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加一个小鬼走到了窗户边，借着绿植的掩护，方祁总算是能透口气。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还在兀自生气的栗战：“这种事很正常，学生会就是一个小社会，你都混到部长了，还没适应？”
栗战看出了方祁眼中的玩味，也能想象出自己现在有多不体面。他难得没有反驳方祁的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栗战一整个下午精神都不好，方祁看他几次脸都是黑的，倒是还没忘了干正事，和志愿者协会那边的接洽一直没出错，活动都在有序进行。
直到他们把福利院的孩子交给工作人员，跟着志愿者进了一个会场，国护的人被叫走准备室内升旗了，栗战才勉强打起了精神。
他看着方祁一直在和负责人反复沟通流程和走位，一点都不像在学校那个一点就着的方大队长，反而非常有耐心地解释有些流程是不能省略的，态度温和，说出的话却很坚定。
等最后敲定，方祁如释重负似的，和对方握了握手，转头迅速和三位学长商量走位去了。
国旗在刺目的灯光中更显得鲜红，栗战终于一点点沉下了心。
主办方讲话的时候，栗战看着已经沦为了背景板但仍然战得笔直的方祁，不得不承认，这小白脸还是有优点的。
起码如果是自己被邀请来参加升旗仪式，到地方了却莫名其妙被安排了一堆额外的活动和工作，自己就算没掀桌子走人，肯定也不会这么痛快地就任劳任怨听安排。
栗战想到这自嘲地摇了摇头——方祁这小白脸对陌生人倒是挺客气，自己与他果真是气场不和。
活动结束后已经将近五点了，回程车上安静得出奇，栗战和协会的人交接好后最后一个上车，发现这辆车只剩下车尾五个连座还空着一个位置，偏偏紧挨着方祁。
栗战又饿又困，只好捏着鼻子在方祁身边坐下了。
大巴一路颠簸往市区走，方祁一直闭着眼睛，栗战也不管人睡着没有，直接推了推他。
“喂，你们几个可是消极怠工了啊，活动还没结束呢就跑了个没影。”
方祁啧了一声，又往旁边挪了挪，眼皮都没睁开。
倒是另一个学长勾住了栗战的脖子，乐道：“我们不就是来升旗的吗，怎么，你小子偷偷摸摸成了学生会部长，硬气起来了要告我们去？”
栗战呵呵一声冷笑，把三个精装的杯子扔到他身上，意有所指道：“本人没有那么大的官威，这是活动的纪念品，给你们捎来了。”
那学长一愣，随后笑开了：“小伙子有前途，林队果真没看错人。”
栗战没理他，把一个杯子强行塞进了方祁的怀里，也睡觉去了。
那次活动过后不知道方祁是不是转了性，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和栗战起矛盾，有次凌凌无意中在宿舍提起了这件事啧啧称奇，被栗战勾着脖子一顿挠。
凌凌嘴贱道：“哟，互磕的两个小学鸡终于度过青春期了？以前那见面恨不得干一架的气势呢？”
栗战咬牙切齿：“凌凌你是不是找干？”
栗战别住凌凌的腿将他摁倒在桌子上，凌凌被迫脸贴桌面，还不死心地勾腿去踢他。
“干你大爷！对着你爸爸我，裤子脱了你石更得起来？”
两个人的姿势实在是不雅，凌凌心里骂死了这死直男，奈何力气比不过，只能在嘴上斗狠。
反正这死直男又不会真的做什么，凌凌什么难听说什么。
栗战身为男人的资本受到挑衅被气得头顶冒烟，一时间还真没想好怎么办，正要给他一脚，宿舍门这时候打开了，两个人一起看向门口。
方祁手里还拎着凌凌的饭，见状深深皱起了眉。
“你们干什么呢？”
不善的目光落到栗战压着凌凌的胳膊上，方祁关上门，饭都没放下，把栗战从凌凌身上推开。
栗战低骂了一声，指着方祁身后的凌凌道：“这小子先招惹我的。”
凌凌则很不服气地怒道：“有种你上啊！你来啊！打嘴炮谁不会？”
方祁按住跳脚的凌凌，捏着眉心疑惑地说：“你们两个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栗战还没反应过来，凌凌则震惊地看着方祁，抢在栗战前头道：“老方，我是缺男人，可不缺二.逼！”
栗战闻言又要动手挠他。
方祁看着这对活宝在宿舍里像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叹了口气不管了。
自此以后，凌凌在宿舍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天天对着男模犯花痴。
栗战笑他胆子一丁点，敢想不敢点，每每和凌凌吵得不可开交，互相揭老底揭得底裤都不剩。
凌凌一直不敢宣之于口的秘密，就这么成为了520寝室非公开的默契。不知道是不是和栗战斗嘴麻木了，凌凌有时候会产生一种错觉，自己和别人也没什么不一样。
方祁和栗苒苒最近被选中去参加全国护旗手交流展示活动，和几个一起参加的学长学姐被单独抽调出去训练，一队换了一个好脾气的队员来训练。
栗战训着训着就有点走神，没有了方祁严肃的声音一惊一乍地提醒，栗战每次训练都感觉百无聊赖，甚至有次差点睡着。
人闲下来就要找事，栗战休息的时候逛到了方祁他们的训练点，发现林乔木终于有了点大队长的样子，训起这些队长来一样不留情面。
栗战偏偏还要去凑热闹，趁着方祁他们休息的时候跑去找栗苒苒，实则围着方祁乱转，时不时就要言语骚扰一下，像个没开化的猴子。
栗苒苒和方祁训练累死累活，懒得搭理他。尤其是方祁，经常加训，栗战有心想找茬儿都看不见人。
后来得知是方祁主动加训的，栗战看着回宿舍后倒头就睡，连眼罩都忘了戴的方祁心里五味杂陈。
怪不得人私下里都喊他“拼命三郎”，这小白脸认真起来也太卷了。
于是在方祁带队去北京参加比赛的这一个星期里，栗战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训练起来和方祁有的一拼，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较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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