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苦情鸳鸯!”
葛术虎又怒道:“我并不知四儿得罪了你什么,叫你三番四次来寻衅。你能活着,不过是仰仗她的恩慈。你要知道,我是能杀了你的!”
这话一出,鸣柳亦不言语了,静静退下,临末了却又将眼一横,哼了一声。
葛术虎从袖内取出一个小玉瓶,对芳沅极温柔地道:“你看,我从安娘子处讨来一些药膏,若还疼,便用上。”二人一并往内帐去了,又解衣服又涂药。许因疼痛,她也轻轻哼了,罗裙未系便又要来抱他:“你可别再走了!多抱一抱我,好不好?”葛术虎心叹,将她那裙子系好,往床上躺了,搂她入怀:“等我们成了亲,就往南边走,另有一片草场呢……牧马放羊,也是快乐的……”她点了头,又说:“若是遭了狼,怎么办呢?”葛术虎道:“我会多养几条獒犬,有它们看着,你便不必再怕,也不会再有人敢欺负你的。管他是谁,我必不叫你再受半点伤。往后,我们自不必分开,我是你的夫,你是我的妻,我们养一大堆的儿女……连名儿我也想好了,不拘男女,都叫‘长生’……”
到晚时,那婚服便送来了。
这婢女瞧着眼生,说是大妃的人,又道:“大妃抱恙,但捎来一支金花簪作贺礼。”便与檀儿、黛儿一起来为芳沅梳妆,涂额黄、抹胭脂,戴冠、更衣,这衣袍锦绣玲珑、红如血,滚镶明珠……芳沅也细将这衣料摸过,一寸寸,十分柔滑,如丝如绢。照妆前后,花面辉映。新室也饰以红罗,一片红。灯影重重中,婢女笑道:“人说四姑娘像仙女,今日一见,果然不假。我们大妃还捎了一句话来,她说:‘错岂在四姑娘呢?’”芳沅明白了,将那手镜揽着,翠眉凝蹙,又将下泪。她们急急忙忙劝住了,都说:“大喜之日,何必再哭呢!大王子还等在外头呢——”边说边撩了帐帘,半轮明月下,他也换了礼服、戴了帽,静静候着,那一双眼将她望了,藏情无限——他弯腰进了来,将那壁上的一块红纱揭起,轻轻蒙上她的脸,呆呆笑道:“你戴了盖头,便也是我的新娘子了。昭烈夫妻俩也来了,携了一些珍珠庆贺。你等一等我,我再去捧几坛酒来。”
芳沅被这盖头蒙着,只觉天也红、地也红,丫鬟们围上来,丫鬟们也红,连说的话也红,红,红……
一支带火的箭忽而射穿了这帐子,火也红……
人声鼎沸,再是车倾轧、马长嘶……
仿佛也有人惊叫:“塔塔儿人又来了!”
血也红……
丫鬟们散去了,芳沅还在帐中发呆,天也红,地也红,扯开了盖头,盖头也红……
“葛术虎——葛术虎——”
她逃不了,因这火海也红……
“葛术虎——葛术虎——”
一片喧乱中,桑坤叫道:“为今之计,先逃!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赔上大家的命呢!”葛术虎踢了他一脚,要来救她,可她未得看见,也是一支箭射中了葛术虎的胸口,他直直地倒下了……那血比火红……
我不管你是哪个朝代,哪个民族,结婚必须给我穿大红。
1.可能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女主曾经被塔塔儿的王子多次侵犯这种情节,但是这个情节和设定是我从一开始就想好的,从一开始写她做这个梦,梦见和一条绿眼睛的蛇(蛇是男性生殖的象征)纠缠开始,这个情节就已经注定了。灵感来源是成吉思汗的孛尔贴皇后,她在婚后曾经被其他部落掠走。生命只有一次,命运永远未知。谁也没有重新开始、从头再来或者预知命运祸福的能力。珍贵的东西没有了就是没有了,破灭了就是破灭了,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不会回来就是不会回来。这个情节不会修改,不会作任何改动。她就是受到了侵犯,而且是不止一次的暴力侵犯。这个情节已经注定了。不会修改。
2.“鞑靼”和“塔塔儿”实际上也是对同一个词的不同音译。鞑靼人分为广义的鞑靼与狭义的鞑靼,而根据《蒙鞑备录》的原文,鞑靼人又分为黑鞑靼、白鞑靼、生鞑靼三种。从设定上,葛术虎是带有白鞑靼血统的黑鞑靼人。关于白鞑靼的概念,我看到两种说法,一种认为白鞑靼人带有类似白种人的外貌特征,另一种认为白鞑靼其实是汉化较深的蒙古人。我认为白鞑靼应当是一个人种概念,而非文化概念,从外貌上是和另外两种鞑靼人不一样的。有一道菜叫鞑靼牛肉,虽然和鞑靼人并没有什么关系,它是一种生吃的碎牛肉,我从来没有试过,也不知道哪里能吃到。虽然我觉得生的碎牛肉还是比较适合拿来包饺子吧。
3.蒙古马是一种矮马。我骑过蒙古马,即便是以我一米六的身高而言,这种马还是太矮了。我无法想象葛术虎这样的彪形大汉骑着这种矮马,所以给他安排了一头高头大马,叫阿兰扎尔。阿兰扎尔这个名字来自蒙古族的史诗《江格尔》。虽然历史上的蒙古人当然主要是骑着这种矮马征服了欧亚大陆,但是我从画面的美观程度上考虑,还是舍弃了矮马,选择了高头大马。实际上我关于阿兰扎尔的想象,它应该接近英国的夏尔马,一种非常高(高达一米七到一米九)非常壮美的马。
4.关于孛尔贴皇后。我非常同情孛尔贴皇后曾经被掳掠的经历,她吃了很多苦。我要是成吉思汗,我就专宠孛尔贴。可惜我不是。我认为孛尔贴皇后理应得到成吉思汗全部的爱,得到全部的成吉思汗,而不是后来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他(据说成吉思汗的后宫有四十多位妃嫔)。我听说成吉思汗娶这么多女人其实也并非出于爱,而是为了和其他部落、国家联姻,巩固他的版图和权力。他并没有亏待过孛尔贴皇后,孛尔贴皇后的地位是他所有女人中最高的并且拥有军政实权。我也并非在谴责成吉思汗,因为当时蒙古男人多妻是非常正常的,更何况他还是一国的领袖。我只是觉得非常可惜,我只是依然向往一夫一妻制的专一、忠诚的爱情。我不认为政治或者军事成就的价值和意义超越一段真挚的爱情,我认为一段美好、永恒的爱情比建立一个伟大的国家更加的伟大。成吉思汗的帝国今天在哪里?它早就不存在了。但是爱情却是可以永恒的。我会想象伟大的成吉思汗像一个小男人一样爱护并且疼惜他今生惟一的发妻,给予孛尔贴皇后无限的宽容与怜爱,因为她的确吃了很多苦。可惜我不是成吉思汗。非常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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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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