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灯灯_阴暗爬行的社畜:本以为设计总监工作挺难的,没想到这么轻松!今天和客户沟通被夸了,可能是所谓的狐假虎威吧!】
一上午顺利过去,虽说工作量有些紧,但林一灯还是没放弃摸鱼,她穿着西装裤的腿在桌下轻晃,拿着手机啪嗒啪嗒打着字。
手机铃声响起,林一灯愣了下,看向金络。
这是给林一灯打来的电话。
金络拿起手机,做了个手势示意,两人一前一后朝楼梯间走去。
楼梯间不常有人,林一灯在停电时走过几次,每次都要把手电的灯调到最亮。
金络将楼梯间门拉上:“这边没人。”
黑暗中,只剩下手机屏幕散发的微光,
看到屏幕显示的名字,林一灯的瞳孔骤缩,身侧的手捏得死紧。
她轻咬住唇,按下了接通键。
那头尖锐的嗓音瞬间贯穿两个人的耳膜!
“林一灯你怎么回事?老娘之前打这么多电话都不接,上哪鬼混去了?和你说了我这边要10万块钱,你把钱先给我,等到下个月你爸就把钱给你。”
就像是黏着结疤伤口的衣服被撕开,林一灯感觉心里破了个口子。她不停眨着眼睛,舔了舔有些湿咸的嘴角,第一次庆幸楼梯间内的黑暗。
金络意识到了什么,凑近屏幕,借着微弱的白光对林一灯做着口型:“我直接拒绝吧?”
林一灯明白金络的意思,她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你打错电话了。”
对面言辞更加激烈:“和我玩花样是吧?你让林一灯听电话,我知道她就在旁边。林一灯我跟你讲,你给了钱我不会再找你,要不是看在你爸面子上,你以为我想给你这种败家玩意打电话?”
黑暗中的林一灯静静地站着,也不回应,也不上手挂断。
金络眉头皱得更深,她没由来心里发慌。
据她所知,初中那会林一灯的父母便离婚了,母亲杳无音信,而父亲很快带了另一个女人回来,还跟着林一灯同父异母的弟弟。
从那时候起,林一灯便搬到了奶奶的住处。没有奶奶的支持,可能林一灯连高中都上不完。
“你没事……”金络还没问完,电话那头又爆发了咒骂,就像一阵连绵不绝的梅雨,晦暗潮湿,肮脏黏腻。
“行啊!不给钱我就去找你,别以为你奶奶把房子留给你就有依仗了,给我等着,看老娘干不干得过你!”女人嘶吼着说完,“啪”的一声,手机像是被摔砸到地,紧接着一阵嘈杂,电话被切断,周围彻底陷入寂静。
寂静在楼道内滋长,没有一个人率先打破沉默,也许是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该做些什么。
隔了很久,林一灯才找回声音:“……抱歉,让你看笑话了……不过别担心,她不会来的。”
这类电话她之前接过不下十次,那女人每次扬言找她,都是嘴上说说,实际上还要照顾正在上初中的儿子。
金络没有回应,或者说她不知道怎么回应。
她指尖落到了对方下颌,手指沿着脸颊攀升,最后遮住了林一灯的眼睛。
明明是自己的身体,但金络却不觉得这种触碰变扭,她只是想让林一灯能够好受一些。
两人维持着这个姿势站了许久,金络感觉自己的掌心变成了海滩,感受了数次的潮起潮落。
蓦地,门被打开了一条缝,光线和荣果的声音一并探了进来:“林一灯?你在吧?有个文件急要,你发我一下!”
金络抢身挡在门前:“你问一下别的设计师,我有事,下午请假。”
荣果从没听过林一灯如此果断的回绝,她一时间愣神:“我昨天是做的不对,那你这又是什么态度,都是工作上的内容——”
“明天再说。”金络关上了门。
门后很快响起了荣果和另一个同事的对话:“我真服了,平时她不是很好说话的?这两天和吃错药了似的!”
“找个借口把这次项目的设计稿再推给她呗,她不是很好说话吗?”
“啥啊!昨天你没参加会议,她直接在会上和金工说……”
声音不大不小,全然落进了楼道内两人的耳朵里。
过了半分钟左右,外面不见声音,金络刚要推门,衣服下摆却被林一灯拉住。
等了一会不听身后人开口,金络以为林一灯是在纠结她说请假的事,说道:“我是觉得你心情不好,休息下也行,我可以……”我可以把你工作全部做了。
后面那句话没说出口,金络知道林一灯虽然看上去无精打采,甚至有时偷懒,但分内的事是不喜欢依靠别人的。
金络沉默了几秒,又说:“要是你觉得请假不好,就当我没说过吧。”
却听到林一灯夹着哭腔:“不是,我是觉得误会你了,很对不起,我以为你一直在报复我。”
金络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请假怎么扯到报复上了?”
