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时不时往咱们这边看，他在看什么呢？”
“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他看你的眼神似乎不大对……”
元嘉话都没听完，立马激动地破了音：“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小兔崽子！他一看过来，你立马抛下我，闪一边去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
电话那头非常安静。
察觉到自己反应过度，元嘉声音降下几度。
“你真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儿不对？”元嘉颤声问，“那个大儿子，你可别吓我。他要是认出我来，你可能就得翻车了。”
“你们以前是认识的关系啊。”季烨霖声音温和，“应该是熟人吧？”
元嘉没防备，顺嘴回了个“对”。
她又思忖片刻，语带犹疑：“这个熟不熟，我也不好说。你和你前女友熟不熟？”
季烨霖一下子就明白她和她口中的学生家长是什么关系。却只是回了一句：“我没有前女友。”
“我错了，忘记你还是个高中生的事情了。”元嘉提醒道，“你现在就应该好好学习，千万别谈恋爱，没用。”
说着说着，元嘉给人当妈的戏瘾又上来了，她开始喋喋不休讲道理。
“……我和我前男友也是高中同学，一毕业就分手了。高中谈恋爱不靠谱，等你上了大学再谈吧。”
“大学可能靠谱点儿？” 元嘉自己也不确定。
这个可能就和高中老师总挂在嘴边的“现在好好学，到了大学就能随便玩儿”是一个道理。
画饼。
饼最后能不能有不重要。重要的是——给人以希望。
季烨霖语带苦恼：“高中谈恋爱，真的不靠谱吗？我最近好像遇到了心动的姑娘，正犹豫……”
“千万别谈！！！”
元嘉生怕自己拐带了男高中生谈恋爱，话都没听完，就出声劝阻。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反应。
略微凌乱的呼吸声让元嘉想入非非——听，那是少年要勇敢追爱的号角。
元嘉赶忙补救，准备以自己的“切肤之痛”，血淋淋的教训唤醒迷失的少年。
“要不，我给你说说我的故事？”元嘉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你听完就知道了，高中时期的恋爱，谈了也是白谈。”
“我听听也行。”季烨霖的语气勉为其难。
元嘉却备受鼓舞。拉长音调，叙述了一个长长的故事。
“ 按现在的概念，我前男友就是个学神——无论外面刮风下雨，无论考试题有多难，无论他健康或疾病，自从他转来我们学校，就稳坐学校年级第一的宝座。
对了，他长得还挺好看。
来的第二天，就抢走了校草的宝座。为什么是第二天？因为，他来的第一天，好多人没及时得到消息。
第二天上学，转学生帅得天怒人怨的消息就传遍了校园。当天傍晚，论坛里，我们学校的校草宝座就易主了。
至于……我们俩，第一次相识是在校外，就是他转学来的那天。呃……我当时有点事情，中午正好在校外。
细节我就不和你讲了，这个不重要。你只要知道，第一次见面气场，我就感觉我们的气场不合。
天意弄人，等我下午回学校，他就成了我们班的转学生。在我们班主任的安排下，他成了我的同桌。
他自从坐到我旁边，就天天招蜂引蝶。下课总有别班女生特意赶来，围到我旁边，给他送吃的、送礼物、送情书。
反正送什么的都有。
他烦不烦我是不知道。他以前那张死人脸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我反正是不胜其烦。每天下课我附近都乱糟糟的，吵得我都睡不着觉。
还有更夸张的，小蝴蝶们还在路上拦我，让我帮忙给他带东西。
呵呵，我凭什么给他带东西啊？他也配？
他就是个祸害，扰得我片刻不得安宁。哦，那也不是，我上课的时候十分安宁。
但是，那是我最不需要安宁的时间！！！
我更加坚信我们两人天生犯冲！当然他也高冷，不爱搭理我。本来，我俩可以就这么“相敬如冰”地过下去。
季烨霖：“那后来发生了什么，让你俩**了呢？”
元嘉十分无语：“我俩从来没有过什么**，倒是有人点燃了我的怒火！
他那几只忠实的小蝴蝶被他拒绝后，不知为何，私下里见到我总是挑衅我。还警告我别想借着和他同桌的优势，有什么非分之想。
可我做了什么？！
我不过就是在她们表白送礼物的时候，善良地提醒她们——“你们别送了。” “他也不会收的。” “不信你问问他？”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那他是怎么回答的？”
元嘉只要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心中的小火苗就“嗖嗖”往上脑子上窜。
