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马上疼的哇哇大哭,毕竟带了这么多天了,周捻望着,不信他真的能下得去手。
果然,他心软了,不心软就不是他了。将孩子一把扔给奶娘,他已经又气又怒,大声嘶吼,“把他带下去!滚!”
奶娘莫名其妙,可是也不敢留在原地,赶紧抱着孩子走了。
周捻走近他身旁,想拍拍他的肩膀,可是又怕他面子薄适得其反,只得作罢,“师傅,别这样,就算这次我们找错了,可是还可以下次继续去找,好歹咱们也排除了这个孩子,免得你还一直误会啊。”
夜闻霖反身瞪他一眼,嘲讽道:“是啊,现在如你所愿了。”
他嘘声,有些咽住,“话不能这么说,这可就有些冤枉我,我一直希望你能找到孩子逞心如意的啊……”
他只是不希望他靠近那个女人而已!
他很累了,今天一点也不想再思考这个事了,挥挥手将人赶出去,啪的一下把自己锁在房里。
“殿下,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望着被推出来的主子,西影摸摸鼻子,有些同情。
还能怎么办?他叹一口气,习以为常了,“从小到大像这样本殿下受的还少吗?早就习以为常了,走,你随我去外头探探情况,堂堂封朝皇太子丢了这可不是小事儿,皇帝他们不可能这么沉得住气。”
“是!”
主仆二人一同前去。
……
一连几天,夜闻霖都没见到周捻的身影,从外头回来,脱去披风,他见了百凛就问,“周捻还没回来?”
百凛直接摇头,早已经接受了他这个主子的徒弟,“没有。”
他有些发气了,那个臭小子,既然回到他身边,去哪里也不打声招呼,现在这么多天了没见到他们半个人影,莫非他回周国了?
虽然现在的心思完全不能想别的问题,可是他还是有些挂念他的。走进内厅,坐于桌边,他端起一杯茶,“你把在外守门的侍从叫进来,我有话要问。”
侍从很快来了。
他喝杯茶问道:“几天前少阁主出门时,你看到他往哪边去了?”
侍从一脸懵,持着剑作揖,“阁主,属下根本就没见少阁主出大门,听其他兄弟们说,少阁主行动一向不走寻常路的,经常是和他的下属飞檐走壁直接运功飞行……”
“……”他气的差点没捏碎杯子,这个不学好的家伙!他不承认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是这个样啊,怎么回事?
挥挥头,屏退侍从。
“阁主,”百凛问他,“您在周遭已经找了少阁主一圈了,属下也让其他兄弟在附近周县寻找了,虽然还没有少阁主的消息,可是……咱们在这停留了这么些日子,外头朝廷暗中搜寻的人马越来越密集了,咱们继续留在这里恐有不测啊……”
他怎么不明白这个道理?
思索片刻,想着这小子也许是想通了,回去当他的皇子了,他下令道,“既如此,明日一早咱们就撤回总部,离开这。”
“是!”百凛十分高兴,多嘴问了一句,“那那个小太子呢?阁主预备将他怎么办?”
想到这个孩子他就恨,冷笑几分,一丝杀气漏出,“还能怎么办,既然皇帝不让我见到我的儿子,那我也要让他尝尝失子之痛,就算我不会杀他,我也要将他带走毁了他!”
“是!”百凛当然事事遵命。
虽然身上还有蛊毒没解掉,但是夜闻霖也不担心,如今他恢复了武功,自然就可以想办法克制这虫子的。于是几日后,当周捻好容易从京城逃回一条命和属下回来时,这里已经人去楼空了,哪里还有他们的身影。
“殿下,看来夜阁主已经走了。”
周捻仰头望着这空荡荡的一切,气的一掌炸飞了庭院的石桌。
夜闻霖,你又一次弃他于不顾,枉费他替你深入京城冒险一番,你究竟到了何时才会不丢下他一人将他放在心上?
他愤怒的转身道:“咱们追!”
原来他们一路带着太子,竟是要往天陷山去。
也是,想也知道他们把千机阁的总部就设在天陷山,这里目前温度适宜,正是开山之际,等到再晚一点儿,温度变冷,可就大雪封山冰层深厚,里外通不得人了。
日夜兼程,在半路,总算将人拦住,前前后后憋了一肚子气呢。
此时此刻,偌大的深林,黑漆漆的月夜,夜色冰冷恐怖。
周捻领头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一众心腹,面色阴沉的望着对面同样一众骑马的人群,目光如霜,又如刀,全都投射在为首的那道黑色身影上。
百凛跟在黑色身影后面,见此悄悄提醒一声,“阁主,是少阁主!”
夜闻霖还用他说,本想开口说话,却见周捻面色不好,他一个当师傅的遂也冷下脸来。这小子,他这是甩脸色给谁看呢。
他一个做师傅的人才不会惯着他。
“别理他!我们走。”
一拉马绳,他直接冷漠的带着属下离开。
周捻面色更难看了,一蹬马肚,驾着自己的马匹追上他,身体一纵就强势飞到他马背上,策马狂奔起来。
“周捻——”他哪能容他这么放肆!气的给他一掌,却没想到这次竟然这么简单险些将他拍下马去。
“夜阁主,我家殿下受了伤,请您手下留情——”
身旁西影一声大喊,令夜闻霖反手一拉,将他又拉上马。
“你推啊,怎么不把我推下去摔死算了!”周捻伤心极了,抓着马绳对前面的人就是一顿怒吼。“反正你也不在乎我!”
