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的教训,此次回京,杨家母女俩走的陆路,一时间兜兜转转了许久,回到京中,已是六月末了。
虽她们早已传信给孙维远,告知她们的行程,可路上耽搁这许久,孙家一时也不知道她们何时归家。
及至孙府门口,孙钦雪携杨令辞一齐下车,门口守卫看到她们,立马上前快步相迎。
不多时,她们回府的消息便已传到了内院。
这时孙菀宁来到前厅,屈身给孙钦雪行礼,“姑母怎的这时候才到?按照信上说的,不是前两日就该到了吗?”
“路上耽搁了,这才晚到了。”孙钦雪上前托起她,环顾四周,问道:“你祖父呢?还有府中其他人呢?”
“真是不巧,今儿个陌丞相父亲五十大寿,宴请了孙家。祖父祖母都已经去了,我原也要随他们一起,可一时闹肚子,就晚了些。”
孙菀宁话是这么说的,可心里想的却是去晚一些,毕竟重要的人都是压轴出场的。
孙钦雪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快去吧,我和小辞先归置一下带来的东西。”
孙菀宁佯装一愣,“怎的?姑母难道不随我一起去吗?”
“不要,表姐去吧,娘亲累了,要休息。”杨令辞突然插道。
“哦——”孙菀宁把这茬给忘了,“那您和小辞就先修整一下,李管家——”
“先带姑母她们下去休息。”
孙菀宁唤来管家,随后对着孙钦雪道:“本来已经给你和小辞准备好了一处院子,可祖父偏说要给你们接风洗尘,那今儿就还住在先前的东厢房好吗?”
见她安排妥帖,孙钦雪也是一脸满意,点头应道:“好,你先去参加寿宴吧,再不去就要迟了。”
“嗯嗯。”孙菀宁点点头,叮嘱道:“若有事可以到渠柳巷陌府来寻我。”
说完她便走了,看着她一脸期待的样子,孙钦雪笑着摇了摇头。
这边管家招呼她们往东厢房行去,杨令辞问道:“刚刚表姐为何那么高兴?”
孙钦雪抬指点了点她的鼻尖,“傻丫头,去见自己的心上人,哪有不高兴的。”
心上人?
“是谁啊?”杨令辞有些好奇。
“自然是那位权倾朝野的陌相了。”孙钦雪说着往前走去。
陌又安?
杨令辞顿在原地,明明是上辈子的事了,可听到他的消息还是会觉得在意。
眼见孙钦雪走远,她忙追上问:“他还没成婚吗?”
孙钦雪见她对陌又安的事情如此好奇,便多看了杨令辞一眼,随后回道:“说来也奇怪,寻常儿郎最多二十三四便成婚了。可这位陌相,如今已经二十七八了,却还不曾谈婚论嫁。”
“众人都说他在等他的白月光,可据说他那白月光早已香消玉殒,如今拖着估计也是还没遇到合适的吧。”
孙钦雪说着说着才发现杨令辞没跟上,“走了,先去收整一下,赶了这么些天的路了,累都累坏了。”
听她催促,杨令辞才回过神来,慢悠悠朝前走去。
本以为以陌又安如今的年岁,肯定已经儿女双全了,却不料他仍旧孤身一人。
他在等谁?等那个早已葬身北海的她吗?
或者,他又爱上了谁?
不,她已经不再是屠烈温了,陌又安喜欢谁都与她无关。
做屠烈温太苦了,现在的她,只想做杨令辞。
这么想着,杨令辞加快速度朝孙钦雪奔去。
屠烈温已然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她的家人都已离去,若是她还在,也只是个孤魂野鬼。
而且她大仇早已得报,现在的她亦不想再活在过去了。
“翠竹,吩咐下去,我和娘要先沐浴更衣。”杨令辞上前挽着孙钦雪,对着身后的翠竹吩咐道。
随后她又凑到孙钦雪跟前儿撒娇,“娘,我们一起洗好不好?”