“工作量的事……直到昨天我都以为是因为之前没说分手就断了联系,然后你报复我……”林一灯的声音越来越低。
“啊那个,”金络像是没想到会提起这事,“我以为是你讨厌我呢,看来没有。真是……太好了。”
说开了。
林一灯轻张着嘴,松了口气。
她摸了摸鼻子:“不过你居然也会说出请假这个词,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说。”
高中三年,金络从没请过假,哪怕发热都坚持戴着口罩上课。
金络也笑了:“说的也是,耽搁了这么久,是时候继续工作了。”
林一灯:不是,不是说请假的吗?
我没拒绝啊!!
*
晚上六点,办公室走得只剩下了林一灯和金络。
林一灯撑了个懒腰,直到现在工作状态都很在线。也许是解开了这几天困惑的心事,也许是这次没有太多设计要求,让她找到了很久没有的工作乐趣。
斜对面的座位放着包,金络不知道哪里去了,林一灯摸出手机。
【灯灯灯_干劲满满的社畜:感觉最近把坏事都经历完了,剩下的一定是好运!这次设计好顺手!都觉得自己要脱离社畜了ww】
刚编辑发送,手机震动了起来。
林一灯念出屏幕上的人名:“金恩林?”
她在金络的家长签名栏里见过这个名字。
门口不见金络人影,她迟疑几秒,按下了接听。
“喂?……是金络吗?”话筒里传来了低沉柔和的中年男声。
林一灯带着点试探:“嗯,是我……爸?”
对面陷入了沉默,能听到略微加重的呼吸声,林一灯看了眼屏幕,还在通话中。
她说错话了?
她抓紧手机,思索着金络会怎么说:“咳,有什么事?”
“嗯……我想,我要结婚了。”
金络父母离婚这事林一灯是知道的,金络当时和林一灯说起来的时候,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似的,倒是让林一灯紧张了一星期。
要说对金络的影响,确实也有。
林一灯还记得那次月考金络冲到了年级第二。
也许金络和父亲的关系可能就像自己与父母一样吧,这么想着,林一灯语气平静:“哦,那恭喜你。”
“络络,之前是爸不好,你六年没回家,爸真的很想你……但我真的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林一灯眉头轻蹙,这不是她能做决定的事了。
她看向门口,金络怎么还没回来?
等金络回来再说,先把这件事放一放,林一灯打定主意,寻找合适的借口:“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最近工作也挺——”
“我知道,我知道!但爸爸希望你能来……算爸求你了,”对面声音颤抖,“……爸好久没看到你弹钢琴了。”
林一灯沉默,她想起金络家里那架尘埃遍布的钢琴,她也很久很久没听过金络弹琴了。
灵动而轻巧,透出演奏者充盈而丰沛的情感与灵魂。
吃软不吃硬的林一灯有些不知所措,对方是如此低声下气,近乎于哀求。她言不由衷:“我还是不了……啊不,我是说……让我考虑一下吧。”
放下手机,金络还没回来。林一灯摊开双手,盯着手指。
手指修长有力,指根柔韧,指节分明,天生为了钢琴而存在的一双手。
金络放弃了音乐,是为什么呢?
她明明就很喜欢弹奏。
林一灯轮流弯曲着手指,每个指尖依次轻点桌面,光是看着,就能想象这双手在琴键上的模样。
一杯奶茶挡住了看向手指的视线。
“听说挺好喝,就去买了。”金络晃了晃奶茶,“本来想请客的,但只能用你手机付钱,等后面换回来我再请客好了……你怎么了?”她察觉到林一灯在走神。
“谢谢……”愣了半晌,林一灯捧过奶茶,微凉的手指贴上杯壁,暖度传了过来。
这是公司附近商圈新开的一家奶茶,每日限量还要排队,金络肯定等了很久。
她苦笑着看向金络:“……我好像做错事了。”
等到林一灯吞吞吐吐说完来龙去脉,两人也从公司到家,坐在了沙发上。
金络点着手机,迅速作出了决定:“周六上午,市中心公园,我们打车过去。”
林一灯喝着奶茶差点呛住:“等等,真的要去吗?要弹钢琴啊。”
“对啊。”
林一灯伸出食指,点点金络:“你确定?”
又转动手腕,指向自己的鼻尖:“我?”
金络笑了,她双手举起,张开五指:“那难不成是‘我’咯?”
林一灯的手很小,骨头也软,高中那会,金络经常在上课时摆弄林一灯的手。
现下金络正举着这双小手乱晃着。
“你又笑我!”
林一灯曾经让金络教过钢琴,但由于手太小,练得很吃力。虽然金络说,她最喜欢的《One Last Kiss》是可以练会的,但还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不开玩笑了,当然是我弹,到时候就说我是你朋友就好。”金络正色道,“这样也不至于让他觉得我释怀了。”
“其实我生日快乐还是会弹的。”林一灯小声嘟囔,“所以你为什么和你爸……”
“等之后和你说吧,明天还要上班。”金络的声音从卧室里飘过来,“这几天挑一下裙子,你也可以听我练琴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