这小子,还恶人先告状起来了,到底是谁没规没矩啊。
他也一拉马绳,将马停下,两拨下属的人马自然也都跟着停了,守得远远的,不敢打扰各自的主人。
“你受伤了?下来。”夜闻霖知道自己这徒弟的性子别扭,听闻他受伤也就不想和他再计较,自己翻身下马,仰头瞪着没反应的他,“你下不下来?”
周捻很气啊,可是跟这样一个油盐不进的师傅,他气又有什么用?下来就下来!
他也翻身下马,冷冷的瞪着他。
他走近他,一闻,果然闻到受伤的味道,伸手要扯开他的衣领看看,却被这小子躲开了,他气愤的骂道,“不领情就算了,反正你现在也出师了,有本事了,哪怕受再重的伤也能自己医治,为师帮不了你什么了,既然如此你又追回来干嘛?”
他没爆发,他倒是先骂人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周捻也炸了,“我哪敢不领师傅的情?领情一转眼师傅都跑了。若是还不领情,师傅岂不是要彻底和我断绝关系?”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师傅跑了?”懒得和他再废话,他作势就要离开,“既然没事那便走吧,少在这里耽误为师的事。”
周捻憋了一肚子火,但还是一把拉住他,“你要去天陷山?”
“怎么,不能去?”
他苦笑,“你继承了祖师爷爷的衣钵,这天陷山便是你的了,有什么不能去的。可是我替你打探了一些消息来,你要不要听听再决定?我可是真心为你好的,师傅,你就别再和我犟嘴了。”
夜闻霖冷笑,“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话,还不是大逆不道之徒?”
周捻心里无奈,心想自己就算大逆不道,可也只想在你身边对你一人大逆不道啊,也算一片痴情,怎么就不可以了?
“说吧,”他还是宽了宽心,做出让步,“你去打探了什么消息?”
总算可以心平气和的说话了,他也不想再吵架,遂连忙点头,借坡下驴,“我这几日易容进了京城,派出各种探子找了些门路,费了好多财力才问到宫里的太监,原来在此之前,皇后宫里确实是生过一次孩子,那晚好多太监宫女都听过产妇生产的声音,可是后来这个孩子连夜被送出了宫,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第二日送出宫的那个孩子不知所踪,可是现在的太子却被二师伯宣布为太子、皇后亲生,可实际上这个孩子并不是皇后生的那个……”
“你是说师姐确实给我生了一个孩子,可是却被人送走了?”有人瞬间激动起来,心跳砰砰,“原来你这几日不告而别是帮我去查探消息了,我还以为你走了。”
“走?”周捻有些无奈,“这便是师傅不等我的原因吗?我等了三年才回到师傅身边,怎么可能还离开你呢,师傅,你也太不了解我了吧……”
他伤心极了,也委屈极了。
可夜闻霖现在却并不在乎他的失意,反而满心里都在回味他刚刚的话,“如果照你这么说,那肯定是白显南和封嬴煦把我的孩子送走的,也是,毕竟是我的血脉,他们怎么可能会容忍这个孩子存在呢,不行,我不能离开京城,我一定要继续打探这个孩子的下落!”
“打探孩子没问题,可是你能不能不再想着白显霏了?”周捻对此充满妒意,“这女人如果真的心里有你,生了你的孩子不可能会不告诉你下落和真相的,很明显,她也不想面对这个孩子。”
“她是迫于无奈身不由己的。”他还是执迷不悟为她辩解,转身上马,他的高兴简直是个人都能看出来,“——百凛,吩咐下去,我们换装,沿路返回,继续回京城!”
周捻被他为白显霏说的那句话气个半死,可是望着他这副高兴起来的模样又不忍心再打击他,阴着脸也上马,他随他赶路。
师傅太心急了,都已经到后半夜了,他还是不想停宿,还在不住的朝前奔跑,其他的属下倒没什么,大家行走江湖像这种时候是很常见的,可现在的周捻可就不一样了。
周捻在京城那几日,迎头和白家人撞过面,敌多我寡之时曾一招不慎被他打伤了肩头,夜闻霖并不知道,再加上他上次为夜闻霖挡的伤,也还没彻底根治,他逞强不愿意说,是不想多事,可是就这样一直在马背上颠簸,他的身体却受不住了。
外伤好治,内伤却靠养。
还是西影处处守在他身后,渐渐发现他额头冒出了汗迹,这大晚上的赶路,人人都寒气入骨,小殿下这是怎么了?
只一想便想到了其中的缘由。
“吁……”他一拉马绳停住马身,双眼露出忧色,“夜阁主,请留步,我家殿下不能再急着赶路了,请夜阁主缓一缓吧!”
前头的人这才听到声响,不耐烦的回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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