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果的左边的大腿内侧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其实之前和黄果树对战的时候,他就发现过自己这个弱点,只不过那时候还好防住了大半攻击。
今天怎么全忘了?是不认真,又或者是因为粗心大意?
她不知道黄果树还会不会来,但她看了一眼闹钟,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这个地方的出口处离这里可远得很,折中两个人家的距离,当然这里是最适合会合的。
在那条路灯下的小路上,没有黄果树到来的身影,但说实话,从黄果树家到这里,其实是不止一条路的,有三条呢。
似乎从认识黄果树以来,黄果就很少有不等待的时候,他总是会在尾声的时候才赶来,明明是跑来的动作,可就是让人感觉是手忙脚乱的。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你心里也有火了,可他又是拿他标志性的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你,要是你再说一句了,他可就说哭就哭了。
你也拿他没什么办法。
黄果是已经习惯了。
“黄果,黄果。”
是黄果树。
黄果先伸出一只脚下来,往前两步,在那三条路上轮流看,也没找见什么人影。
黄果树这样子,可不好看他父母是不是真的同意了。
他背上的背包圆鼓鼓的,比他的头都要高,他又低着头跑过来,“太好了,你还没走,吓死我了。”他说。
“你父母同意了?”黄果说。
“没……没……不是,刚开始不同意的,不过后来,我据理力争的,也就同意了。”
“啊。”
他打了一个喷嚏。
黄果转换了方向,对着这片地区的出口处走。
“你感冒了?”
“没……没……还好。”
“压力太大,是很容易生病。”黄果说。
“对,对,如果不是因为我……”
“我感冒了的话,我父母,还不同意呢。”
“大概也是担心你嘛。”黄果说,“果树,我刚刚想了想,我们一旦上了对战台,要是棋逢对手,或者是遇上一个喜下狠手的,或者阴差阳错的话,死就是一瞬间的事了。”
“你怕不怕?”
“留下,就不会死了。”
“留下……”
“留下?”
“留下,比……死,更难受。”
黄果听了他的话,看了他一眼,仿佛这不该是黄果树说出来的话。
“对啊,所以,如果我们两个之中的哪一个先死了的话,另一个就有罪受了。”
“别说这种……不好的话。”
“哈哈,也是的,我……”
“喵。”
“怎么有猫的叫声?”黄果说。
“哦,差……差点忘了,在……在这里呢。”
黄果树从他的背包后头,把他的猫抓出来。
“你还带了你的猫?”
“对,没有我,它就活不了嘛。”
“看着也在生病。”
“对,我和它,都同时病倒了,因为我们是好朋友。”
黄果笑了笑,“大概是吧。”她说。
两个人一只猫,就这么上路了,他们是在天亮之后的又一个夜晚,才终于走到了出口处。
两个人在这里,刚好赶上了一辆马车,坐上去后,黄果终于觉得自己的腿好受了很多。
黄果树已经拿出了自己的一块果干开始啃,这辆车是之前打听到的价格,只不过是比之前,贵了一块而已。
黄果觉得自己还可以忍受,所以只是转头,看着家乡的方向,突然心里觉得很不舍。
可她还是要走的,不管怎么样。
他们的梦想,开始于一个萧瑟的冬天。
这冬天可有点萧瑟过头了,黄果一直觉得自己脚上生冷,是因为受了伤的原因,但现在低头一看,其实是因为她没有穿上自己的袜子。
她从自己包里掏出来,穿上的时候,看见那边的黄果树应该是在来的时候就想到了。
黄果树怀里抱着他的猫,在那堆火边,昏昏欲睡。
这里离大路有段距离,他们是找了一片田地,刚好这是在一个坡后,很适合藏身休息。
黄果再一次听着自己肚子里的动静,觉得响声过大了。
她不能再忍受了,于是也翻出一块果干来吃,她本想咬了一半后就停下,可一不留神,就全都吃完了。
她心中暗暗想着这就是堕落,又重新脱下自己的袜子,把脚伸去火边烤,当然是为了不烧破自己的袜子了。
他们都得小心一点,意思是都得保持一些清醒,他们并不是唯一出发,要去岛中心的人,他们在路上,已经遇见过很多同路的人了,他们也会找休息的地方,有可能对他们不友好。