“他平时闷闷不吭，这时候可配合我了。他那黑溜溜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我。笑得恨不得所有的牙都露出来，说：“好，我不收。”
他平时从来不爱对我笑。我看见他的笑，瞬间浑身发毛。我立马就明白这是他的阴谋！他就是在故意搞我！
不想收礼物就说不收，加什么“好”字？整得别人以为我不让他收。
自此，那些小蝴蝶们私下见到我，就说我是个假小子、男人婆，就是追他一辈子，他都不会把我看在眼里。
我本来是不愿意搭理她们的，那时的我是个特别会怜香惜玉的人。虽然小蝴蝶们不香，但至少性别为女。
我高中那会儿，可能性别认知有障碍，我觉得要刚就要和男生刚……
可她们说我这辈子都追不到他，这辈子都不行！
他和谁在一起，我当然无所谓。但我不能听人说我“不行”！除了学习不行，我其它的都不能不行！
别问，问就是我那时候有点中二。
谁说我不行，我就想证明给她们看，我特别行！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连串咳嗽声。
但元嘉总觉得咳嗽声前好像还有笑声。
元嘉：“你是不是在笑话我？我不说了我那时候中二。你现在不也是翻墙逃课、出去打架，样样不落？”
“你都被叫家长了，白天才发生的事情，晚上就忘了？你说你要不要吃点脑白金什么的补补脑？”
元嘉也不用人回答，继续讽刺：“你看看你那个老母猪卡栅栏——不上不下的成绩，你必须得吃，还得加倍吃呢！”
季烨霖抚摸二乘的动作瞬间卡壳。
他想，这形容真是十分贴切、万分生动啊。
当下动了给侄子买脑白金的念头。
季烨霖仔细回忆了一下高中生活，却没有找到一件称得上“傻事”的事情来。只好干巴巴安抚道：“对，大家都一样。我现在也特别中二。明天，我就让小叔给我买点儿补品吃。”
“可不是吗？我那时候也像你现在一样，是青春期。不知道是什么在体内作乱，有个激素叫荷尔蒙吧？
我有个好哥们叫李远哲，有一天我俩放学回家的路上，他说我肯定够不到前面那颗大树的树叶。
我和他就在大树下跳来跳去，够上面树叶。他身高1米8，努力跳两下就够到了。我当时才1米63，我蹦了半个小时都没够到。
他就在旁边干看着，看了我半个小时的笑话。
季烨霖清清嗓子，压下笑意，一本正经说：“所以你失败了，对吧？你还是不行啊……”
元嘉嘿嘿一笑：“你错了！那个时候的我，就没有不行的事情！”
季烨霖调侃：“哦？你突然长高了？”
元嘉忍不住翻白眼，“你不是见过我，我现在才一米六五。把你那两条大长腿砍下来，安我身上，可能刚刚好。”
季烨霖突然感觉二乘爪子搭着的地方凉凉的。
元嘉：“嘿嘿嘿……你妈我当年翻了多少次学校的墙啊，爬树我当然也会了。我三下两下就爬上树了，自然什么叶子都够到了。李远哲那小子还得求着我下来呢。”
想起他当时一声声“小祖宗、小祖宗……”呼唤她的样子，元嘉就爽得不行。
季烨霖听着她的描述，画面跃然眼前——
少女坐在郁郁葱葱的大树上，背后是碧蓝如洗的天空。她肆意晃荡着腿，低头俯视树下的少年。
说话时神采飞扬，仿若指点江山。
连太阳都羞怯地躲藏在白云之后……
元嘉听电话那头半晌没有动静，好奇问：“你初中或者高中，没有和别的男同学比过摘树叶？”
季烨霖无奈笑笑，诚实地回答：“有。”
原来年少的他，也曾经“中二”过。
元嘉笑得眉眼弯弯。笑够以后，突然想起正事儿才讲了个开头。她清清嗓子，严肃道：
“我继续哈。都被你给打断了。其实那些女生说我不行的时候，我追他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
季烨霖好奇：“后来发生了什么，让你改变了想法？”
元嘉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咬牙切齿地说：“最后，我下定决心追他，都是他咎由自取！”
季烨霖默默在心里想，“咎由自取”用在这里不太合适吧……
“那天我回到座位，正撞见他在看书。我也没多想，开口直接问——‘你觉得我能追到你吗？’”
季烨霖：“他说‘不能’？”
“呵呵。”元嘉冷笑，“但凡他只是说个‘不’，我都不会就此对他出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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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下定决心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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