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真正真刀实枪地来时还是让姜最痛的叫出了声。
“疼……”姜最蹙着眉,一手攀着身上人坚硬如石的手臂肌肉,“太账……”
他感觉自己被劈成两半,几乎叫他痛死,姜最毕竟是第一次,必定要极细致的准备,可裴佑廷又是个被伺候习惯了的,草草几下便迫不及待地准备开始。
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却遇着姜最喊停,怎么刹得住车?
他温言安慰了几句,看姜最稍有松懈,便找准时机,刹那间姜最疼得脸色发白,冷汗滚滚滴下,只是裴佑廷也没好到哪里去,额角青筋鼓起,不由皱眉。
他倾身附上,吻逐一落在身下人抻直的脖颈上,“不怕,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了……”
姜最抬手擦去眼角处落下的泪,他皮肤薄,这样轻微一蹭便发了红,那样倔强又清傲的人,在此时此刻露了柔软,在灯光下,显出几分我见犹怜的媚态,动人不已。
裴佑廷本还想着怜惜,可见着这幅情景,不知怎么的,心跳却在刹那间停滞,那一刻他的头脑一片空白,只想着占有———于是他不管不顾。
在那一刻,他所拥有的仿佛不只是身体,他恍若连身到心都同着灵魂都进了一汪灵泉之中,姜最绷直了身子,他细细地抽泣,生理性的泪水顺着他的颊侧滑下。
他攀在裴佑廷身上,仿佛对方是他在沉浮中的唯一浮木,他成了摇摆的轻舟,成了无止境的黑洞,容纳着一切,给予着所有。
裴佑廷在前进后退间隙中微眯着眼看着姜最,看他微张的红唇和意乱情迷的脸。
他并没有什么除子情节,可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无比的庆幸自己是唯一一个见证过姜最如此情态的人。
空荡荡的内心深处骤然被填满了,那是极为荒唐又迷醉的一夜——
姜最背靠着落地窗,冰冷的玻璃触感让他脊背生寒,但很快的,又因着不断的摩擦而变得燥热。
他被翻了个身,双手撑着窗。
在酒店的最高层,落地窗视野开阔,夜景很好,整个城市的霓灯闪烁着慌乱他的眼,到最后变成闪烁的碎片和摇晃的亮光。
姜最的头脑变得一片空白,裴佑廷在背后抱着他,到最后,只有无尽的晃动………
到底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姜最已然不知了,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裴佑廷第一个怀有旖旎臆想的对象,好不容易吃到了手,他被折腾了够,连他后来晕过去了,裴佑廷都没舍得放过。
直至破晓时分。
裴佑廷终于心满意足,草草善后,他环抱着姜最,眷恋地在对方颈窝蹭了蹭,就这样睡去了。
两人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
铃声坚持不懈地响起,姜最累得眼睛都睁不开,是裴佑廷被烦得受不了,起了身抄来床头的手机,刚想要直接摁断,却不小心瞥到了来电人的备注。
裴屿茂
裴佑廷刚被激起的起床气一扫而空,他静默片刻,到底还是起了床,带上门去了隔间外。
“爸。”裴佑廷道,“什么事。”
“这个点才醒,你昨天晚上在干什么。”对面传来一道沉稳的中年男声。
裴佑廷微微挑了挑眉,“你觉得呢?”
