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黎的伤势乍看很吓人,血肉模糊的,但其实都未伤及要害,皮外擦伤居多。在潜安市中心医院观察了两三天,医院就下了出院通知单。
但是潜安公安局还是给小黎批足了病假,说是让小黎好好养伤。小黎的父母和黄璇的父母都过问了这件事,公安局还是得小心伺候。尽管万嘉文化周临近,人手急缺,也不能非把小黎这个伤员拉回来。
出院的当天,黄璇、庄艾忍坐着郭帅的车来接小黎。
黄璇是准备让郭帅直接开车开到省城,把小黎送回家。小黎却说已经跟父母交代了伤势不重,不愿意回省城。两人僵持不下,郭帅和庄艾忍就在一边,一个坐着低头玩手机,一个站着抬头望天花板。郭帅是自知说不上话,庄艾忍是不想再讲任何话。
庄艾忍看着天花板出神,小黎,有时候确实像个孩子,一腔赤诚,但是缺乏稳重成熟。抛开对郭帅的成见不谈,把小黎跟郭帅一比,相信只要眼睛没瞎的,都知道该选择谁。
庄艾忍暗自叹口气,正犯愁黄璇与小黎的极限拉扯什么时候能够结束,突然余光就瞥见了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也害怕得不能再害怕的身影。她下意识又想躲起来,但是医院的长廊人本就不多,仲邱一拐进来,长廊里的人一览无余,庄艾忍又能往哪里躲?
庄艾忍收回仰望天花板的脖子,下意识后退几步靠着墙而站,仿佛是在给仲邱让路。
仲邱倒是一眼都没看她,而是将目光锁定在了坐着看手机的郭帅身上。他直直走过去,站在郭帅面前:“借一步说话!”
郭帅没有抬头,却是默默收起了手机。
黄璇:“仲邱,你……”
仲邱偏过头对黄璇:“几分钟,问几句话。”
黄璇:“仲邱,你听我说,郭帅他……”
仲邱:“你放心,这是医院!……走吧。”
说完,仲邱抬脚就往外走。郭帅看了看仲邱的背影,懒洋洋站起身,跟着挪动脚步。
黄璇赶上几步拉住郭帅的胳膊:“郭帅,好好说,不要让误会扩大,仲邱不是不讲理的人。”
郭帅摸了摸黄璇的手,笑笑:“我知道,你等我。”
跟着仲邱到了住院部的后花园,不少病人在家属的搀扶下正晒着阳光散着步。
郭帅走到仲邱站着的梧桐树下:“这次又有什么指示?仲警官?”
仲邱平视着郭帅:“你干的吧?”
郭帅冷笑道:“说什么呢!听不懂。”
仲邱:“不要告诉我小黎被打这件事跟你无关,这种话只有黄璇会信。”
郭帅懒洋洋:“无凭无据,黄璇当然会信。如果仲警官你找到了证据,恐怕现在也不会让我还站在这里……我们是法治社会,不是靠猜疑查案,更加不是靠猜疑来定罪!”
仲邱:“是,你一向的风格,谨慎,狡猾,不留痕迹……”
郭帅笑道:“仲警官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还是听不懂。”
仲邱走近一步:“我知道你身上有信号探测仪,我没带手机,也没有其他录音设备,你应该很清楚。”
郭帅撇过头,不置可否。
仲邱:“我不会蠢到用录音这种手段来对付你,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说得滴水不漏。郭帅,在警校的时候,你就是反侦察的好手,老师们曾以为你毕业后会让犯罪作恶者胆寒,谁能想你现在只是让守法无辜者胆寒!我来,是想听你说句实话,你也不必骗我。”
郭帅不屑地笑笑:“我没有骗你,黎浩繁自己不知轻重被人抢劫,还连累黄璇受惊吓,我没找他麻烦已经是看在你面子上了。”
仲邱:“他的身手我最清楚,区区几个毛贼不可能奈何得了他。而且,小黎的伤看似很重,却处处避开了要害。如果真是碰到练家子,又怎么会在抢劫的时候还处处手下留情?郭帅,我们都在警校练过,这种打人的手法,你应该很熟悉。”
郭帅皱起眉:“……难不成你怀疑是我假扮劫匪去打他?我有那么蠢?”
仲邱:“当然不是,但是凭你在潜安的力量,要找几个这样的练家子轻而易举,不是吗?顾敬明集团里,这样的人绝对不少!”
郭帅冷哼一声,不接话。
仲邱继续道:“小黎素来跟顾敬明集团没有交集,他父母在省城,跟潜安也没有半点利益关系,顾敬明集团没有理由也不会贸然对小黎开火。唯一可能的就是——有人担心黄璇心意未决而借势行凶!”
郭帅不屑地笑道:“仲警官分析能力非常强,不进刑警队查案可惜了。不过更可惜的是,这辈子你就不要指望能进刑警队了!”
仲邱:“所以,如我所料,你想孤立黄璇!”
郭帅大声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仲邱你……你魔怔了?就为了黎浩繁那个黄毛小子,我值得对付他?他是样貌比我好看?还是政治前途比我更好?黄璇会看上他才怪!你说我有必要耍这种低智商手段来对付他吗?哈哈哈哈……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看着黎浩繁家世背景不错,想攀附?……肯定是了,不然,就那样一个蠢笨如猪的人,值得你这般维护?”
仲邱冷冷地看着郭帅:“你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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