皮答应下来,末了,她又不死心地问,“师尊,我这个修为要是收服不了灵器,会不会被它们打死?”
秦祈敲了敲她手上的护腕,“万兵山上的兵器不会不卖无芒的面子。”
无为宗,万兵山
“哎哟,太凶残了。”围观的弟子忍不住呲牙捂脸,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个被存刃拍下山的修士了。
近年来存刃愈发暴躁,今早新晋的两位长老弟子不仅被它打下山去,还当着众弟子的面被存刃用刀把狠狠杖责了三十下,可谓面子里子都没了。
“师尊,弟子无能。”年轻的男修捂着屁股羞愧地站在池轲身边,池轲摇摇头宽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没事,无为宗所有优秀的刀修都是这么过来的,这是必修课。”
一旁的吴免长老对着自己已经哭过一轮的弟子说,“看吧,别有心理压力,我和池轲长老都是这么过来的。”
“嗯!”魁梧的像头熊的汉子抽了抽鼻子用力点头,显然被狠狠安慰到了。
“等着吧,我估计秦祈和沈师姐今天也会带弟子来。”池轲和吴免坐在一旁的石头上,两名弟子坐不下去,只能面面相觑地站在一旁。
此时,被讨论的两位师徒正在前往万兵山的路上。
“师尊师尊,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兵器?”祁洛向秦祈请教。
“你对雷火两种元素有很强的亲和力,若可以收服,万兵山上最适合你的应该是存刃,”秦祈给出了客观的评价,“但存刃的兵灵乖张暴戾,近百年隐隐有成为独兵的趋势,它若不愿,你也未必要死磕这一把,心意相通比其他东西都更重要。”
“独兵?”
“就是指兵灵拒绝认主后成功化形自行修炼的兵器。”
祁洛托了托下巴,“比如中洲剑子陈常?”
“不错。”秦祈点头。
煞曲的睡前故事中提到过中洲剑子陈常,历史上能获“剑子”美誉的,无疑不是将剑术研磨到极致之人。中洲陈常便是如此,此子天生剑骨剑魂剑心,一人一剑一生无敌,留在中洲魁首榜的一缕分魂便是无情道喻时忧一生中唯一未能击倒的同境界对手。直到后来被喻时忧的弟子顾钦收服,天下方知原来陈常本体就是一柄神剑。
“姜还是老的辣呢师尊,”祁洛见到了前方围了不少人,便知已经有长老带弟子来过了,她眯了眯眼辨别着,“是池轲长老与吴免长老,这两位还都是刀修。”
“无妨。”秦祈云淡风轻地飘过一句,“我看过他们的弟子。”
祁洛缩了缩脑袋,心想秦祈这嘴呀,怪不得外界传她沉默寡言,想来是外出时长辈特意嘱咐过她别多说,这么**裸地表达两位长老的弟子天赋不行真的没问题吗?
她望了望四周,见其他弟子的注意力都在万兵山上才放心了些。
存刃打完后,转刀正飘向山顶,忽然它长刀一转,径直朝山下飞来。
“夭寿了,我怎么在一把刀身上看到了猛回头。”
“打了长老弟子就不能打我了!”
众弟子纷纷避开存刃的刀锋,吴免与池轲将弟子护至身后抽刀沉声,“够了啊存刃前辈。”
谁知存刃视若无睹,径直朝他身后飞去。
众人这才注意到远处走来的秦祈与祁洛。
“是秦祈长老!”
“我就说存刃和无芒包是道侣兵器的,狠狠开磕!”
“存刃和无芒的单推修士呢?说话啊。”
“信女挥刀这么多年,看到这种浪漫场景我应得的。”
“不对吧,秋百斩收服失败那次秦祈和无芒也在场,存刃可是一个眼神都没给无芒。”
“滚滚滚,你们剑修懂什么刀,这是欲擒故纵!”
面对飞来的存刃,祁洛侧身闪开,刀锋与她的发丝堪堪擦过。
这把刀这是冲着她来的。
秦祈抽剑退后一步,她看出了存刃对祁洛的试探之意,今日存刃说不定就要认主了。
玄玑和沈孑师徒赶来,一同望向这边的切磋。
“买定离手沈孑,我赌……”
“这回存刃得栽。”沈孑接过话头。
“你说了我的话我还和你赌什么?”玄玑剜了她一眼。
“拿去,”沈孑盯着祁洛的步法,把腰间的储物袋扔给玄玑,“省着点。”
“沈长老大气。”玄玑接过储物袋夸了下沈孑,下一秒她抬头发问,“不对,你弟子呢?”
勉强躲开数招后,祁洛伸手捻灭发梢的火苗,接住了迟澄向她掷出的伐恨。
金铁交鸣,手持伐恨挡下了存刃的数次攻击后,祁洛趁机抓住了存刃的刀把,转身咬牙狠狠用伐恨的断口将存刃压在土里。
被埋进土中的存刃象征性挣扎了两下便放弃了,一动不动地任祁洛叉着。
“倒反天罡了,存刃竟然被人摁在地上锤?”
“就结束了?这存刃不会是看脸的吧,我道心要破碎了哦。”
“刀修挥刀累死前的幻想都不敢这样想。”
“多谢师姐。”祁洛对迟澄和几位长老行了一礼,摸了摸伐恨对它道了声谢后将其还给迟澄。
“可以啊你这小姑娘。”池轲一边认真打量祁洛一边点头,“比吴免当年强多了。”
“谁当年被存刃打哭了我不说。”吴免切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揭池轲的老底。
沈孑不语,只是盯着祁洛出神,目光中多了一丝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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