“别玩过火了。”对方淡淡地说,但虽然如此,裴佑廷还是听出了几分警示的味道。
这圈子里的消息素来传的快,过了一个晚上,刘义明被他用酒瓶爆了头这事儿估计已经传到了他爸的耳朵里。
刘家还不足为惧,想来他爸也没放在眼里,稍作敲打也就罢了……裴佑廷昨天确实算得上失态,姜最再怎么说,也不过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情儿,再如何,为他坏了圈子里的关系也是不值得的。
这点他心里也清楚,可裴佑廷一想到刘义明敢肖想姜最,心里便有一股浇不去的怒火,恨不得剜了对方的眼睛,杀之而后快。
“裴佑廷。”大概是他发愣的时间长了些,裴屿茂又出了声,裴佑廷骤然收回思绪,应了话。
“我知道了。”
裴屿茂也点到为止,不再就着这事儿跟他废话,顿了片刻复又开口,“明天回家一趟,你妈想看看你。”
他上位者当惯了,指令一下达就挂了电话,裴佑廷漠然地站在原地,到底还是给秘书发了消息——
明天的事务推了,要处理家事。
·
翌日。
一辆车型流利的黑色库里南徐徐停在一幢别墅前,有早就等在路一侧的佣人眼疾手快地拉开车门,向车内人弯腰问好,“大少爷。”
裴佑廷点点头,下车抬脚往别墅内走——大门口站着名身量纤细高挑的女人,长卷发穿旗袍,五官同裴佑廷有六分相似,从面上看不出年纪。
女人抬头看他,抬手替裴佑廷理了理发皱的领口,“小廷。”
“妈。”裴佑廷看着女人,“你怎么又出来等了?进去吧,外面风大。”
钟稚芸拍拍他的手臂,盈盈一笑——早些年她是红透半边天的港片女星,被称作人间绝色,这么多年过去了,依然当得起这一称呼,“哪有那样娇弱。”
“好久没回家了,最近很忙?”
“还好,只是新项目需要的人际关系麻烦了些,有些耗时。”
母子俩坐在桌前喝茶下棋,闲说些家常话,气氛还算融洽,聊到一半,女佣走上来递给钟稚芸一小把药片,“夫人,时间到了。”
裴佑廷瞥了一眼,认出那药片帕罗西汀和舍曲林,他看着母亲习以为常地吃药,状似不经意地问,“身体最近还好吗?”
钟稚芸抬手抚了抚脖子,她太瘦了,好不容易咽下去,才牵强一笑,“还好呢。”
这个小插曲破坏了两人间还算良好的气氛,谁也没有说话,裴佑廷捻着颗棋子,在指尖揉搓着。
早在裴佑廷出生前钟稚芸就有很严重的抑郁症,这大概是因为裴屿茂的缘故。
一盘棋下了良久,到了最后定胜负的时刻,裴佑廷看着钟稚芸将那颗黑子落在棋格上,清浅的一笑,“你赢了,妈。”
“是小廷让着我。”钟稚芸摇摇头,但面上神色还是高兴的,她拢了拢肩上的披风想说什么,却被大门那儿传来的动静打断了。
“裴先生。”
裴屿茂回来了。
钟稚芸方才还上扬的唇角逐渐变得平直,带着笑意的眼也漠然地如一汪死水,同裴佑廷一起望向走来的那名高大男人。
英俊、风度翩翩,同裴佑廷如出一辙的,完美的面部轮廓,眼角已然有些细纹,但反而给对方添了番岁月沉淀的优雅气韵。
裴屿茂的视线并没有停在儿子身上,而是径直走向妻子,看向对方的目光极尽温柔爱意,他抬了手,似乎是想抚摸一下钟稚芸的发,对方却皱了眉避开。
动作僵在空中,显得有些尴尬。
“小芸。”裴屿茂温和地叫她。
他该是个很有魅力的人,但钟稚芸听到他的语调,注意到他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时,却厌恶地皱起眉,没有理会对方,起了身就往楼梯走。
一路上甚至看都没看裴屿茂一眼。
倒是裴屿茂,目光几近痴迷地粘在钟稚芸身上,爱意满得几乎都能溢出来。
在一旁目睹这一切的裴佑廷讥讽地笑了一声,出言道,“我妈又没在看你,爸,你就别在这儿装情圣了。”
裴屿茂回头看他,柔和之意如同潮水般消散,目光冷冽,“你没让你妈高兴。”
钟稚芸上去了,裴佑廷也没有再待在这里的兴致,他把面前的棋盘一推,起身准备离开,看向裴屿茂,语气极具嘲意,“我没让我妈高兴?”
“爸,你真会说瞎话。”裴佑廷笑道,“你真要她高兴,还不如自己滚远点儿,别每天杵在她跟前让她心烦。”
他披上外套往外走,却在出门时想到什么似得回了头,似笑非笑地开了口,“毕竟……你爱我妈,我妈又不爱你。”
裴佑廷说完这话就出了门,没走两步,便听见屋内传来了物什坠地的碰撞声,乒乒乓乓,好一阵响。
那是棋盘被掀翻在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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