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眠去冰箱里挑了一只牛奶雪糕,他还发现冷冻层有一整个抽屉都是雪糕,五花八门的,他走前并没有。
他剥了外包装,拿给乔沅,乔沅舔着雪糕,模样特别香。
谢时眠想起,以前他的冰箱里会放很多雪糕,乔沅从小就爱这口,她招阿姨喜欢,阿姨特意买了很多回来。
她后来其实也吃过不少好东西,但比起来,还是最喜欢雪糕。
这有点很像他堂弟谢时鸢,谢时鸢十七八的时候,正长身体,可家里换了七八个好大厨,始终做不出合少爷口味的菜,每顿饭都只吃两口,后来发现,他是让同桌给他代购辣条吃,每天吃辣条就管饱。
——这事正是乔沅向他举报的。
乔沅和他两个堂弟读一所学校,但不同级,她比那两个小子还要小四岁。
两个臭小子在学校无恶不作,很出风头,惹事时不敢叫自己父母,转而拜托谢时岑、谢时眠两位哥哥。
谢时眠去学校的时候,经过课堂,看到乔沅安安静静的坐在第一排,别的女孩子都结伴玩耍,她自己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他问教导主任乔沅在学校怎么样,对方想不起这号人,提示是乔家转学来的小女儿,对方才评了一句:蛮文静的。
虽然所有人都不注意乔沅,但她却看得见所有人,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今天老师说了什么笑话,她都清清楚楚的,高大的教学楼、能滑动的电子屏幕、讲课机器人、路边的国外夏令营宣传牌等等,她的同学们能把外语说的很流利,会弹好听的钢琴、会摆摊筹款救助流浪动物……她能看见所有。
他偶尔想过,乔沅长大会是什么样子?
就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只是菜汤烫的吗?”谢时眠再次向她确认,“你不是说去剧组了。”
“就是在剧组吃饭的时候啦,太多人,撞到了,”乔沅依然这样说,还伸出手去。
谢时眠不太理解握上她的手。
乔沅:“……是礼物!你说给我带礼物了。”
原来是伸手要礼物,“不在这,而且你这样,现在不能试了。”
嗯?
乔沅眨眨眼睛,立刻悟了:“你带婚纱回来了!”
谢时眠颔首,正是乔沅一开始挑中的那件,而不是温尔昭擅自修改的。
虽然乔沅说不介意,但那只是因为她不是分土必争的性情。
乔沅简直呆了,又吃惊又高兴。
“不是说来不及吗?”
“加钱、加人,”很简明的方法。
乔沅真的太开心了,向他扑了上去。
“小心。”
谢时眠差点被她撞倒,单手撑地,另一手环住乔沅,无奈道:“受伤了还闹。”
乔沅不是情绪波动大的人,但在谢时眠这里总是鲜明很多。
“你真好,你怎么这么好,”也不是爱拍马屁的人,看她词汇的匮乏就能知道,但这来回几句,对谢时眠来说又很受用。
他的心情被他感染,轻快起来,拍拍她的背。
谢时眠盘膝而坐,乔沅跟他比起来,很小一只,完全投入他怀抱中,臂膀环过她的背,是非常亲近的姿势。
“你怎么不告诉我,带我一起去,我想看呀!”
“还有其他事要忙。”
“你忙你的,我自己看婚纱。”
“好,下次带你。”
“什么下次,”乔沅扑腾起来,“没有下次!”
谢时眠都随她:“嗯没下次。”
乔沅高兴的脸颊红扑扑,和谢时眠挨得特别近,她在短暂兴奋过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点。
她白皙的腿都露在外面,面色泛着淡淡的粉。
因为她的动作,烫伤膏滚到了旁边,谢时眠弯指勾起,手背擦过她的大腿外侧。
他目不斜视,淡定的道:“婚纱已经到店,刚好这几天调一调细节,等你的腿好了,再去试。”
“嗯嗯。”
谢时眠先松开环着她的手臂,拍拍她的后背,她马上坐回地上。
药都抹好了,谢时眠把她垒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起来,放回药箱里面。
他动作时西裤发出窸窣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鲜明。
去捡西服外套的时候,谢时眠半弯着腰,与她平视,看见她湿润的眼底。
“你怎么……”
“嗯?”
谢时眠顿了一秒,也许是在想该不该说:“连害羞都慢半拍。”
乔沅:“………”你非要证明你不是哑巴是吧!
乔沅原地冒烟,谢时眠却又低笑起来。
他拍拍乔沅脑袋,也没有说什么,走去一边放药了。
乔沅悄悄看他背影,又低头看看自己的穿着……这伤的位置也太尴尬了!
