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子很乖,很听话,妈妈每天都要出去上班,她粘妈妈,又哭又闹,爸爸就抱着她给她放七龙珠,一部老动漫。
信子最开心的事就是等妈妈回家。
妈妈很温柔,很爱信子,但有时候,妈妈很忙,爸爸也会出去,信子没吃的,只能自己去冲奶粉。
她不够高,就拿一张小板凳,站在上边,踮起脚尖,倒点开水,放几勺奶粉。她也不知道量,都是随便放的。
信子喝得香香的,接着又拿起一个更高的红板凳,站在阳台上,好的是阳台有护栏。她在等妈妈回家,这样妈妈在回家的路上,她就能看到啦。
有次没站稳,一下子就砸地板上了。
“砰!”
她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碎掉了。
信子在地上狰狞了一下,又爬起来,重新站在高高的凳子上,等妈妈回来。妈妈回来的时候,她也不会跟妈妈说自己摔了。
有时候妈妈出去上班,信子就主动打扫卫生。当妈妈回来的时候,信子爸爸就说:“这地是信子扫的哦!”
信子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并没有期待妈妈的夸奖,而是等待着妈妈的责骂,因为她看见了地上残留的一根发丝。
信子生来就带有两种性格特征——爱哭,胆小。
有次,她和妈妈玩耍,比赛谁跑得快。
妈妈穿着高跟鞋,陪单纯的小信子玩,信子在前面跑得很快,妈妈在后边笑。
“我快追上你咯!”
信子可开心了。让你笑这么灿烂吧?待会哭得可惨。
一下子。
“砰!”
狠狠绊倒在地上,膝盖和胳膊都磕出血了。
妈妈这下慌了,赶忙跑上前,信子“哇”的一声就哭了。
她不是疼,是怕妈妈骂她,骂她跑那么快,还摔倒了。
很快,幼儿园也临近尾期了,她升上了学前班,而学前班多了份任务——“考试”。
她怕看不懂题目,不肯去学校,抓着校门口栏杆不放,在那哭,丢脸得很。
考试时,老师读出了题目,她发现,还挺简单。
信子乖乖写完,就开始检查,可其他小朋友还在那石头剪子布,要么就是玩口水,折纸飞机。
老师看着这帮孩子,霸气十足地说了句:“人家信子可老实了,做完试卷就乖乖检查,哪像你们!”
信子一听,完了,她不知道“老实”是什么意思,眼睛一红,以为老师在指责她,又哭了。
后来老师还跟她说:“信子啊,不要老是动不动就哭鼻子。”
完了。
“哇!”
哭得比上次更厉害了。
而她“害怕责备”的这种心理反应,也是天生的,没有任何理由。
《三字经》里,孟子曾说过:“人之初,性本善。”
这话是可以理解的。每个人的家庭背景,成长环境,所受的教育程度,经历过的跌宕起伏,会造就不一样的性格。
或许人生来就是善良的吧。
但长大后的信子对此颇有看法。
她认为,善就是善,恶就是恶。有些人出生就带着邪恶。他们的性格、品性、待人的态度、情感……这种种的一切,都是与生俱来的,没有借口。
坏人就是坏人,坏人生来就是坏人。
信子后来听很多人讲过,甚至有人说:“人之初,性本恶。”
你说人为什么会那么复杂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观,她无法左右,也不会把自己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
世上哪有什么绝对的道理,和正确的说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不是人说的算。
信子从上幼儿园起,就被妈妈送去学画画,她很有天赋。
幼儿园毕业那天,老师让孩子们画妈妈,信子是最后一个提交上去的。
老师看了一眼,眼神里瞬间充满光:“哇!信子画的妈妈好好看啊!”
这下,她笑了。
孩子们讲述着自己的梦想:
“我长大要当科学家!”
“我长大要当宇航员!”
“我长大要当医生!”
信子有时候回想起来,问身边的同学:
“你小时候的梦想,还记得吗?”
那些童真的、充满美好的梦,那些不含杂质的梦,放回到现在,或许会不禁笑出来。
而信子的梦想,是当画家。
她要用画笔画妈妈,画好多好多张妈妈的脸,画漂亮的妈妈,画穿着各种美丽衣服的妈妈,画记忆中温柔的妈妈,画她爱的妈妈。
后来信子也时常想起自己幼时梦想,画家?还有吗?
