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只留沈安霖和殷权两个人,这时从外面进来两三个人,看见殷权好像眼睛放光了一样,立马摆出笑脸迎了上来,左一口权哥右一口权哥地喊。
“权哥你也没走啊...要不我们待到晚上再走吧?”打头的一个人靠近过来,像才看见沈安霖一样,凑近了瞧沈安霖的脸,贱贱地笑了一声,“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吧,我们班好几个女的都说你长得好看,靠近一看也就那样嘛,不知道她们大惊小怪个什么劲。”
后面一个极瘦的男生发出像老鼠被踩了一般的声音:“我们劝你最好识相一点,赶紧滚回你的省实验呆着去,权哥之前的同桌可都是...”
殷权一直没怎么抬头看那几个人,始终置身事外,对他们的低头哈腰已经习以为常,这时候又突然开口:“有家不回,你是街头要饭的?”他瞥了一眼那几个人,露出嫌恶的表情。
一开始说话的人是文青寻,意识到殷权是在回他刚刚的话,而且看起来...生气了。他可不知道哪里惹到殷权了,脑袋上冷汗流了下来,但还是低声下气的:“不是,我们几个家里没空接...我记得权哥也经常...”
殷权又看了他一眼,文青寻彻底不敢再多说话了。沈安霖看着气氛很奇怪,不愿再教室里面多待,收拾完东西就出了教室门。
雨势依旧滂沱,然而,当沈安霖迈步走出屋檐的瞬间,雨像华丽演出的幕布一样骤然收起,最后一滴雨水从天空低落在他的脚边。天还是阴着的,沈安霖没有多想,急匆匆地回家了。
殷权就站在走廊的窗边盯着沈安霖走出去,旁边文青寻暗戳戳地琢磨殷权的心情,他觉得殷权绝对看那个新来的不顺眼,看来这几天要给沈安霖点教训,谁叫他刚刚在殷权身边时让殷权那么生气呢。
沈安霖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雨水打湿土地的味道很明显,四周寂静得令人深感不安。沈安霖感觉好像有人在暗处紧紧盯着他,明晃晃的视线像要剥开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被窥视的感觉愈发强烈。他不禁加快脚步,耳边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沈安霖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只觉是自己敏感,回到家才松了一口气。
看了一眼时间,才五点左右,到家时雨又下了起来,沈诺随便对付了一口晚饭,就去看书。
黑洞洞的房间像有人,沈安霖不想去看,今天的所有事情都透露着诡异,洗了澡之后就早早睡了。
隔天去学校先听到的是警笛声,沈安霖秉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只瞄了一眼人多的地方,就去了教室。没人在早读,学生都零零散散地聚在一起。
“昨天晚上有人死了!”后面一个女生小声道。
“真的假的,”另一个女生倒吸一口冷气,“就在警车那边啊?”
沈安霖有些震惊,后面两个人的音量算高的了,他没凑近去听,也能隐约听到死的人是叫黄客曼,还没多听几句时,时丹就踩着高跟鞋进来了。
“吵什么?早读已经开始十分钟了!”她今天穿着待亮片的衣服,涂着艳丽的口红,一照光好像苍蝇。她穿的比昨天花哨许多,许是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看来今天所有事情已经被萦绕在耳边的警鸣声毁得彻底。
她面色煞白,带着怒气:“和自己没关系的事情就别管,怎么不见你们在学习上这么积极?”她狠狠地敲着黑板,尖指甲快把黑板戳出洞来了,然后她又走了,苦着一张脸像谁欠了她八百万似的。
这班主任看起来比校长还忙,沈安霖暗自吐槽了一句。
教室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开始有人背书。后座两个人把脸挡在书立后面继续聊天。
殷权没来,沈安霖看着他的空座出神,稍稍把板凳挪到偏后面一点的地方,身体坐直,看起来是在看手里拿着的书,实际上思绪不知道到哪个地方了。
“黄客曼是老跟着殷权的吧。”
“对对对,就是长得有点像老鼠和猴子结合体的那个。”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竟然还笑了一阵,沈安霖不禁疑惑,她们不觉得死人这件事很严肃吗?
一个女生笑完就换了一种语气,恶狠狠地,像是泄气一般:“活该...他欺负的人还少吗,肯定是遭报应了。你看殷权今天都没来,怕了吧!”
她同桌刚要附和,沈安霖突然用椅子背撞了一下她的桌子,两人抬头立刻噤声,是殷权来了。
沈安霖起身让殷权进到里面的位置。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殷权进来之后,原本借着早读声八卦的人都闭嘴了。
一直到中午警车才走,一上午的课都是在噪杂的环境中度过的,老师对外面的事情一字不提,但还是有好奇的学生趁着下课的时间去看。听他们描述,是那一栋教学楼都被封起来了,原本在那栋楼的学生在学校表演厅上了一上午自习。
“是跳楼吗?”一个人说,“看着也不像。”
“要是跳楼能让警察待一上午?”
“我听一个来得早的同学说黄客曼是被吓死的。”
“还能有被吓死的人?”一个男生不信。
说话的人耸耸肩:“谁知道,围这么多层,能看见人就怪了。”
沈安霖突然想起昨天说话很尖锐的细瘦男生,他依稀听到文青寻喊他的名字,那个人就是黄客曼?沈安霖记得他昨天总佝偻着身子,说话时眼睛斜斜地瞟人。
虽然他昨天还对沈安霖发出警告,但听到他的死讯沈安霖仍是觉得不可思议。
学校中午提供午饭,吃过午饭的人有一段空闲时间,可以自由安排。但是今天明明上午的课间还没人管,现在却锁着一楼的大门不让他们再出教学楼一步,学校食堂把盒饭送到教室。
沈安霖听见想趁着中午时间去超市买东西的人一阵抱怨。
不过盒饭的味道还可以,他吃完之后准备去上个厕所,顺便洗一洗稍稍沾上油的手。
如果世上有时间倒流的机器,沈安霖绝对会回到这个时候,对着独自一个人前往厕所的自己来上一拳,早知如此,他宁愿一直等到下午回家再上厕所。
因为他在厕所看见了黄客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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