不友好倒是也没有什么,但要是抢走了他们的什么衣服和食物一类的,那就别做梦可以到岛中心了。
本来两个人也可以轮流守上下两个半夜,可黄果树的睡眠并不好,他难以入眠,一整夜似乎都是停留在睡着与清醒之间的位置,他不会同意这样做的,会觉得这对他不公平。
但黄果也不是一整夜都有好睡眠的。
脚在烤火的时候,总是热得受不了,一拿回来又开始转冷,你得在降温之前,就和黄果树一样,保持住那个温度,否则一旦失去,是不能轻易的再次得到的。
第二天天不亮,两个人就又出发了。
黄果的双手已经冻得没有了知觉,好在太阳是准时升起来了。
两个人一起坐在路边,一块咳着果干,别小看这种果子,它没有任何味道,却十分抵饱,制成果干的效果更好。
这种果树,生长在黄果他们的家乡,应该说他们的家乡是最多的,大家饿得受不了的时候,就会集体去寻找,但平常,吃的人就不多,原因是吃多了这种果子,就会尝不出味道来,要很久,甚至几年才会得到一点改善。
黄果曾经听村民们说过,这种果子是含某种毒素,这也就会有一些人不愿意吃了。
而现在,这也是出远门的人的首选。
并不只有他们坐在这里,还有别的同样赶路的人,只是他们都不会试图接近对方,有人经过的时候,他们就都防备起来。
而大路的对面,一家饭馆开在那里,从房顶的四周,不断散发着白烟,香喷喷的肉味也从那里飘出。
一行人目不直视的打开门,走进那里,一会儿后,就能看见在窗边,吃上了白米饭和肉汤。
里头一定很暖和,因为已经有人脱下了衣服。
“走吧。”黄果树已经起来了。
黄果也收了自己的闹钟,跟在他身后离开,现在不是把包袱背在后面的时候了,黄果护住怀里的包袱,用余光注意着他们路过的人们。
他们又一次坐着马车离开,黄果缩着身体,包袱都被她握得暖和了。
她的脑袋有些涨疼,不过她心里是很高兴的,没有猜错的话,是她的神力能量在慢慢回来。
这让她转头看了看,也有了力气,和前面赶车的人说话:“师傅,这天怎么又暗了啊?”
“你们不走运,一会儿可能就要下雪了。”
“什么?”
“我在这条路上赶了一辈子的车了,错不了,一会儿就要下雪了。”
“可我们出来,也是请教了前人的经验啊,而且当时岛中心的工作人员还告诉我们,说只要在她挑出来的那几天出门,是不会遇见雪天的。”
“他们在岛中心待得久了,看了几本书就以为老天爷都听他们的了,这天气的事,谁能说得准啊,还有啊,你们是第一次出门吧?”
“对。”
“这么小的年纪,去了前面,真是可惜了。”
“什么意思?”
赶车的人回头笑了一下,说:“傻孩子。”
黄果这才明白或许他想说的是什么。
“那就糟糕了,要是遇到雪天,堵住了,赶不上怎么办啊。”
“也是啊,再等七十年,甚至更多,一辈子就那么浪费了。”
黄果不再搭话,只是看着前方。
“你啊,出来之前,应该是先来出口处,找一个看天气准的老人,听他们的,多半就不会遇到这种情况了。”
“你只需要给一点钱就可以了,出口处,有好多看得准的老人做这种生意呢,要是不准,就不用给钱呢。”
“这个我也没听说过,所以不知道。”
“你们家的老人,有一些老人,特别是六十多年前的那些人,他们只需要找一个高处,登高望远,也是能看出一些的。”
黄果听着他的话,笑了笑。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还是孩子,想不到这些很正常。”
“我只能提醒你,到了那边之后,看好自己的东西吧。”
“您家也有人参加过这种比赛吗?”
“孩子,在你满怀信心奔赴你的梦想的时候,我跟你说这些,合适吗?”他说。
“好了,你看,下雪了。”
黄果抬头,看到几片大雪花飘落下来,刚好落在了自己身上。
“糟。”黄果说。
“我也得看情况,如果是还能走,就往前走,不能就只能等等了,说实话,我们家,大部分都指着我和这匹马了,这句话,我还是得再告诉你们一遍,如果是雪下得太大了的话,我是知道该怎么安全的原路返回的。”
“如果你们愿意离开,我可以带着你们一起走,如果不听,那我也没办法,之后你们会遇到什么,都跟我没关系。”
“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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