孙钦雪无奈地摇摇头,笑着应道:“都是大姑娘了,也不害臊。”
杨令辞嘟起嘴,挽着孙钦雪的胳膊,一晃一晃地踏上那座她曾经惊惧万分的小桥。
这次,她一步一稳,走到了对面。
你瞧,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而那边孙菀宁终于在宾客尽至的时候到了陌府,孙维远也出来接她。
“我孙女今儿身子不舒服,所以才来晚了,庆之莫见怪啊。”孙维远如今和陌又安的关系缓和了许多,越和他相处,便越能发觉他的闪光之处。
故孙维远最近和陌又安走得蛮近的。
孙菀宁一见到陌又安,一颗心就止不住的砰砰跳,比他位高权重的孙菀宁也不是不曾见过,即便是太上皇宋易殊,她也不曾放在心上。
可偏偏她的一颗心似着了魔,只为陌又安倾倒。
孙菀宁福身行礼,“见过陌丞相。”
陌又安微微颔首,算是见礼。
这时孙维远却恨铁不成钢道:“诶——你俩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按照辈分来你该叫庆之一声兄长的。”
孙菀宁听着这话,一时间红了脸,一脸含羞带怯地叫了声:“庆之兄长。”
陌又安对这些称谓无可无不可,淡淡点头应下了,随后迎着他们往里走。
这次孙菀宁依旧随着孙维远坐到了主桌,她还是第一次见陌又安的父母。
虽说太上皇在位之时,便已将陌谷呈身上的冤屈洗净,还许了他户部尚书之职。
可他却执意留在江川,不欲再触碰朝中之事。
再后来太上皇和太后一同去往民间各处施行女学,听说还在江川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就是不知如今去了哪里。
孙菀宁入座之前,规矩懂事地朝桌上的各位长辈屈身行礼,“晚辈孙菀宁,见过诸位长辈。”
“好——”一时桌上的年长者,纷纷赞赏孙相的这个孙女,孙维远也一脸得意地招呼她坐下。
沈双儿看看孙菀宁,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又看向自家儿子,也是玉树临风,这样打眼一看,甚是般配。
沈双儿暗暗点了下头,如今安儿已过二十七,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午宴开场,鞭炮声轰鸣,在一阵鼓乐齐鸣后,台上唱起了江南小调,而台下则宾客尽欢,开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交涉。
不过重头戏都是在晚宴,所以众人也把持着没有多饮,纷纷都是胡天海地地吹谈着。
午宴过后,有人离去,也有人留在了陌府小憩。
这时孙菀宁才对着孙维远说道:“对了,祖父。姑母和小辞她们中午时已经到了府里,我体谅着她们一路奔波,所以就先安排她们住在东厢房修整了。”
“嗯,做的不错。”孙维远饮了两杯,此时困意袭来,却强撑着要去接她们过来。
“祖父,您先去休息一下,我去接她们就是。”孙菀宁贴心道。
“好,乖菀宁。”孙维远拍拍她的肩,随后便被小厮搀扶着往客房去了。
而孙菀宁却没有即刻离开,她找到陌又安:“庆之兄长,不知伯父伯母在哪里?初次见面,我给他们准备了礼物。”
陌又安后退一步,分开与她的距离,“孙小姐有心了。”
陌又安看她一脸希冀,也没有多言,他随手招了个丫鬟,“带孙小姐去找老爷夫人。”
见他对她无甚热络,孙菀宁也不气馁,跟着丫鬟便往着后宅走去。
“不知你家陌丞相最近可有比较亲近的女子?”孙菀宁跟那丫鬟打探道。
见那丫鬟为难,她一个眼神,她的贴身丫鬟香荷便上前揣给了那丫鬟一荷包的银锭子。
那丫鬟掂了掂,随后回道:“禀小姐,我家公子自立府以来,还未曾听说与哪家小姐走得近呢,就是话也没多说过两句。”
听到满意的答案,孙菀宁不禁暗喜,待会儿到了陌又安爹娘面前,定得好好表现。
不多时孙钦雪便跟着丫鬟到了陌谷呈夫妇院中,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菀宁恭祝伯父寿辰,愿伯父福寿安康,松鹤长春。”
沈双儿上前扶起她,越发觉得孙菀宁得体可人,“有心了孩子。”
孙菀宁又将单独准备给沈双儿的礼物呈上,“初次见长辈,伯母,这是菀宁的一点心意。”
这时陌谷呈也对孙菀宁另眼相看,赞赏道:“不愧是孙相引以为傲的孙女儿。”
孙菀宁以手帕掩面,眼里略含羞赧之色,“都是菀宁应当的。”
与陌又安父母的会面还算愉快,孙菀宁告知她还要回府去接她姑母,便先告辞了。
孙菀宁走后,陌谷呈夫妇看着她端庄知礼的样儿,一时间相视而笑。
“姑母,祖父让我回来接你们——”孙菀宁从陌府回来,便径直朝着东厢房走去。
而孙钦雪母女已经梳洗完毕,一切行装都已规整好了。
“也好,如今大伯父与陌丞相通常为官,往后免不了经常打交道。”说着孙钦雪便打算重新梳妆,换身方便出席的衣服。
“小辞,你也重新梳妆打扮一下。”她转头吩咐着杨令辞。
杨令辞却一脸不甘愿,“咱们非去不可吗?”
“小辞,听说今儿晚上有你最爱吃的东坡肉,而且席上未出阁的小姐也多,你多与她们结交一番总是好的。”孙菀宁突然劝说道。
听到这个,杨令辞的眉头皱的更深,眼神示意孙钦雪替她开脱,可孙钦雪却也劝她说:“小辞,毕竟是长辈过寿,于情于理咱们都该去恭贺一番。”
好吧,如此说来只得去了。
出席这种场合,必定得打扮的和身份一些,毕竟她们此时也是孙丞相府的一份子,出门在外代表的不止她们自身的脸面。
不多时杨令辞便换上一身青底芙蓉蓝色的罗裙,衬得她安静婉约,发间簪了个蜻蜓式样的银簪子。
每挪动一步,蜻蜓翅膀便随之晃动,曳曳生姿。
孙菀宁见她稍一打扮,便如此出尘,一时心下有些不是滋味,可面上却没表露出来。
“表妹这身衣裙颜色极其衬你,往后可要多穿啊。”孙菀宁上前一步,热络地挽上杨令辞的胳膊。
杨令辞的身体微微一僵,思索了片刻,还是没有挣脱她。
见孙钦雪也梳整好了,孙菀宁忙招手唤她:“姑母这样一妆扮上,活似我和小辞的姐姐呢。”
阿温兴师问罪:我死后你还有别的相好?[让我康康]
陌又安叹了口气,一脸无奈:胡说什么呢?[白眼]从始至终,都只有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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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重返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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