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纵使问飞鸿有千种不愿,也不得不随着风烟去,毕竟是办正事,一探冉蔚之深浅。
他们到时,任舟刚好离去,只是简单地打了招呼,没有多余的言语。
正好风烟懒得在此时与人打交道,点头便过,乐得轻松。
问飞鸿已没有第一回来时那般局促,牵着风烟的手,不管不顾地直奔上楼。
前脚刚踏上楼,后脚就陷入了幻境之中。眼前楼梁柱瓦骤然变换,成了晴丽的春风之境,但无论多秀丽的风光,也不改问飞鸿对冉蔚之的戒备。他将手搭在秋鸿刀柄上,以备冉蔚之发难。
“还不出来么?”风烟笑了一下,“还是说我们俩面子不够大,请不动冉楼主。”
门扉缓启,冉蔚之袅袅而出,以袖掩面,“熙熙来者皆是客,此话又从何讲起?我不过是招待贵客,稍慢片刻相迎罢了,还请二位勿怪。”
风烟不接话茬,只道:“想必楼主也是应邀而来,怎不在宴中见到?”
“我不喜喧闹。”冉蔚之拂袖在环境中置下一套桌椅,倚坐其中,“心静即声淡,其间无古今。想必泉主也是能理解的。”
“那是自然,我也懒得和那些老东西周旋。”风烟随他之意入座,“怎样?上回我们所说之事,冉楼主可有头绪?”
“欲速则不达,泉主不必心急。”冉蔚之低垂眉眼,“待到约定之时,我必叫泉主满意。但二位特意来此,恐怕所为并非此事吧。”
风烟往后仰靠,十足的轻松姿态,“冉楼主消息灵通,应当知晓仙盟今日发生之事吧。”
冉蔚之:“愿闻其详。”
“何必装傻呢,我便是来向冉楼主打探此事的。”风烟盯住他的眼睛,那沉静避让的目光中什么也没有,倒也算是滴水不漏。
“幻情楼是做生意的地方,只要泉主付得起价码,必定知无不言。”
“好。”
风烟轻叩桌面,“冉楼主可有法子,追查是谁盗走了神兵?”
冉蔚之这会儿倒是不遮掩,颔首道:“有。但并非一日之功,还望泉主给我些时日准备。”
风烟:“多久?”
“至少两日。”
“楼主也说说吧,有何条件。”风烟道,“毕竟天上可不会掉馅饼,尤其是商人的头顶。”
冉蔚之抬袖饮茶时,将面容遮了个严实,其下神色分毫不露,“也并不会为难二位,我只望在金恩双斧拿回后,能为我引见任盟主罢了。”
风烟虽有狐疑,却也只得暂且答应下来,回头找任平生商量便是。
冉蔚之不露破绽,他们也不好紧逼。风烟与问飞鸿相视一眼,同冉蔚之客套两句便离开。
“二位慢走,我便不送了。”
冉蔚之撤去幻境,走入重帷后,不见形影。
又到闹市街上,问飞鸿看看风烟,“师兄现在去找任盟主?”
风烟:“想必他再忙,见我们一面的闲空还是有的。”
如风烟所说,兹事体大,关乎仙盟颜面,任平生没有亲自处理,而是交由弟子任舟,也算给年轻人一点历练。
于是乎风烟与问飞鸿拜访时,任平生也恰好无什么要紧事,在书房与他们见面。
风烟抬头看了眼书房中挂一圈的字,“任盟主倒是挺有闲情。”
任平生负手而书,末了撂下笔杆,溅起一片墨点。
“叫二位见笑了。”任平生知晓风烟定然听见了神兵失落一事,也并不与他们绕弯,颇为烦愁地捏了捏自己眉心。
“仙盟不比飞雪城,如今这时候,可不能说封就封。”风烟毫不客气地坐下,“想必盟主也心烦得很。”
任平生:“二位既来,想必也并非只是为了奚落我几句。”
还不知让风烟捏着这种腔调要扯到什么时候,问飞鸿索性接过话去,无奈道:“自然,师兄方才已有了法子,正是来与任盟主商议的。”
他将方才冉蔚之之事和盘托出,惹来任平生不住蹙眉。
仙盟向有头有脸的各家发请帖本就是面子做足,任平生也未必各个都认得。冉蔚之少出西南,任平生与其不熟也是情理之中,对此人手段脾性都一无所知。
“既然如此,便请他来仙盟吧。”任平生沉声道,“想必待到线索明了,盗窃之人也已逃之夭夭。若能追查出是何许人也,我定追其至天涯海角。”
问飞鸿:“贼人可还留下别的线索吗?”
