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月纵容阿瑾对卫云动手,林画继续默不作声吃饭。
这段时日以来卫家三口在王府以主人自居。卫诗受伤派了不少人伺候,卫云不学无术寻花问柳,府上丫鬟被他三言两语戏弄个遍。
至于卫白……与皇后背地勾结,心思深沉,不好拿捏。
与皇后勾结?
林画忽然放下筷子:“今日卫云突然醉酒出现在太子府附近,也太奇怪了。”
琅月脸色微挑,却并无惊讶。
“琅璋也闻声出来了,我以为是动静太大之故,现在想来倒像是背地里暗通款曲。”
“方才我在宁娘娘处看到了父皇,他见我如今伤势大好,便顺势安排了琅玉与我做户部尚书一职的交接。”
“这么急?”
琅月蹙眉,亦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再提及此事:“在你回来之前吩咐了丫鬟热了水在浴堂温着。突如其来的职位交接,我粗略瞧着账本有问题,今晚我在书房翻翻收支,明日上朝也好有个交代。”
林画了然。
户部事物繁杂,又直接关系到民生税收财政,往昔琅玉如此蛮横除了有母家帮衬,自己担任户部尚书一职也给了他不少便利。
以徐家一族的个性,账本定有问题,且看这段时日他能作假到什么程度了。
不过这些琅月比她懂,自己也不再苦恼。在辛怡的伺候下去了浴堂,来到这儿之后,洗澡的次数虽不如自己在21世界那样频繁,但舒适度却是比用淋浴好太多。
琅月是个极会享受之人,浴堂极大,保温措施做得不错,又买了不少香料与药材。奢华之貌倒不如安王府门面那般看似老旧斑驳。
褪去罗裙只剩里衣,抬脚步入充满氤氲水汽的浴堂里,温热的水裹挟肌肤,一股暖流自下而上袭满全身。
长发在水中散开,随着水波摇曳。
舒服至极。
辛怡去仓库拿香料了,她微微闭眼享受着难得的宁静与惬意。听到门口有声,她下意识地睁眼,眼里流出惊恐之色。
卫白!
见他眼神迷离空洞,走路颠颠倒倒却反手将门栓锁住,双手往前探索嘴里发出痴笑还嘟囔喊着:“美人儿,美人儿……这儿有美人儿……”
她往后躲着,伸手欲拿衣衫,可偏生神志不清的卫云三两步便摔倒在浴堂子内,整个人呛了大口水又从水中冒出头来。
“辛怡!”
眼见着对方还在无意识地步步逼近,心中的担心更甚,一边往后退,一边不停地喊人。
听到林画大喊叫喊,抱着香料的辛怡加快脚步,跑到浴堂门口始终推不开:“王妃!王妃!发生何事?”
“卫云锁了门,快去喊王爷!”
“王妃!”
辛怡声音急切,事不宜迟不用等到去叫琅月,路过的下人便闻声过来,立即跟着辛怡一块儿撞门。
很快,此事传到了琅月那儿。
门还未撞开,只见他带着一阵风疾步走来,不看脸也知道今晚王府怕是要出大事了。
下人们自动退出一条路,默默低头,在辛奇的吩咐下缄口散开了。
“砰!”
随着琅月踢门动作,门应声倒地。
林画被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脸色无半分血色盯着门口。
还好,除了琅月并无旁人。
面容冰冷,带着杀意。
哪怕浴池水温热,也让她不禁发颤。
咬着唇,蹲在浴池里,捂着胸口里衣湿透,脸上辨不清是水珠还是眼泪,双眼雾气腾腾。
琅月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林画,可怜又无助。
快步上前将人捞起放在浴堂屏风后面,把厚重的大氅裹在她身上,声音也柔和了些许:“抱歉,不该让你一个人过来的。吓坏了?”
林画不语,看着他眼泪抑制不住往下流。
“别哭了,是我不好。”无奈,将人揽入怀里轻声安慰,“我抱你回房休息?”
林画点头,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埋在他怀里,肩膀不停抽动着。
的确是吓坏了,看到卫云那副疯疯癫癫冲自己趔趄过来的模样,身子僵直一瞬间连动作都忘了。
若不是辛怡赶到换回了她的理智,或许琅月破门而入见到的会是另外的景象。
她摇了摇头,不敢在往后面想下去。
琅月将人放到床上,辛怡端来了姜汤喂她喝下,却见她丝毫没有闭眼的意思,手攥紧他的衣袖不肯放。
第一次见到这么柔弱的林画,琅月眼眶一片赤色,情绪千回百转压得鼻尖泛酸。
“我没事。”
看着他强忍心中翻涌的自责与怒意,林画哑声开口,“我把他摁到水里了,你让人去看看,别真捂死了。”
提到卫云,琅月替她掖被子的手顿了顿:“先睡觉,其余的交给我。”
“卫云疯癫,嘴里絮叨小诗说这儿有美人,想来与卫诗脱不了干系。”林画现在冷静下来,才觉此事疑点颇多,扭头问一旁伺候的辛怡,“阿瑾给卫云吃了什么?”
