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云秀经人做媒与唐老二成婚,成婚不过一年,唐老二染上恶习,不仅变得好吃懒做,还对包云秀动辄打骂,有时甚至连他自己的老母亲都不放过。
包云秀几度想要和离,却又畏惧于世人眼光。
直至前不久,唐家老母被唐老二打得一病不起。
临终前,她下定决心,带着包云秀去了趟官府,给包云秀和唐老二办了和离。
大齐有律,亲母亲父有权替子女和离,只要有文书证其双方关系便好。
和离办成的那一刻,包云秀心中是前所未有的轻松,甚至时有后悔,自己以前为何没能下定决心和离。
而唐家老母在为儿媳办过和离没几日,便药石难医,去世了。
唐老二自此变本加厉,时常以包云秀气死自己老母为由,寻上包云秀租住的小院,对她辱骂殴打。
四邻劝过几次,但每每都被唐老二以家事威胁恐吓。
院子原主亦怕惹事,前几日找上包云秀,说是不敢再将这院子租给她了。
包云秀今日上街,便是想要重新再找一处安身之所,却没想到,会在大街上被唐老二撞了个正着。
说到这儿,包云秀的泪再度落了下来。
沈攸心中看着她手臂上的累累伤疤,百感交集,“你可找到新住处了?”
包云秀摇头,“还未。”
她语气落寞,整个人无精打采。
办完和离盖过官印,从官府出来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以后可以摆脱唐老二这个人渣了,却没想到,到了如今,她依旧逃不开。
找到新的住处又如何?若是被唐老二知晓,又是一次重蹈覆辙罢了。
沈攸见她如此,于心不忍,伸出手越过木桌,握住她的手,“他所行之事皆违反大齐律法,你若是想给他个教训,我可以帮你。”
包云秀一愣,抬头看她。
适才自己光顾着伤心害怕,眼下才注意到,面前女子梳着个妇人髻。
她喃喃道,“夫人...”
沈攸温和地勾了勾唇角,“我同你一样,也是和离了。”
包云秀眸光微闪,眼底满是歉意,“云秀多有冒犯,还请姑娘海涵。”
沈攸摇摇头,并不在意这一些,又道,“你若是信得过我,我可以帮你找讼师。”
她将侯府令牌放到桌上,直接告诉她,“我姓沈,单名攸,是承德侯府长女。”
“唐老二那样的人,不让他真正吃次苦头,或许他往后还会继续威胁恐吓你。”
包云秀何尝不知唐老二的本性,但她父母双亡,唐老二便也是看着她孤苦无依,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而自己从前,亦都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和离女子本就遭受世人异样的目光,更遑论还要和前夫婿对峙公堂。
她是不敢,因为人言可畏,也因为这世道不公的眼光。
可此时听到沈攸所言,她眼底重新燃起希望,唇瓣动了动,“真的吗...”
“真的,”沈攸定定看着她,郑重点头。
“我知你有许多顾虑,我从前亦是如此,但如今也想明白了,人活一世,若不能真正为自己,才是白走这一遭。”
“犯错的人不是你,何必因为他人之错,而让自己不快活。”
“这世道对女子越严苛,我们对自己,就越该好一些。”
“你说,”沈攸笑了笑,声音温柔而有力量,“是不是这个理?”
“姑娘...”包云秀哽咽出声,眼泪齐齐掉落,“民女今日有幸遇您,当是民女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沈攸柔声劝了句“莫哭了”,松开握住她的手,又为她倒了杯茶,正要开口,便听得房门响起。
是紫藤回来了。
她手中捧着一个木匣子,里边装着的,是为包云秀新置办的衣裙。
沈攸指着一屏风之隔的里间,道,“文秀姑娘,先把坏了的衣服换下来,再重新梳个头。”
“从今往后,便是新生活了。”
“嗯,”包云秀吸了吸鼻子,重重点头,“民女谨记姑娘所言。”
话落,她抱着衣裙入内。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包云秀就换好新装,又快速为自己重新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从里头出来。
“让姑娘久等了。”
沈攸笑了笑,两人又在桌边坐下。
“云秀姑娘若是不介意,我名下尚有处空置着的小院,你可先暂住。”
“这使不得啊姑娘...”包云秀第一反应是拒绝,怕自己给她添麻烦。
沈攸看出她心中所想,“这并非是添麻烦,只是咱们之间互相帮助罢了。”
她眨了眨眼,笑道,“说不定以后,我也有需要文秀姑娘帮忙的地方。”
包云秀拒绝的话到了唇边,却又说不出来。
她不是个蠢笨的,知晓沈攸这话是为了让她宽心,不然一个堂堂侯府嫡女,怎么可能有事需要自己帮忙。
但沈攸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若是还再拒绝,倒显得有些矫情。
思及此,包云秀点头应道,“如此,多谢姑娘。”
“不过姑娘放心,我会刺绣,也算有个一技之长能养活自己,便当是我向姑娘租下这小院,可好?”
沈攸扬着眉眼笑开,应下来,“好。”
两人既已说定,便直接起身,离开碧露轩,去包云秀原本租住的地方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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