接着好几天,乔沅都只能穿短短的睡裙在家,谢时眠在家时间是不长啦,毕竟他爱加班,但在一个屋檐下总要遇到,那泰然自若的样子,比她要自然多了,害乔沅感觉更窘。
谢时眠叫了私人医生过来看,多加了一只祛疤的药膏,那药涂上发痒,加上表皮愈合,更痒的让人难受。
她不想涂,被谢时眠看了出来,每天睡觉前都非要亲自监督。
卧室的灯光昏黄,谢时眠高大的站在床尾,不远也不近,和她说话,结束时向她说晚安,关上灯。
在家关了一周,创面脱皮,不再红肿,乔沅都快闷坏了,正赶上周五,谢时眠终于不加班了。
他不急不缓,翻翻邮件、看看财报,乔沅在措辞,从沙发面前经过了一次、两次……
谢时眠发现,抬起眼来,招了招手:“来。”
乔沅走到他面前,他先低头,拨开裙子一角,看了看伤:“是想出去玩?”
乔沅:“……嗯。”
“今天是我姑姑生日,家宴在西江月,结束后我们去逛逛,你想想要去哪里。”
谢时眠只有一个姑姑,就是那位送了一堆爱马仕的女士,乔沅十分乐意的点头。
两人收拾齐整便开车出去,到地点时人差不多齐了。
姑姑上了年纪不喜欢铺张,只摆家宴,谢时眠领了乔沅往里坐,向大家简单介绍了她。
谢家没有女儿,谢时眠是第一个要结婚的,所以乔沅一到,便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
桌上人不多,谢家的人就那几个,姑姑、大伯两家人,以及谢时眠一家。
谢家大家族的关系不复杂,财产利益上从上一辈开始已经分的清清楚楚,相互间比较纯粹。
堂弟谢时鸢在上菜时到了,这会儿就乔沅旁边还空了位置,谢时鸢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即刻从胸前口袋掏出根烟,点了打火机。
打火机被横手夺走,三两张口同时训斥他:“抽抽抽,没看见你大嫂吗,抽死你信不信。”
谢时鸢:“…………”
谢时鸢也是开车开糊涂了,为了赶亲妈的生日他从隔壁市开了八小时车过来了。
他当即抱拳道歉,滑跪迅速。
乔沅有点不好意思,说没关系。
谢时鸢即刻和她笑嘻嘻的,来这个大嫂好眼熟啊那一套。
同校好几年,虽然不在一个部,但一点都不记得还真是……
谢时眠:“吃吧你。”
一家人吃饭的确比较随意,大家都给姑姑带了礼物,谢时眠这里是一套高珠,让乔沅来送,也算是她给姑姑前些日子礼物的回礼。
桌上正酣时,谢时眠起身去洗手间,谢鸣见状,也跟了出去。
四下热闹,乔沅当下也没注意到,是过了会儿,谢时鸢实在没忍住,凑到她旁边小声八卦:“大嫂,听说我哥这次把谢禹城从东华分公司赶出去了,这怎么回事啊?”
乔沅一怔。
……
月色正好,宴席散了,姑姑拉着人陪她搓麻将,谢时眠和乔沅没有加入。
西江月餐厅开在一处景点附近,两人步行去取车。
前方有个老道观,观外树木高大,挂着许愿的红牌,驻足,乔沅随手翻看红牌,愿望各式各样。
树下有胖胖的中年人摆摊解签,有点消极怠工,看她一眼,趴回桌上睡懒觉。
谢时眠手插口袋,站在台阶下方,头微仰,看的是天。
两人都没有许愿的意思。
谢时眠在前,乔沅小跑跟上去,抓住他的手,牵了起来,谢时眠低头看她,放慢了速度。
两人取到车,谢时眠打开导航,问她想去哪里。
乔沅已经挑选过了,提议去看脱口秀,并买好了两人的前排票。
场地不远,一会儿便到,只迟了十分钟。
这厂牌演出质量很高,该场也在网络上小有名气,脱口秀演员风趣幽默,与观众互动性强,其口头禅是不把你逗笑我倒立上泰山。
落座时刚有一波掌声和大笑,震的乔沅耳朵嗡嗡直响。
她捂着耳朵弯腰坐下,以免挡住后排的视线,谢时眠拉开凳子,不紧不慢的折西服,端坐平视,像看温网来的。
也不知道演员看到他,会不会有点坐立难安。
乔沅被自己脑补逗笑,抿唇,这时微热的呼吸从耳畔传来,谢时眠将外套盖在了她腿上。
投影光束打过,他侧面落在幕布上,英俊而立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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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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