没了吧。
……
此时回忆被打破了,被妈妈的一句话打破了。
“走,给你办了出院手续,实在不行就不读了,回家找份工。”
信子还没完全恢复,头很晕,还没缓过来,全身颤抖着下了床。
她左手很疼很疼,妈妈还让她右手提着小包,在踏出医院的那刻,爸爸打电话过来了。
他很生气,气信子做出这种事。
“你要是还想上学,就别再给我发生这种事情,我在学校好说歹说,你知道你妈为了你……”
信子其实有点失望,她知道爸爸妈妈的出发点是好的,也知道他们为自己付出了很多,但是她,好缺爱,她在爸爸妈妈身上,好像,得不到她想要的爱。
她要的不是那种透着严厉的爱,她好想要点温暖。
没哭呢,有什么好哭的。
坐上车,她得回家休息一段时间了,她不肯去精神科复诊,她也坚决不想住院。
医院就是个烧钱的地方,比起病痛,这里更折磨人,甚至看见这些治疗数额,很多人选择了放弃治疗。
爸爸妈妈已经够辛苦了啊……他们哪来的钱去给自己治疗抑郁症呢,还不是自己不争气。
社会对她的病包容性并不强,这一点,也在无形地打击她。
她从未往外说过,也不敢往外说,会被骂的,肯定会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的。
又一个电话打来了。
她很累,轻声说:“爸爸。”
“花花,是我。”
她一听这声音,很陌生,第一次听,但是很少人用“花花”这两个字称呼她,也不知道是谁。
“我是双草。”
这让信子有点震惊,因为她是第一次听到双草的声音,她的声音,很沙哑,而且,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很费力,很艰难。
“你怎么了双草?声音怎么会这样,是感冒了吗?可是感冒也不会这样啊,你不对劲,发生什么了?”
“花花我,她们在我水里下了药,我嗓子好难受,发声好……困,难。”
“双草你先别说话,我帮你想想办法。”
这台手机,是双草,也就是樱子的备用老人机,她藏得很好,暂时没被人发现。
信子来不及管这些,她很焦急,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口和疼痛,终于,她在网上查询到了相关信息。
“双草,你先听我说,这是哑毒,别喝水别进食,不要把下了毒的水倒掉,也不要强行催吐,你的嗓子承受不住的。这些你都有做到吗?”
“有……但是,水,倒掉了…”
含有毒素的水倒掉了,也就证明证据被破坏了。
“好,好,保持冷静,先别说……”
就在这关键时刻,信子手机电量不足,关机了,也因为过度操劳,晕厥了过去。
妈妈没发现,以为她睡着了。
另一边的樱子,喉咙痛到极致。学校一片漆黑,人基本都睡了,她跑了出去,想求救,看有没有老师同学……
可并没有老师,和其他人,唯一有机会逃出去的宿舍门口,也被锁了。
她靠着宿舍门前的墙壁,背对墙滑了下去,双手抱膝,绝望地哭了起来。
她连崩溃都是无声的。
……
就在此时,远处似乎走来了一个人影,那个人好像发现了她,她也不确定那是一个人,反正就是一坨黑影,在地上,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那个人慢慢靠近,樱子心跳得很快,直到看见是个女生。
“啊!”
樱子嘴张开的幅度很大,可是并没有发出声音。
樱子看见那个女生,捂住嘴,摇着头,指着自己嘴巴,然后跪着,靠近她,抱住了她的腿,抬起头满是泪水地看着她。
夏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很害怕眼前这个女生,感觉好恐怖,不过大家都是人,她感觉她并没有恶意。
她把樱子轻轻扶起,用手给她抹了抹眼泪,轻声说:“没事,你是不是不会说话,我宿舍有本子和笔,我们去楼梯口坐着说。”
她们动作很轻,生怕吵醒人,特别是和夏雨同宿舍的那两个女的。
夏雨拉她到楼梯口,一人口述,一人写字。
“我被人下了毒,我说不出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有手机吗?”
“有。”
“报警。”
“这样会被她们发现的。”
“她们谁?”
“应该是我班上的,田爱惜和戴梓善。”
“不好!她们和我同宿舍,我们得小心。”
“不行,报警会惊动整个学校的。”
“你别怕,越不反抗,你就只能一辈子被欺负!你想当一辈子哑巴吗?”
樱子蜷缩在一团,靠着夏雨。
她还是决定拿起手机报警。
夏雨说得对,面对黑暗势力,我们不能低头。
就在她输入号码前两个数字时,手机突然被人夺了过去。
樱子不敢抬头,她知道,那两个人就是田爱惜和戴梓善。
“半夜三更的,偷带手机不说,怎么还不好好睡觉,跑外边说闲话呀?”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