任平生叹道:“还屠戮了看守的仙盟弟子,手段极其残忍,若我知晓他是谁,定然不肯轻饶。”
问飞鸿不忍道:“原是如此……若有所需,我也定会相助。此等奸人不可放任。”
“多谢二位出此策,我已有所打算了。”任平生拱手道,“待到冉楼主回应那日,我再请二位来。”
问飞鸿客气告辞,牵着风烟离开了仙盟。
回了客栈,问飞鸿还有所思虑,愁色不改。
风烟第一件事便是脱了外袍上榻,伸手牵过问飞鸿一缕发丝,摩挲于指掌间。除却听闻冉蔚之之事时,风烟一直是如此轻快神情,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横竖不危及天水泉于飞雪城,他定然不会多么用心,帮过就算,不可能做什么送佛送到西之事。
因此此时他顺势拍拍问飞鸿颊侧,将人勾至榻边,“怎么?还有什么顾虑么?说来听听。”
“师兄,倘若当真有一伙人相约对神兵出手,你我岂非成了靶子。”问飞鸿倒在风烟身旁,枕在风烟小臂上,半是忧愁半是缠地望过来,“甚至都敢对仙盟出手,觊觎神兵之人果真是胆大包天。”
风烟微凉的指尖描过问飞鸿眉弓,他莞尔道:“好捏的软柿子才叫靶子,打不过的,那是祖宗。否则为何要暗中窃取,直接去任平生手中明抢不成么?”
“师兄说得是。”问飞鸿微翻个身,挤入风烟怀中,“有师兄在,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我知道你与任平生交好,况且飞雪城与仙盟同出一脉,亲近些也正常。”风烟将问飞鸿摁在枕上,拆下他发间嵌着榴石的簪,将青丝撩乱,如锦缎垂缀。
问飞鸿抵上风烟肩头,掌下风烟的体温近了,他也不由得别过脸去,却遭风烟垂落的发丝扫过面颊,勾得心头阵痒。
“有时候我说什么话、出什么主意,你也不用尽听。这是我的处世之道,你未必要行此路,你也不小了,知道自己背后的是飞雪城,有分寸。有什么想做的便去……”风烟拆他发冠的动作一顿,失笑道,“你躲什么?我能吃了你不成?”
问飞鸿都快躲进床角了,听风烟此言,不慎撞落了束起的床帐。纱帘床帷半掩天光,叫问飞鸿又想起那日,天水泉最艳最丽的晴光。
“师兄……”问飞鸿搂住风烟腰身,用尖削的下巴蹭了蹭风烟肩窝,顺势偎在风烟怀中。
他算定师兄不会责他半句,便得了寸又进尺,将风烟同圈在帷帐深处,笑闹之间青丝结缠,扯得头皮都麻了,问飞鸿解也解不开,一时气极,索性往风烟身上一栽——不想管了。
风烟啼笑皆非,便也由问飞鸿靠着,拎起打结的长发,轻拨挑开,因着动作不紧不慢,看着分外轻松些。
“师兄每回都如此。”问飞鸿嗔怨道,“怎么半分不动的。”
风烟:“那你还想要我怎样?省省吧,我可不是话本中人,没那般精力旺盛,到底是比不得你们年轻……”
他的尾音被咽回腹中,是问飞鸿牵起他的手,落了个亲昵的吻。
问飞鸿面有绯色,转睫之间波光动人,“师兄也是风华正茂时,何出此言。”
绸帷一拉,床榻内便无端生几分暧昧之意。风烟屈指勾着问飞鸿衣领,叫他跟至身侧,不依不饶地缠上来。
“师兄行行好,”问飞鸿腻进风烟怀中,嗅间他衣上淡香,分不出究竟是熏香还是药气,“可放过我吧。”
风烟懒躺着,笑道:“若我不呢?”
“那便——”问飞鸿对上风烟目光,又不由得起了气来,“请师兄恕我不敬了。”
着实不敬——
风烟痒得喘不上气,不轻不重地拍推问飞鸿胸膛,“好了、好了,你是狗吗,这样爱咬人。”
“才没有。”问飞鸿试吻风烟唇角,又与他好一番痴缠,用下唇蹭过自己留在风烟颈侧的齿痕,“师兄什么时候与我去飞雪城结契?”
被作弄得失态,风烟在问飞鸿放松之际喘了口气,拨别起鬓边散发,稍直起身子。
“说的什么话。”
风烟俯身捧住问飞鸿红烫的面颊,与他唇齿摩挲,“这论调不祥,以后少提。”
分明是肺腑之愿,却平白得了这么一句,问飞鸿转眼便失落起来,“师兄不愿么?”
“你我之间不必要这些那些,太虚。”
到底是微苦的药味,但风烟的唇齿仿佛沾了蜜,他如此哄上一句,问飞鸿便半点儿气不起来,不由得回抱住风烟,与他换个安抚的吻。
云牵雨绕,心鸣如震,却飘忽不可捉摸。
很对不起大家,最近学校的事情太忙,我个人状态也不好,加之手上的病严重几乎没法支撑,暂时会停更一周,调整状态,还是老样子不管写成什么样我都会完结,只是最近写不出东西会慢一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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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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