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些是一个外卖生出来的我都信。”
任飞衍和张极分了三趟才把门口铺了满地的外卖拿进房间。
“这哪儿是凑点素材，这么多都够拍一整期的了。”张极随便揪了一个外卖单子端详。
录节目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他们这些天大概都会住在这个临时租用的套间。
很商务，很简约，很坦诚相见。
开门儿走出一步就能脸对脸撞上那种。
不过幸好，房间内空间很大，采光和朝向似乎都不错。任飞衍虽然不太懂，但他懂风。
只要是风能透过窗子一点儿不被筛减的吹进来，就是好房子。
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任飞衍瘫在客厅沙发上，背贴着坐垫，两腿撑着地玩儿手机。
“这什么，体操项目。”
张极看了一圈房子绕了回来，往任飞衍的大腿上坐了坐。
“啊！”任飞衍眼也不抬先大叫一声。
“我还没全坐上去呢。”
“全坐上去再叫就晚了，你是不是真的觉得自己轻如鸿毛？”
张极瞥了他两眼，“没偷摸着骂我两句吧。”
任飞衍：几时归。
朱志鑫：将归。
苏新皓：四人已结束平面拍摄，正于御膳房等待餐食中。
左航：尔等好汉，今夜将豁出性命干饭。
朱志鑫：[图片]看起来甚是美味。
张泽禹：我就上个厕所的功夫这是给我干哪儿来了。
任飞衍正看着聊天界面乐呵，朱志鑫的视频打了过来。
“你和张极选一个。”
朱志鑫直接调转了镜头，对准了一排娃娃，看着像是用稻草编织的。
“好丑。”
张极凑过来看，两颗脑袋差点碰在一块儿。
“你懂什么，这是手艺。”
有人接了一句，好像是左航的声音。
“我要这个，长翅膀的。”任飞衍说。
“张极呢？”
任飞衍瞥了一眼兴致缺缺的张极，“我替他选了，这个抱着颗浆果的，怪可爱。”
“人家抱的好像是宝石。”
朱志鑫话音未落手机就不知道递到了谁手里。
虽说钱财乃身外之物，也不是这么个身外法儿吧。
“嗨？我现在在谁手里？”任飞衍问了句。
“诶，吓我一跳，忘撂了。”
张泽禹嘟囔着挂断了视频。
托工作人员无时不刻盯着他们的福，还不至于在大红大紫之前就先以成员失踪的词条打响名号。
*
“快开门，查房！”
“不法分子统统束手就擒！”
任飞衍透过猫眼看着门外这几位，长叹出一口气，双手环胸靠在门边等着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活儿。
“发了密码也是白发。”张极说。
“对自己家的密码都记不住的人就别这么多期待了好吧。”左航抱着一大兜纸袋眼都给遮上了，任飞衍顺手给接了过去。
“这么多娃娃。”
“朱志鑫抽风了，只买蜡笔小新周边的人变性了。”
朱志鑫就笑，第一个坐到了安置好的摄像机前，桌面上已经摆好了开封的外卖。
“都不知道哪个是谁点的吗？”朱志鑫问。
“大概就是吃了之后打打分这个流程。”任飞衍说，“第一有什么奖励？”
张泽禹接茬，“奖励一只娃娃。”
“我没同意啊。”
朱志鑫护犊子。
虽然犊子是一兜子稻草娃娃。
*
“来吧，把签儿抽了。”苏新皓趴在风卷残云后的饭桌上板板正正地写了六个纸条折起来，“一共是四个房间，两个单人间，两个双人间，刚刚好。”
“抓阄啊，外卖评分第一名没有点儿特例？”朱志鑫说。
“一码归一码。”
“你明明是以量取胜。”张极推搡了一把朱志鑫。
“那怎么了！”
朱志鑫笑得下巴鼓鼓囊囊的。
任飞衍趁哥几个口水仗的时候从苏新皓手心儿里摸出来一张。
“我们怎么总是在分房间。”张泽禹说。
“那睡大通铺，打地铺，六个人一起睡客厅，”任飞衍幽幽道，“我是双人间A，A是哪间？”
“就门把手上挂了个花字A的那个。”
任飞衍虚无地笑出了声。
随即就和左航对上了眼。
“我也是双人A。”
“等一下，A不就是唯一一个是双人床的那间吗？”朱志鑫眉毛一挑，眼里闪着苟且的光。
“是啊是啊，你这么喜欢的话我让给你。”任飞衍抬眼看他。
“我觉得暂时不用了。”
朱志鑫把写着“单人A”字样的字条在任飞衍眼前晃了晃。
*
该怎么睡？
他虽然无所谓，左航肯定不会愿意。
任飞衍电影也没看进脑子里，光在眼珠子上涮了。
脑子里全都是这些本来都是再小不过的事儿。
怎么会这么在意？
他强行截断思绪，那天左航在他床上睡着的画面却又突然映射出来。
好他x的应景啊。
“我去拿点儿喝的。”
任飞衍起身。
“我也要。”朱志鑫和张极异口同声。
冰箱看着像是工作人员专门安置的，新得像刚从包装里拆出来。制冷效果也是十分生猛，几瓶连盖儿都冰透了的可乐任飞衍来回倒了两次才算勉强拿住。
窗子大开着，他推开纱窗，探出头，贪婪地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
每个地方的味道是不一样的，夏天和冬天不一样，白天和夜晚也不一样。
任飞衍看着楼外的川流不息的路段，斑斓的灯光碰在一块闪。
果然是不夜城。
任飞衍看得出神，可乐忽然从手上滑落。瓶底着地，液体瞬间喷发。
他错开脸，赶紧用手掌捂住了瓶口。
这才算是稍微消停下来。
任飞衍一抬眼，左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客厅。他直直地看着，似乎把喷发的全过程都看尽了。
“你在放烟花吗。”
左航打着趣抽了一堆纸巾铺在地上吸水，又给被殃及的家具边角擦净。
“谢……”
任飞衍的这一句谢谢还没说完，就僵在了嘴里。
因为左航给他溅得**的小腿也擦了擦。
恕他不清楚这位刚成年不久的男性的脑回路，也没有读心的超能力。
在任飞衍的眼里，此刻的左航像个天外来物。
“你擦我腿干嘛。”他最终直接问了出来。
“这么湿，不擦啊？”
左航回答得很自然。
自然到好像任飞衍的小腿是被浸湿的地板的一部分。
“谢谢。”任飞衍不忘把这句话补完了，抽了湿巾一起善后。
“在看什么？”
左航看他，这双圆眼近在咫尺，任飞衍觉得能数清他的眼睫毛。
“街，很热闹。”
“出去吗？我想出去。”
左航忽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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