“厨房人说是泻药,可方才辛奇去表少爷房间查看过,他的碗里有生菌。”
琅月抿唇,阿瑾单纯为了整蛊,却没想到被卫云将计就计用生菌把药掉包了。
生菌?
林画挺词穷的。
真有人菌子吃多中毒。
“吃了生菌少量致幻,神志不清。方才卫云的确是这个症状。卫诗为了对付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林画勾唇冷讽,“我向来不屑将表哥表妹这类关系纳为男女之情上,可她偏生做出此等龌龊之事让我一再刮目相看……”
“别气,我来处理。”
见她言辞激动,琅月连忙端来水喂她喝下,“你方才受了惊吓,多休息。”
“卫诗你随意处置,卫白溺子,可用卫云跟他做交易。”
“卫云我不会留!”
一想到刚才林画在浴池里那副模样可能会被卫云瞧见记在心里,琅月都恨不得杀了他。
不,不仅仅只是杀了他。
“他没把我怎样,若是能用此事制衡卫白,我就不算亏。”林画劝道,“这是最快的办法。”
琅月不回答,目光如炬盯着她看,方才好不容易灭下的怒火又燃了起来。但林画知晓,这次他是在气自己。
为避免被骂,她索性闭眼休息装鸵鸟。良久,便真的睡着了。
琅月何时离开的她并不知晓。自从来到这个地方,睡眠便未曾好过。
窗外凉风阵阵,吹得朱窗作响,也就醒来了。
周遭寂静得很,枕边依旧一片清冷,显然琅月并未入睡。
披起大氅推门而出,尽管手中抱了暖炉,但还是不禁被这风吹得发抖。
守夜的侍卫见人出来立马上前迎接,恭敬道:“王爷吩咐我们守着王妃,外面气凉,王妃回屋吧。”
“无妨,王爷呢?”
“这……”守卫迟疑。
“在大堂?”
“王爷有令……”
“我知晓你们难做,我也不为难你们。”林画发出一口叹息,“王爷是在处理卫诗卫云?”
守卫点头承认:“卫诗已经被处理掉了。现在王爷正在审卫云。”
处理掉了?
轻飘飘的四个字让林画不禁蹙眉。
虽觉残忍,但并不同情。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今日卫云得逞,只怕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
“王爷现在在何处?”
“这……”
“你们也知道,我向来不喜用身份地位压你们。只是我现在想要找王爷,你们不如去通报一声,看看他是否愿意见我?”
守卫们对视两眼,便去通报了。
不久,琅月亲自接人,神色紧绷,面露寒霜。
“别怪他们,是我执意要见你的。”林画拉了拉他的袖口,一脸讨好,“而且我还拿了暖炉,不……。”
话未说完,拦腰被抱起往前方走。
林画靠在他怀里,看着这男人一次次为自己打破底线,不禁仰头吻住他的下巴。
湿热的触感袭来,琅月略微乱了步伐,低眉与抬眼的林画对视。
“光这样就能哄好我?”
“没想要哄你,你可以理解为这是对你情难自控。”
“那为夫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在某个特定的时候你对我的情难自控?”
……那倒也是不必。
一路上气氛甚好,林画不知道被抱去了哪里,总归王府假山之后别有洞天是她未曾知晓的。
“我瞧着假山已经有些年头,这密道不是你命人修建的?”
“搬入王府第二天,辛奇便发现了这儿。”
不对劲。
林画皱眉,心中疑惑更甚,可具体哪里有问题还来不及细想,便已经被抱进了密室稳稳放在椅子上坐好。
血腥的味道,地上一摊血水,她便记起当日在江城抓了自己的那批人,也是悄无声息化为了一滩血水。
想必卫诗就是这样被处理掉的吧。
她抬眼,只见卫云半死不活被悬在半空,眼睛被一片腥红取代往下不停滴血,卫白站在一旁敢怒不敢言浑身觳觫。
只一眼,转眸想吐。
“他……眼睛……”
“看了不该看的,眼睛自是留不住的。”
林画吩咐身后的辛奇:“将人放下来。”
顾不得琅月心中有气,语态发凉。又看向一侧的卫白反问:“对于当年的小狼崽忽然变成恶狼这件事,即便你心中再是后怕,也无济于事。你已经死了一个女儿,还想要再失去一个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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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虐渣(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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